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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馮隆提議舉行一個宣傳會時,程天佑很爽快的同意了,這要是在以前,以他謹(jǐn)慎的性格是絕對不會多此一舉的。 在宣傳會上,程天佑一身西裝革履, 頭發(fā)梳得油光锃亮,他一反常態(tài)的嚴(yán)肅,反而面帶微笑,條理有序的回答著記者的提問。 所有的一切都在預(yù)料之中,在晃眼的鎂光燈下,程天佑意氣風(fēng)發(fā),頗有種剛闖蕩商場,不怕輸?shù)你额^青味兒。 然而就在大屏幕上播放出產(chǎn)品的預(yù)告片后,一切就都變了,記者們和來賓的驚呼聲,屏幕上屬于他自己陰沉的聲音。 程天佑心一沉,連忙讓技術(shù)人員關(guān)掉屏幕。 那是他與禾啟東的對話,是他勸禾啟東加入走私軍/火的策劃中,那老不死的居然偷偷錄音,可他明明讓人把這些東西銷毀得一干二凈了,為什么...為什么在這里放出來了! 是誰,到底是誰干的! 程天佑不會猜到,他花大價錢請來的黑客,在S國赫赫有名的頂級黑客,L,和禾清有著非同一般的關(guān)系。 然而這一切程天佑是注定不會知道了,在他還沒來得及向記者解釋,就被沖進(jìn)來的警察帶走了。 之前的繁榮景象就像是海市蜃樓一般煙消云散,而盛瀾早就在程天佑還沒察覺到的時候就和程氏脫離了所有的合作關(guān)系,儼然早早撤離了這趟渾水。 程天佑作為走私這一團(tuán)伙中的核心成員,且在過程中和同伙殺害了知情人,罪行嚴(yán)重,被判處死刑緩期執(zhí)行。程氏股價呈斷崖式下降,公司岌岌可危。程母遭受打擊過大,一病不起。程母的娘家比禾母的娘家做的還要絕,徹底的否認(rèn)了這個女兒,直接放棄了。 程子濯一夜之間就從家世顯赫,眾星拱月的小少爺淪為了遭人鄙夷的殺人犯兒子。 而就在剛剛他還嘲笑禾清是個坐牢犯的女兒,沒想到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他也吃到了苦頭。程家風(fēng)光的時候,就得罪了不少人,如今墻倒眾人推,甚至有不少瘋子堵在程家門口叫囂著殺人犯償命。 程子濯縮在家里都沒辦法出去,但很快,程家被查封,他只好帶著程母住進(jìn)了曾經(jīng)讓他連多看一眼都嫌臟的出租屋。 身上的名牌衣服換成了簡陋的T恤衫,吃慣了的山珍海味換成了難以下咽的粗茶淡飯。 無處可住,無餐可食,無學(xué)可上,還要支付母親昂貴的醫(yī)藥費。在這一刻,程子濯才真正意識到他真的...一無所有了。 云高那么有名的校霸兼校草就這么慢慢的,被人遺忘了,連一絲塵埃都揚(yáng)不起。 沒有了程子濯這個煩人精,禾清覺得學(xué)校里的空氣都是甜的。唯一讓她不滿意的是葉軟明天就要去青市參加物理競賽了。 葉軟破例被云高錄取,且獎學(xué)金如此豐厚,那自然不是白白付出的,代價就是要讓葉軟代表云高參加一系列競賽,而且必須要拿到名次。 看似簡單,實則非??量蹋侨~軟一次沒有發(fā)揮好,失利了,那云高便會收回對葉軟的一切優(yōu)待。 這次的物理競賽是寧市,青市,景市這三個城市共同舉辦的,每個學(xué)校派出兩名代表在青市參賽,得到冠軍的獎勵也非常豐厚。 青市離寧市不遠(yuǎn),坐車也就一兩個小時的時間。 這幾天葉軟都在刷物理題,禾清和她連說話的機(jī)會都少得可憐,只能默默的看著女生不厭其煩的刷題,整理筆記,刷題,整理筆記。 “軟軟,不然我陪你一起去吧!”看著葉軟收拾背包,禾清撓了撓頭,突發(fā)奇想。 葉軟輕飄飄的睨了她一眼:“你去了能干什么?” “我,我能讓你放松!” “不行?!比~軟斬釘截鐵的拒絕?!澳愫煤蒙险n,不準(zhǔn)曠課,不準(zhǔn)開小差,我回來了會檢查你功課的?!?/br> 一聽要檢查功課,禾清立刻就蔫兒了。 葉軟上了校車,透過車窗看著女生鼓起的小臉,心莫名軟了下來。 被人惦記的感覺...還不賴。 葉軟到了青市一中后,先被安排去了準(zhǔn)備好的教室休息。她到的時候,教室里已經(jīng)坐了好些人,都在拿著卷子刷題或看題,對葉軟的到來沒有絲毫的反應(yīng)。 葉軟剛找了個位置坐下,眼角余光便掃到教室外走廊上一抹身影閃過。 她...也來了? 過了一會兒,有老師進(jìn)來通知去教室進(jìn)行考試,葉軟走進(jìn)考室,一眼就看到了第二排的女生。 似是她的注視太過明顯,女生回頭朝她看來,清澈的眼眸彎起,盛著滿滿的溫和,一舉一動都透著不韻世事的天真純稚。 葉軟低垂下眼,不再去看那人,神態(tài)自然的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原來,學(xué)校安排的第二個名額是給的...傅枝。 本來她以為再見到傅枝,自己會被影響,會想到前世那些事。但實際上,她的情緒很平靜,甚至沒有半點起伏。 恍惚間,感覺上輩子的事已經(jīng)過去很久很久,久到隔了好幾個世紀(jì),以至于讓她看到傅枝,都有些陌生。 她低頭笑了笑,摒棄了亂七八糟的思緒,開始認(rèn)真做題。這次的物理題難度偏大,但還是在她的承受范圍內(nèi),做好后,她從頭到尾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問題后就交了卷子。 她是第一個交卷的。感受到了壓力,其他學(xué)生的神情更加緊張起來,一時間,教室里除了寫字的“沙沙”聲再無響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