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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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腳步稍微頓一下,抿下唇,他不是多管閑事的人,但有那么一瞬間,他想起來,他喜歡的人看不得這些。 謝然扔了包進去,他這時候眉目上還有許多少年人的棱角,并不如日后那般冷靜,不動聲色。 巷子里,男人們趴伏在人身上,姿態(tài)丑陋,令人作嘔。謝然過去,提起一個手正往不該摸地方摸的人,往墻上撞,他力氣大,那人猝不及防,磕了一頭的血。 謝然示意地上那小孩快走,他冷著眉目,淡淡與反應(yīng)過來,眉心里掉血,滿目可恐的人對視。 謝然實際上并沒有什么和人動手的經(jīng)歷,謝女士不待見他,他從小就是個透明人,小學(xué)安穩(wěn),到了中學(xué),剛進門就遇見時敘,沒有這樣的機會。 但謝家畢竟是謝家,即使再忽視他,他生出脫離的心思,有意識想學(xué)點什么,也不至于學(xué)不到。 他有技巧,雖然吃了點沒經(jīng)驗的虧,被陰了好幾下,但一挑三也沒落了下風(fēng),少年人眉目很兇。 然后有慌慌張張的叫喊聲由遠及近,說的是:“時敘來了。” 謝然猶豫一下,慢了個動作,后背被狠狠錘了一棍子。 這一棍直接把他錘進了時敘懷里,謝然僵硬一瞬,感覺到少年抱住他,冷著眉眼,極其溫柔的摸一下他的頭。 身后呼啦涌上來一群人,形勢瞬間扭轉(zhuǎn),嘴巴罵罵咧咧,不干凈的人也不吱聲了,老老實實裝孫子,也免不了被修理一頓。 他們鬼哭狼嚎,時敘好心的幫他們報了警,因為性質(zhì)極其惡劣,至少也得蹲上段時間。 整個過程里,謝然都被時敘半抱著,原本讓他感覺轉(zhuǎn)瞬即逝的溫度,燙到他皮膚微紅。 等到處理好一切后,時敘像初見時那樣,半蹲下來,摸下他的頭,問他:“傷口疼不疼,我們?nèi)メt(yī)院處理一下好嗎?” 跟在時敘身側(cè)的少年們眉目張揚不羈,乍一看會有點兇,但也擔(dān)憂的看過來:“對,去看看吧?!?/br> 有人也道:“你小子不錯啊,今天真是天秀,以后有困難就來找咱們時哥,時哥罩你。” 他們嘻嘻哈哈,七嘴八舌,似乎不過因為一個微小的舉動,就毫無芥蒂接納了謝然,把他當(dāng)成自己人,過分的好相處。 謝然猶豫的看時敘,小聲說了句不喜歡醫(yī)院,也絕口不提回家看看,時敘看著他,避開他的傷口,力道輕輕捏一下他的脖頸。 沒說什么,帶他回了家。 時敘家在南街深處,現(xiàn)在只有他一個人住,空出了好大一片地方。 他握著謝然手腕,告別祝許mama,離開牌場,從不算平坦的水泥路上走過。 很多店鋪的人看起來都認識時敘,見到他,探頭和他打招呼,說給他留了吃的,時敘都一一問好,然后問著謝然,買了幾個甜餅。 “你愛吃甜的呀?!睍r敘開著門,彎眸看乖乖提著甜餅的謝然,問他,“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么呢?” 少年聽了,抬眼看過來,抿下唇,是和面容一樣清冷的聲音,道:“……謝然。” 這是個很隨意的名字,謝然是謝女士報復(fù)下的產(chǎn)物,謝女士后來又后悔,恨他和父親破壞了自己的真愛,不喜歡他,自然不會好好給他取名字。 