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語別開頭，看到她掛在手臂上的西裝，顧左右而言他：“你還要去上班？”

    陸汐垂眸看她，說：“你希望我去嗎？”

    “……”

    陸汐問完才意識到這句話曖昧，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對，不過如果司語回答“不希望”，她絕對不會走。

    司語是不希望她走嗎？

    昨晚她們接了吻，又才表了白，自己就這么走了，好像不太好。

    而且她們剛才都沒有洗漱，她居然就那樣表白了，真是不夠鄭重。陸汐有些懊惱。

    趙阿姨下去了，此時二樓只有她們兩個人。

    陸汐重整心情，聲音很輕，像是怕把人嚇跑：“你心里怎么想？”

    “……什么怎么想？”司語訥訥地反問回去。

    陸汐抿了抿微干的嘴唇，謹(jǐn)慎地說：“我們之前是協(xié)議結(jié)婚，協(xié)議里寫得清清楚楚不需要感情維系。但是……我現(xiàn)在沒辦法控制對你的感情。我想毀約，想和你開始一種新的生活。你呢？”

    以前要是聽到這樣的話，司語也許會激動得跳到陸汐身上。

    跟她表白過后的陸汐像是換了一個人，溫柔得讓人無法自拔。

    司語甚至不敢直視陸汐那雙熱切的眼眸，盯著她弧度優(yōu)美的下巴，深呼吸，艱難道：“對不起，我不想這樣。我覺得維持協(xié)議關(guān)系比較好?！?/br>
    陸汐愣了愣，說：“為什么？”

    “因?yàn)槲乙呀?jīng)不喜歡你了?！?/br>
    “……”

    陸汐還是去了公司。

    前臺跟她打招呼她沒聽見，電梯里碰到其他高管跟她說話她也沒聽見。

    她徑直進(jìn)了辦公室，沒注意地上，不算高的高跟鞋被突起的地毯絆到。

    進(jìn)來送文件的陳妍忙扶住她：“陸總您沒事吧？”

    陸汐掙脫她的扶持，擺擺手，收斂神色，繞過辦公桌，拉開椅子坐下，聲音四平八穩(wěn)：“哪些需要簽字？”

    陳妍把緊急需要簽字的文件遞到她面前，見她悶頭“刷刷刷”簽名，詫異不已。

    陸汐是個嚴(yán)謹(jǐn)?shù)娜耍行枰炞值奈募囟〞J(rèn)真看過一遍，為什么這次如此草率？

    幸好這些文件陳妍都提前審核過，沒什么問題，她也就沒提醒。

    陸汐三下五除二把文件簽完了。

    陳妍傾身過去拿時，注意到她臉色有異，說：“陸總，您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陸汐表情一頓，說：“沒有。幫我煮杯咖啡，不加糖。”

    “好的?！标愬е募D(zhuǎn)身要走。

    “陳妍?！标懴珔s叫住她。

    陳妍轉(zhuǎn)身：“您還有什么吩咐？”

    陸汐冷艷的臉略顯黯淡，清冷的眼眸像是蒙了一層紗，看著她，說：“你被人拒絕過嗎？”

    誰還沒被拒絕過？

    這個問題咋一聽好像是廢話，但陳妍深知這位BOSS最不喜歡說廢話，心思轉(zhuǎn)了轉(zhuǎn)，說：“陸總您指的是什么樣的拒絕？”

    陸汐握著簽字筆的手緊了緊，好看的眉心幾乎擰在一起，沉吟道：“我昨晚喝醉，吻了司語。”

    跟了陸汐多年，陳妍早已養(yǎng)成喜怒盡量不行于色的性格，她只敢在心里震驚一下下，略過陸汐喝醉這個細(xì)節(jié)，小心翼翼道：“您吻她的時候，被她拒絕了？”

    陸汐緩緩搖頭，目光微沉，說：“是今天早上我跟她表白，被她拒絕了?！?/br>
    “?。?！”陳妍這回沒繃住，脫口而出：“她為什么要拒絕您？”

    陸汐撫了撫額，用纖長的手指擋住眼底外露的情緒，聲音疲憊：“她說她喜歡林亦言?！?/br>
    一個小時前，第一次跟人表白就慘遭滑鐵盧的陸汐不確定地問：“你……是不是喜歡林亦言？”

    司語斬釘截鐵地說：“是。”

    輕飄飄的一個字，像一記重錘砸在陸汐剛敞開的心扉上。

    殺青宴上那兩人喝交杯酒時曖昧的一幕浮現(xiàn)眼前，她頓覺呼吸不暢。

    司語這段時間對她這么冷淡，卻和林亦言如此親密，她早該想到的。

    是她太沖動了。

    陸汐沉重地吐出一口氣，說：“林亦言應(yīng)該也是喜歡她的吧?！?/br>
    “林亦言喜歡司語？？？”陳妍忘了應(yīng)該先安慰受情傷的陸汐，震驚道：“可是昨天半夜林亦言才發(fā)微博宣布梁予菲是她女朋友?。　?/br>
    “什么？”陸汐深深皺眉。

    陳妍以為她不相信，忙掏出手機(jī)，找到林亦言公開和梁予菲關(guān)系那條微博給她看。

    陸汐快速瀏覽完，啞然。

    第62章

    天氣轉(zhuǎn)暖， 綠意盎然。

    陸汐離開已經(jīng)很久了。

    跟趙阿姨說了要補(bǔ)覺的司語， 此刻像條曬干的咸魚，了無生氣躺在床上，看著窗外的太陽發(fā)呆。

    “剛才攻略對象向您表白， 那是絕好的攻略機(jī)會， 您為什么要拒絕？”

    沒有語調(diào)的電子音響起時，司語仍是一動不動。

    不用小B提醒， 她也知道這是難得的機(jī)會。只是當(dāng)陸汐問她怎么想時，她一下子失去了判斷能力。

    陸汐又問她是不是喜歡林亦言， 她腦子一抽，想也不想說：“是?！?/br>
    陸汐黯然轉(zhuǎn)身。

    她看著她離開， 有那么一刻，真的很想沖上去把人拉住，想把那些話推翻重說。

    最終忍住了。

    她一直在等對方回應(yīng)， 她以為陸汐對她動心之后會很開心，然而心里卻只有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