第9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被迫下嫁、穿進(jìn)校草的天貓精靈后、五個男主非要當(dāng)我好兄弟、不準(zhǔn)影響我學(xué)習(xí)!、溫柔掌控、我家老公超可愛[穿書]、嫁給死對頭前一天我恢復(fù)記憶了、皂吏世家、Gimme more(骨科,1v1,年下)、來我懷里放肆
****** 那日過后,林紈終于清楚了顧粲的心思。 她同顧粲一樣,恨透了景帝。一切也皆如顧粲所言,前世種種的始作俑者,都是景帝一人。 家族榮辱,與她息息相關(guān)。 想起前世林家被抄,祖父林夙悲憤而亡,林紈微微咬唇,她不能只在這司空府做個閑散無事的深閨婦人了。 年節(jié)之前,謝太后突然病重,因?yàn)榘矠憟@的事,她一直對林紈心中有愧。太后覺得自己時日無多,便喚林紈進(jìn)宮,想再見她最后一面,臨了了,也求得林紈的原諒。 林紈是珍惜親緣的人,之前她也恨過太后,但人之將死,過去的恩怨和心結(jié)也都漸漸淡去,雖不會忘,但也是深斂于心。 這一面,也許就是最后一面了。 再說,她進(jìn)宮也不知探望謝華這一個目的。 謝華病容猶重,形如枯槁,不能如常人般下地行走。她半倚在華貴的拔步床,面上的褐斑也懶得去尋個美容方子去掉。 她得知林紈有了雙生子,很是欣喜,強(qiáng)撐著精神同林紈敘了好半晌的話,還講起了林紈母親謝容小時候的趣事 提起往事,謝華心生感慨,咳嗽了數(shù)聲,林紈幫扶著宮女為謝華拍背飲藥。 ——“梁貴妃駕到?!?/br> 屋外的小太監(jiān)聲音尖銳,打破了殿中原本溫馨的氛圍。 林紈聽見梁貴妃至此,眸色微變,掩著不清不明的情緒。 林紈起身,向梁貴妃請了安,梁貴妃頷首,看向林紈的眼神卻是頗為不善。 一看見林紈,她便想起了與她有著緋聞流言的衡王。前陣子景帝還為已故的蔣昭儀追封了謚號,也為她抬了貴妃的位分,還用半副皇后儀仗為她重新做了場喪事...... 而她的兒子上官睿雖然也算天資聰穎,但竟是敵不過上官衡這個后起之秀。一想到自己這么多年的苦心經(jīng)營幾將毀于一旦,梁貴妃的心思愈發(fā)被怨毒充融。 林紈這女子看著柔弱無害,沒想到卻是個風(fēng)流的。一邊做著權(quán)臣之妻,一邊還要勾搭著得勢的衡王,母家還掌著牙門軍...... 看來這女人野心大得狠,怕是覺得做個藩王正妃不夠,想要做皇后! 梁貴妃這般想著,面上笑得卻是客氣,她命宮女將小廚房熬的補(bǔ)藥呈到了謝華面前,恭敬道:“臣妾為太后熬了參湯,太后快趁熱喝喝,也好補(bǔ)補(bǔ)身子?!?/br> 謝華對梁貴妃不大客氣,語氣淡淡道:“先擱那兒吧,哀家剛飲完藥嘴還苦著,喝不下這些東西?!?/br> 太后不給她面子,梁貴妃面色一僵,林紈將一切看在眼中,執(zhí)起茶盞,狀似如常地輕抿了一口。 太后身困體乏,同林紈說了那些話后已然失了精神,太后身側(cè)的嬤嬤見此便恭敬地同林紈和梁貴妃說出了緣由,請她二人都退了出去。 臨近黃昏,承初宮華貴的瓊樓玉宇看著卻有些蕭索。 林紈和香見剛要邁出太后所在的宮院,便聽見梁貴妃喚住了她,“藹貞翁主,還請留步?!?/br> 林紈眸中蘊(yùn)著不易察覺的笑,她慢慢駐足,隨后轉(zhuǎn)身,故做疑惑地問:“貴妃有何事?” 林紈進(jìn)宮穿的是翁主命服,面上也飾了端淑大氣的妝容,唇瓣嫣紅如血,積北之風(fēng)拂過她蔽髻上星列的東珠串,風(fēng)華中透著冷艷。 梁貴妃生得貌美,但也上了年紀(jì),去年和敬公主歿了后,她的容貌明顯憔悴了不少,再不及之前出色。 