把這個名字說給時敘聽,謝然莫名有些難以啟齒。 時敘不知道內(nèi)幕,聽了,捏一下他的臉,說:“真好聽?!?/br> 謝然心里好像有一塊被戳了一下。 * 吃完飯,上了藥,時敘說送謝然回家。 他一開始以為謝然不喜歡醫(yī)院,也不愿意回家,是怕父母知道自己在外面打架了。 直到他說送人回家,少年一瞬間蒼白了臉色,神情僵硬,嚇得唇角沾的餅渣都掉了。 時敘感覺到有些不對,他不知道是謝然不想讓他看見自己那些不堪和狼狽,還以為謝然是在恐懼什么。 他不放心的送人回去,出門時屋外飄了雨,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時敘甚至感覺身旁的少年渾身僵冷。 這讓他更不放心了。 可是一直到陪著人回去,到踏進南街人可能永遠也接觸不到的高檔別墅區(qū),時敘也沒有看出來什么不對。 他撐著傘,眉目溫和又可靠,目送著謝然進門,想了想,沒立刻離開,而是在別墅旁邊的防雨檐下站了會。 可能是他想多了,可他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勁。 謝然不知道他沒走,他推門,看到謝女士翹著二郎腿吃水果,旁邊坐一個比他小一點的少年喂她,母慈子孝。 少年看到謝然,翻了個白眼:“怎么又回來了,還以為長大了,能獨立行走了,不回來了呢?!?/br> 謝女士仿佛聽不見,繼續(xù)看電視。 少年看到她的反應(yīng),眼轱轆一轉(zhuǎn),他撐著沙發(fā)坐起來,看謝然,不喊哥,喊:“那個誰,我聽說你們那學(xué)校能住校啊,你去唄。” “不是,我家你就真能心安理得天天住啊,不覺得很不要臉嗎?” “哦,不好意思我忘了,你這樣的,跟個啞巴似的,出去也沒人喜歡吧,同學(xué)也不喜歡你?怪可憐的?” 他嘻嘻笑起來。 平心而論,謝然眉目生的好看,少年人挺拔如松,雖話不多,但也是非常討人喜歡的模樣。 但他被謝女士耳濡目染,從小不喜歡這個仇恨下的產(chǎn)物。 只是謝女士當(dāng)年一念之差,跟謝然父親結(jié)了婚,謝然活著,就總比他多了個名分。 他又從小被謝女士養(yǎng)的病態(tài),因此每日所思所想,就是壓制謝然。 他不覺得自己說話有多惡毒,因為對于這些,謝女士是不管的。 畢竟他才是謝女士費盡心機得來的,她愛情的結(jié)晶,即使沒得到另一個當(dāng)事人承認,也沒人敢小瞧他。 帶著巨大惡意的話語從身后傳來,別墅寬敞的空間仿佛一瞬間被壓縮了,濃稠的令人窒息。 謝然對此習(xí)以為常,垂下眼,沒說什么,轉(zhuǎn)頭往外面走去。 一般來說,謝安這么說,他晚上是留不下來的,謝女士不會明著趕他,因為沒辦法堵住悠悠眾口,暗地里卻有的是辦法讓他呆不下去。 謝然有時候也費解她為什么選擇把自己生下來,可是看到她對著真愛的照片聲嘶力竭,抱著謝安痛哭流涕,把人嚇傻的模樣。 又覺得神經(jīng)。 神經(jīng)病的思維是無法理解的。 謝然甚至有點慶幸她從不關(guān)注自己。 如今日這般的情形,當(dāng)然不是第一次了,一開始謝然只知道在二十四小時便利店待一會,到后來,長大一點,知道要攢點錢。 至少能找個不需要身份證的旅館安穩(wěn)睡一覺。 他推門出去,謝安還在后面幸災(zāi)樂禍:“下雨了,嘻嘻嘻?!?