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頁
退朝之后,尉遲霜便匆匆往外走。經(jīng)過宋皖的時候,尉遲霜低聲說了句“多謝”。 宋皖目送著尉遲霜往外走,不料卻對上了丞相狠厲的目光。宋皖知道,尉遲霜曾對自己說過丞相黨同伐異絕非無稽之談??伤?,連辛此次意外,很可能是因為依附于尉遲霜。宋皖只想要保全自己,并沒有心力去摻和他們的斗爭。 尉遲霜回到府中,一刻也不停歇,見了韶月便吩咐道:“告訴星影,速速挑些人,準備一下,隨我去江陵尋連辛的下落?!?/br> 韶月已經(jīng)知道連辛遇難之事,她有些不放心的說:“主子,若是連大人是因為天災(zāi),下面的人自會尋她回來。若……若她是因為人禍,您去了恐怕也會有危險?!?/br> 尉遲霜的語氣里帶著決絕,“就是擔(dān)心她是因為人禍遭遇不測,我才要親自去把人找回來。我與太后、與丞相的過節(jié)是我的事,犯不著連累其他人!” 韶月知道尉遲霜的性子,她還是企圖讓尉遲霜不要以身犯險。韶月憋了半天,才對尉遲霜說:“主子,您不在盛京,就不怕他們欺負皇后娘娘嗎?” 提起主父晴,尉遲霜原本冷冽決絕的眼神頓時變得柔和,她有些不正經(jīng)地說:“放心吧,為了皇后jiejie,我也會活蹦亂跳地回來?!?/br> 韶月知道自己勸不動尉遲霜,便只好作罷?!澳恰髯?,奴婢這次想與您同行?!?/br> 尉遲霜聽了,一口回絕道:“不行,讓星影與我同去就行,你得留在這里替我保護皇后jiejie!” 韶月低下頭,“主子,是不是奴婢哪里做得不好,為何每次都是星影與您同去,我卻要留在府里?!?/br> 尉遲霜聽了以后,認真地說:“你沒有哪里做得不好,正因為你做得好,我才要你留在盛京。星影跟在我身邊幫我處理些小事,可保護皇后jiejie是一等一的大事!” 韶月:…… 主父晴沒想到尉遲霜這次走得這么急,她在御書房看著奏折,整個人卻是心猿意馬。她覺得,尉遲霜這次怎么樣都要來給自己道個別吧。等了半天不見有人來,主父晴便吩咐侍畫去鳳儀宮等著。 侍畫不知道主父晴為何要自己去鳳儀宮,主父晴慌亂解釋道:“你在這晃來晃去鬧得我沒心情看奏折,還是回鳳儀宮等著吧?!?/br> 侍畫有些不明所以,自己明明安安靜靜的,動都不帶動一下的,怎么就晃來晃去了?可主父晴怎么會告訴侍畫,自己是擔(dān)心尉遲霜去鳳儀宮會撲空呢。 主父晴沒想到的是,她沒等到尉遲霜,卻等到了太后和凝公主。 太后與尉遲凝不加通傳便闖進了御書房,她才一抬頭,對上太后的眼睛,嘴角的笑意頓時凝固了。 主父晴慌忙起身,“參見太后?!?/br> “嗯?!碧簏c了點頭,“你先坐下吧?!?/br> 主父晴淡淡的眉毛不自覺皺起,太后的語氣實在不像是有什么好事的樣子,尤其是她身后還跟著尉遲凝。 主父晴緩緩坐了回去,她低頭看了眼奏折,太后讓自己坐下,莫非又是想讓自己起草什么詔書? 主父晴正思考該如何應(yīng)對,只聽太后道:“尉遲霜權(quán)傾朝野,手握兵權(quán),又有皇室血統(tǒng)。雖說她并非正統(tǒng),可晨兒還小,這樣的存在到底是個威脅。加之她囂張跋扈,已經(jīng)引起了許多大臣不滿。” 主父晴藏在袖子里的手不自覺握緊,“姑母,長公主攝政是先帝的意思……” “先帝立遺詔的時候只有她一人在場,誰知道那詔書是真是假,又或者是她用了什么手段逼迫先帝寫下!”太后一想起尉遲霜便覺得心里憋著一口氣,“小晴,尉遲霜整日與你父親作對。就算你不向著哀家,也該向著你的親生父親吧!” 主父晴看著太后的眼睛,“姑母,您到底想怎么樣?” “哀家想怎么樣?”太后上前一步,指著案上的玉璽,“哀家要你立刻起草詔書,要么收回尉遲霜手中的兵符,收回赤頭軍;要么褫奪尉遲霜攝政的權(quán)力,讓她從此不得干政!” 若是沒了兵符,只怕尉遲霜很快就會遭人毒手。若是不讓她攝政,那她手里的兵符如同一塊廢鐵。 主父晴站了起來,堅定地看著太后,“姑母,這是先帝的遺詔,侄女無權(quán)收回。您若真的容不下長公主,大可以等皇上長大之后讓他親自起草詔書!” 先帝的遺詔中清清楚楚地寫著,小皇帝十二歲之前都不得掌政,朝中大小事務(wù)交給皇后與攝政長公主商議。也就是說,只要皇后不下令,誰都動不了尉遲霜。 “你!好樣的!”太后還想再說什么,尉遲凝拉了太后一下,“母后,莫要氣壞了身子?!?/br> 說完,尉遲凝有些怨毒地看著主父晴。 主父晴一直以來都有些同情尉遲凝,因而對她百般忍讓,可主父晴實在沒想到,一個人的眼神居然能這般可怕。 臨走的時候,尉遲霜總覺得心慌。她拿起梳妝臺下的錦盒,打開來看了一眼主父晴給自己立下的字據(jù),這才有了笑意。 尉遲霜拿起步搖,交給韶月,“若是宮里出事,你就拿著這個去找皇后jiejie,她會明白的。若她還是不信,你就背下她給我立的字據(jù)。” “是?!鄙卦陆舆^步搖,小心地收好。 尉遲霜還是有些不放心,“這步搖是皇后jiejie的,你一定得好好收著,千萬不要弄壞了,更不能弄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