見林紈年歲才剛至雙十,心中難免生出了些許的嫉妒,便語中帶刺道:“聽聞衡王一直想為翁主再求個誥命,翁主當(dāng)真是福祿深澤,既有夫君的寵護(hù),又有著衡王的敬重愛戴,當(dāng)真是這天下女子的頭一份?!?/br> 林紈面色未變,上官衡與她的事本就是子虛烏有,卻被有心之人煽動,人人信以為真。 她聽梁貴妃的語氣帶著澀意,唇角微牽,嗓音如沐著春風(fēng)般溫和,道:“衡王要不要為妾身爭誥命,妾身屬實(shí)不知。不過妾身幾日前曾聽夫君提起,皇上大贊衡王有為,現(xiàn)下一遇事不決,便會叫衡王入祈宣殿議事,父子二人談?wù)聲r常會談到深夜。” 梁貴妃一聽這話,心中的酸澀之意更甚。 同時也覺,林紈真是恬不知恥,竟是毫不避諱地就在她面前提起了兩個男人。那顧粲也是有夠隱忍,他就任由著這蕩|婦不忠,同那可惡的衡王共妻嗎? “你與衡王之事后宮人盡皆知,如今竟都不避諱了,呵,翁主是篤定了那衡王一定會爬到那個位置上嗎?” 梁貴妃的音調(diào)明顯高了幾分,林紈面上的笑意卻是愈深,“我們皇上是賢明之人,自會選出最合他心意的繼位人選…不過……” “——不過什么?” 梁貴妃見林紈故意賣關(guān)子,聲音透了些急切。 林紈向梁貴妃微施一禮,道:“不過皇上正值壯年,可供皇上抉擇的時日還長,皇上自會選出最合適的人選,我們這些妃嬪臣妻還是不要妄加議論的好。” 說罷,林紈不顧梁貴妃陰沉到駭人的面色,轉(zhuǎn)身離去。 梁貴妃看著林紈的背影,心中愈發(fā)慌亂。 這幾年所經(jīng)的腥風(fēng)血雨,和她為上官睿的百般算計、苦心經(jīng)營,難道都要折在上官衡的手中了嗎? 不,她不能讓這一切成真。 ****** 七日后,大鄴南部寧交兩州生叛,寧州治所建寧被交州太守所奪,但這一切還未來得及傳到司州洛陽,承初宮卻發(fā)生了駭人聽聞的丑事。 梁貴妃在侍寢時,竟是突然拔下發(fā)中的利釵,將其狠狠地刺入了景帝的頸部。 這招沖著奪命而來,景帝頸部動脈險被割破,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自己竟被最寵愛的妃子所傷。 那梁貴妃見景帝神色驚愕,卻還未殞命,便欲再下狠手,可這番景帝及時閃躲,梁貴妃卻只刺中了他的肩頭。 景帝適才正在興頭,自是反應(yīng)不及,竟是連個后宮弱女子都不如,一邊喊著近身的太監(jiān),一邊落荒而逃,狼狽至極。 景帝是從華貴的床上滾到地上的,梁貴妃見他沒有喪命,一時也失了心智。 她忍這老男人忍了這么久,現(xiàn)下他竟然存了立上官衡為嗣的心思,既然如此,便叫這老男人斷子絕孫也好。 太監(jiān)和侍衛(wèi)終于感到,卻見梁貴妃仍未放過躺倒在地,頸處流成血泊的景帝。 景帝除了身上的重傷,還被梁貴妃弄得無法再生育。 事發(fā)之后,梁貴妃立即被處死,上官睿也被禁足于宮,不得而出。 景帝雖然保下了性命,但是傷勢過重,又因無法接受心愛女子的背叛,罷朝了數(shù)日。 寧交之處的叛亂卻不容耽擱,景帝平躺在床,動彈不得,便喚了上官衡和顧粲共議此事。 顧粲進(jìn)殿時,還看見了已是大鄴郎中令的衛(wèi)楷。 衛(wèi)楷一心報國,在他同上官衡未進(jìn)殿之前,便已主動向景帝請纓,想要率兵前往寧交兩州,清剿叛軍。 因著梁貴妃的事,景帝對上官睿這個兒子心情復(fù)雜,眼下只有上官衡,還算有有些帝王之質(zhì)。 可景帝還是不大甘心就這么將上官衡選為承嗣之人,大鄴掌軍權(quán)的是太尉林夙,但林夙年事已高,他不好再派一年近耄耋的老者親伐寧交。 衛(wèi)楷可堪一用,可說到底他還是牙門軍出身,是林家的人。顧粲頗有才干,寧交之地不僅需要派兵,還需派一個他這樣的人來安撫當(dāng)?shù)匕傩罩?,可顧粲是顧焉之子,又算是林家的女婿?