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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繃帶又一次被血浸透,尉遲霜脖子修長,皮膚白皙,一眼望去竟有幾分禁忌的美感。主父晴搖了搖頭,打消了腦子里奇奇怪怪的想法。她想扶尉遲霜起來換藥,嘴里不忘責備道:“又不是小孩子了,明明帶著傷,還胡鬧!” 尉遲霜勾了勾嘴角,她沒有起身,而是反手將主父晴拉倒在自己身上。 主父晴驚呼一聲,就聽尉遲霜笑道:“原來皇后jiejie這么主動,早知道這般,我就自己把衣服褪去……” “你!”主父晴想推開尉遲霜,可血腥味越來越濃重,她擔心用力太大會弄傷這個不懂事的家伙?!澳憧旆砰_我,我?guī)湍阒匦掳幌?。?/br> “不用包扎,皇后jiejie就是我的藥?!蔽具t霜知道主父晴在擔心什么,如此便更加有恃無恐。她一抬手,壓住主父晴的后腦,后者掙扎不得,兩人的唇就這么貼在一起。 尉遲霜的唇很涼,就像她的指尖一樣冰涼。主父晴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以至于尉遲霜收了力道,她也忘記起來。 等主父晴反應過來,她迅速紅著臉離開床榻。尉遲霜躺在床上,望著簾帳邊的流蘇,感受著傷口血液的流失,她喃喃道:“這一箭倒是不虧……” “你還胡說!”主父晴瞪了尉遲霜一眼,可她馬上又心軟了。尉遲霜一身紅衣看不出流了多少血,可床單被血染紅了。 主父晴又羞又氣,卻還是沒忍心放著尉遲霜不管。她替尉遲霜換了藥,尉遲霜倒是安安靜靜,不再胡言亂語。換好了藥,尉遲霜討好地說:“皇后jiejie,你人真好?!?/br> 主父晴一語不發(fā)得披上衣服,頭也不回地去了偏殿。外頭守夜的宮女慌忙請安,主父晴也沒理會她們。 尉遲霜一個人躺在床上,燭影搖曳,她自言自語道:“皇后jiejie,你什么時候能跟我走啊……” 尉遲霜躺了一會兒便坐起身,她解開了主父晴為她包扎的傷口。倒不是她不想快點好起來,可主父晴包扎的實在拙劣。雖說尉遲霜能感受到認真,可布條勒得緊緊的,實在有些難受。 尉遲霜單手解著布條,她覺得再折騰兩下,自己就會折在這里。 公主府有藥師,有會包扎的下人,可尉遲霜這一趟回來,就是想見見主父晴。 尉遲霜艱難地將傷口重新包扎好,她長舒一口氣,而后躺了下去。 這一夜,她睡得很不安生,她夢到了自己小時候,夢到自己生病了,照顧自己的小宮女去太醫(yī)院求藥,被趕了出來。這也是為什么尉遲霜受傷了也不愿讓太醫(yī)診治,即便她現(xiàn)在是權傾朝野的長公主。 后來,那小宮女把被子衣服都給尉遲霜蓋上,尉遲霜就這么的捂了三天,一直燒得迷迷糊糊。可三天過后,她竟然好了。 尉遲霜從未怪過那些太醫(yī)和宮人,畢竟這皇宮里皇上皇后才是最大的。那時候的她,又算得了什么?若是為了可笑的憐憫得罪了凝公主,那才是傻。 尉遲霜是很感激那個小宮女的,后來,那小宮女被凝公主賜死了。 尉遲凝一直容不下尉遲霜,可尉遲霜再怎么不受待見,也是皇女,尉遲凝不敢殺她,便拿她身邊的人出氣。 尉遲霜有些分不清夢境和現(xiàn)實,她的腦袋昏昏沉沉,怎么都睜不開眼睛。那些冷漠的面孔太真實了,她怎么哭,怎么求情,就是沒用。 “不要!”尉遲霜猛地睜開眼睛,只見主父晴坐在床邊拿著毛巾給自己擦臉。 尉遲霜松了口氣,原來真的是夢。尉遲霜抬手握住主父晴的手,這次主父晴沒有躲開。感受著手心的溫度,尉遲霜有些虛弱地開口:“皇后jiejie……你怎么回來了,不是去偏殿了嗎?” 主父晴沒有回答她。 主父晴確實是去了偏殿,可她輾轉(zhuǎn)反側(cè)就是睡不著。不僅是因為那一吻太過突然,更讓主父晴難以合眼的是尉遲霜那張慘白的臉。主父晴知道尉遲霜不會輕易有事,可那傷口雖然不大,卻貫穿了肩膀。主父晴才回到正殿,就瞧見尉遲霜一臉虛汗,額頭發(fā)熱,嘴里還說著胡話。 主父晴知道尉遲霜如果醒著是不會叫太醫(yī)的,她便一直守在尉遲霜身邊。 尉遲霜的拇指摩挲著主父晴的掌心,“我沒事了,你去休息一會兒吧?!?/br> “以后不要來我這里了?!敝鞲盖缤具t霜,紅著眼睛對她說。 尉遲霜張了張嘴,只覺得喉嚨干澀,她艱難地開口,“皇后jiejie就這么討厭我嗎……” “你不想別人知道你受傷,就不要往我這跑。好好在府里養(yǎng)著,她們定然能照顧好你?!敝鞲盖缈吹阶约鹤吆笪具t霜拆下來的繃帶,她才意識到,自己是照顧不好尉遲霜的。 “哦?!蔽具t霜松開手,別過頭,賭氣似的不去看主父晴,“那我這就回去?!?/br> 說著,尉遲霜掙扎著想坐起來。主父晴趕忙壓住被角,“你這是做什么,天還沒亮,你走哪兒去?!?/br> 尉遲霜小聲嘟囔道:“反正你不想我呆在這,我就隨遇而安吧。要是走在外頭暈倒了,回不來了,正合了你的心意?!?/br> 主父晴有些無奈,可她知道,這時候也只能哄著尉遲霜。 “我是擔心照顧不好你,都這時候了,鬧什么小孩子脾氣?!敝鞲盖缣嫖具t霜倒了杯水,“喝點水,先睡一覺,明日再回去也不遲。” 尉遲霜依舊不看主父晴,她雖然表面在鬧脾氣,心中卻是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