/br> 謝然神情冷淡,淡淡回過頭看他一眼,他閉了嘴,過一會,似乎是覺得丟臉,莫名其妙生起氣,罵罵咧咧。 那幾聲叫罵剛好被外面的時敘聽見。 他抬眼,原本撐著傘,靠在墻邊站,想著站幾分鐘,等到心里的不安穩(wěn)過去再回家。 沒想到從少年進去開始算,連幾分鐘也沒撐到。 時敘微微皺眉。 謝然淋著雨出來,沒人給他傘,少年柔軟的黑發(fā)瞬間濕了,他抿著唇,身形看起來有些單薄。 他看到門口的時敘,愣一下,有點不自在的伸手,撥一下濕透的衣領(lǐng)。 他身后還有悶棍留下的淤青,但身軀挺得筆直,水自他皮膚上蜿蜒而下,頃刻澆濕了后背,想想都是疼的。 他一聲沒吭,看著時敘,只覺得有些尷尬:“您……還沒走?!?/br> 磕磕巴巴的,您都出來了。 時敘對他伸出手指,旁邊的樹枝被風(fēng)吹動,嘩啦啦開始往下滴水,時敘握住謝然的手,微微用力,把他拉到傘下。 明明只是遮蔽了風(fēng)雨,卻好像渾身的寒意都被驅(qū)散了。 謝然忍不住看時敘,又垂下眼,不敢看他,他有點怕少年問他那些不堪的事。 時敘站在原地,沒說話,半晌,摸摸他的頭,帶著他往前走。 兩人并肩走了一會,謝然才聽到他開口,什么也沒問,輕聲道:“沒事了?!?/br> 第56章 第五十六只男主 時敘對謝然其實還有印象。 兩人第一次見面,時敘救了他,這其實是舉手之勞。 時敘后來沒打算帶人一起,是走了兩步,發(fā)現(xiàn)少年還寸步不離跟在后頭。 祝許看到了,攀著他的肩膀笑,小聲說:“哥看,后面還跟著呢,跟個小尾巴似的,還挺乖?!?/br> 時敘回頭,看到墻邊站著,安安靜靜看過來,始終和自己保持一段距離的少年,發(fā)現(xiàn)真有點像。 他笑一下,以為少年被嚇到了,不敢過來,于是退回去,主動揉了揉人的頭,安慰道:“快回家吧,他們不敢再欺負你?!?/br> 少年沒動,也沒走,灰玻璃一樣漂亮的眼睛一錯不錯看他,時敘被看的怔一下,鬼使神差的,沒把人扔下。 現(xiàn)在時空轉(zhuǎn)換,不同的時間不同的地點,事情卻好像和幾個星期前那一幕重合了。 同樣是小尾巴一樣的目光,同樣讓時敘狠不下心,沒多問,撐把傘,就又把人又帶回了家。 回去的路要比來時困難一點,夜色濃郁,大雨滂沱,街上已經(jīng)沒有光了,但氣氛比來時輕松。 謝然在時敘身側(cè),猶豫一瞬,不知道是不是放松下來,不善言辭的少年,甚至主動打破靜謐,道:“我們換著吧?!?/br> 說罷,指了指時敘手中的傘。 時敘聽了,沒多想,把傘遞過去,以為他感覺不自在,想隨便說點什么,甚至想好了怎么安慰被趕出家門的小可憐。 謝然卻什么都沒再說。 他一言不發(fā),那個開頭般準備引出其他言論的“我們換換”,仿佛是時敘的錯覺,時敘感覺奇怪,直到回家開燈,才發(fā)現(xiàn)不對。 他渾身干爽,幾乎沒被淋到什么,謝然卻被雨澆透了,也是這時候,時敘才意識到,小孩故意把傘接過去,不是什么感覺不自在想說話。 他只是為了保護他。 ——雨下的太大,他意識到再這樣下去,兩個人都得淋濕,干脆把傘接過去,專門護著時敘,并不在意自己身上是什么模樣。 時敘抬手擦他眼睛上的水,看他淡灰色的眼睛與清冷神情,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好。 莫名有點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