/br> 景帝忍著傷痛,在心中思慮已久,還是決意委以上官衡一職,將他也派到寧交兩州,牽制著顧粲。 林紈與上官衡和顧粲之事他也有聞,這互相牽制的作用肯定能起到,但是上官衡和顧粲若是因?yàn)橐粋€女人爭風(fēng)吃醋而耽誤國家大事,那他大鄴定會失去寧交兩州...... 便叮囑他二人道:“你二人去寧交之地后,萬不可因私事結(jié)怨,一切當(dāng)以大鄴為重。” 提到私事,衛(wèi)楷眉目微凝,對宮中的傳言將信將疑。 上官衡的鳳目掩笑。 顧粲面色未變,周身卻散著股陰氣。 ****** 臨行的前一夜,林紈讓乳娘將兩個團(tuán)子抱到了她平素同顧粲宿的床上。 兩個團(tuán)子在爹娘中間揮舞著小手小腳,顧粲于昏暗的燭火下看著林紈幾欲落淚,卻狀似如常地逗弄著兩個兒子,心中也是不舍與林紈分別。 自二人成婚后,還從未要分別這么久。 林紈一向黏人,有時他朝中有事回來的晚些,這小婦人都會因想念他而傷神,更何況此番他去寧交一地,少說也要數(shù)月。 顧粲哄著林紈,說他很快便會回來,又囑咐林紈莫要cao勞,畢竟這兩個小子現(xiàn)下正值讓娘親費(fèi)心的年歲。 林紈落了幾滴淚,顧粲伸手幫她拭著,見她那副不舍的模樣,終是做了承諾:“這次之后,再不同你分別這么久了,日后為夫每日都不離紈紈,可好?” 林紈點(diǎn)了點(diǎn)頭,卻不知顧粲已經(jīng)有了旁的算計。 ****** 初夏剛至,顧昭顧昕的小腦袋上已經(jīng)可以扎些短小的沖天總角,這歲數(shù)的幼童最招人喜歡,圓眼黑目,小臉蛋也是rou嘟嘟、白|嫩嫩的。 林紈總喜歡在兩個兒子的眉心點(diǎn)紅,兩個孩子隨了爹娘,都是副俏模樣,下人看了都說小公子們像仙童。 這日午后驟雨將歇,比前些時日清涼不少,林紈坐在亭中,邊為兒子們縫著小衣,邊在心中思念著顧粲。 繡了半晌,終是心緒寂寥,便站起身來,看著亭外落雨如注,閉目深嗅著清新潮濕的空氣。 南邊的勝訊傳來,顧粲想必不日便歸。 倏然之際,林紈覺得頸邊有些微癢,正覺奇怪時,男人高大的身軀已從身后將她緊覆。 林紈覺得男人有些瘦了,剛要開口詢問,男人已咬住她的耳垂,林紈輕輕縮身,顧粲在她耳側(cè)輕聲問她:“想我了嗎?” 見林紈不言語,顧粲將愣住的女人橫抱了起來,往寢房走去。 落雨霏霏,林紈噙淚看著顧粲,男人的容顏依舊俊美無儔,一時覺得恍然如隔世。 燭火曳曳,大紅的衾褥變黯,墨發(fā)相織,林紈的手指蜷緊又漸漸松開。 二人進(jìn)室時不過才剛至申時,結(jié)束時卻都要亥時了。 驟雨停歇,屋外的積雨沿著檐溝淅淅瀝瀝的滴落。 云收雨歇之后,林紈沐了浴。 她的雪肌被熱水浸得微紅,將烏黑濃密的濕發(fā)披散于身后,顧粲則親自幫她用篦子梳發(fā),一下又一下地梳著。 二人雖是相顧無言,但偶爾的對視卻仍是柔情蜜意,是謂小別勝新婚。 林紈最是珍惜他同顧粲相處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平淡、但又是滲進(jìn)心底的甜蜜。 顧粲瘦了許多,但是體魄卻比以往更為健壯,林紈本來還怕顧粲這三個月耐不住寂寞,會有別的女子,可適才那一切讓林紈終是打消了念頭。 林紈生出了新鮮感,小聲問顧粲:“你...是練武了嗎?怎么感覺比以前....” 強(qiáng)壯二字,林紈并未說出口。 許久未見,與顧粲私下相處時,她還是覺得有些害羞。 顧粲輕笑,問她:“滿意嗎?” 林紈白皙的面容愈加泛紅,終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