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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父晴心里一暖,她嘴上卻說著,“才不等你,天一黑我就鎖了房門不讓你回來。” “那我從窗戶進來?!蔽具t霜最后整理了一下發(fā)髻,又一次叮囑道:“晴jiejie,你千萬要好好吃飯啊?!?/br> “行啦,你不過是進宮給皇上賀壽,又不是不回來。”主父晴受不了尉遲霜的嘮叨,她將人推出房間,趕緊把門從里面插上。 尉遲霜有些苦惱,她帶了星影一人進宮,又吩咐了韶月千萬讓主父晴好好吃飯,韶月聽了也覺得耳朵疼。 等尉遲霜到了皇宮,皇親國戚大多來齊了,只有寧王高子陽還未到。自打尉遲霜懲治了高貴妃,高子陽便有些頹然,從前他喜歡摻和的事情也都不聞不問。尉遲霜最初還有些奇怪,可后來她查到,高子陽這些日子暗地里與匈奴聯(lián)系密切,尉遲霜便明白了。 今日,高子陽一改往日的頹然,在開宴前到了宴席上。 高子陽一身藍紫色圓領(lǐng)袍,他一來便跪了下來,恭敬道:“參見皇上,參見太后,小王有事來遲,還望皇上恕罪。” 高子陽還跪在地上,小皇帝似乎沒反應(yīng)過來讓他平身,太后有意讓他多跪一會兒,尉遲霜晃動著酒樽,譏諷道:“寧王好大的架子,皇上與太后都來了,你才到,不知道的還以為今日是給寧王殿下賀壽呢?!?/br> 尉遲霜話一出口,太后臉上便露出不悅的神情。 “尉遲霜,哀家與皇上都在,這里還輪不到你來說話!”太后才說完,便捂著心口咳嗽,一旁的宮女忙把藥丸遞了過來。 尉遲霜瞟了一眼,那藥丸是丞相從西域弄來的什么藥,她偷偷查過,這藥雖能壓制太后的病,可用久了只會越來越虛。尉遲霜是懶得管他們兄妹之間的事情,便放任他們斗下去。 尉遲霜看著太后,笑道:“太后說得是,臣不過是擔心,皇上年幼,會被有些個不懂規(guī)矩的臣子欺負了。來得這般遲,明擺著不把皇上放在眼里,太后若是不替皇上責罰,恐怕不妥。” “你!”太后又一次捂住心口,不過她這次沒有吃藥,而是深吸一口氣,壓制住了怒火,道:“我西魏素來以‘仁孝’治天下,若只是因為宮宴來遲便責罰親王,只怕對皇上不利?!?/br> “母后說得是,是當發(fā)揚‘仁孝’。”尉遲霜加重了“母后”二字,她看著寧王落座,見寧王沖她點了點頭,高子陽臉上并無不悅,尉遲霜只覺得今日之事有詐。 小皇帝的生辰上表演的歌舞都是尉遲霜看膩了的,那些舞女也是姿色平平,她百無聊賴地把玩著酒樽,卻始終沒有進食。雖說這宮里大半都是自己的人,可在吃食里下毒實在太容易,尉遲霜可不敢掉以輕心。 歌舞停下以后,高子陽笑著對尉遲霜道:“為何不見長公主動筷子,莫不是宮里的御廚不及公主府的廚娘?” 尉遲霜一下子笑出聲,她知道高子陽暗地里說她把持朝政,一個公主府就把皇宮比了下去。她對著高子陽舉了舉杯子,高子陽臉色有些尷尬,他拿起酒杯喝了一杯,卻見尉遲霜把杯子放下了。“本公主最近在減肥,不僅要少吃飯,連酒也要少喝,還望寧王多多擔待?!?/br> “長公主說笑了?!备咦雨柲笾崎椎氖植蛔杂X用力,關(guān)節(jié)已然泛白,尉遲霜卻是眼帶笑意。 “長公主莫不是擔心有人下、毒?還是說長公主自己下了毒,所以擔心誤食了?”高子陽話一出口,眾人都變了臉色,尉遲霜卻是一口菜也沒吃,他們一下子慌了。 尉遲霜收斂了笑意,她覺得高子陽不會莫名其妙說這么一句,她沉聲對護衛(wèi)道:“寧王殿下醉了,來人,送他回去!” “長公主,寧王不過是與您開個玩笑,您這又是何必?”一直默不作聲的丞相開了口,他瞪了護衛(wèi)一眼,那些護衛(wèi)便退了下去。 太后怒道:“尉遲霜,今日是皇上的生日,哀家不管你平日里如何黨同伐異,今日都不準給哀家亂來!” 尉遲霜的手指輕輕敲擊著酒樽,她倒是覺得今日是他們要“黨同伐異”,尉遲霜沉思片刻,滿座無人開口,她才道:“臣謹遵太后懿旨?!?/br> “今日皇上生辰,你為何不飲酒,莫不是真如寧王所說?你意圖謀害!”太后盯著尉遲霜,仿佛在逼著尉遲霜喝酒。 每次太后一開口,尉遲霜都想拂袖離去,不過為了顧全大局,她還是坐在那里。她看了眼忙著吃點心的小皇帝,隱忍道:“臣身子不適,正在用藥,故而不宜飲酒?!?/br> 尉遲霜其實想說,想殺他們,根本不需要在這種場合下、毒。 “好,好一個……你……”太后話還沒說完,便口吐鮮血,捂著心口倒在桌子上。 尉遲霜猛地起身,太監(jiān)宮女都圍了上去,小皇帝撲在太后身上大哭,丞相道:“傳太醫(yī)!” “來人,尉遲霜公然對太后下毒,快把尉遲霜拿下!”丞相指著尉遲霜,侍衛(wèi)有些猶豫。 尉遲霜上前一步,對丞相道:“丞相大人,不用怕本公主跑了,本公主問心無愧。許是太后年紀大了也說不準,太醫(yī)都還沒診斷,丞相便知道太后是中毒了,您不掌管太醫(yī)令還真是屈才了!” 尉遲霜才說完,便跟著那群宮女往太后的寢殿走,她想看看到底是誰動的手腳。 尉遲霜才走了兩步,小皇帝便扯住尉遲霜的袖子,“皇姐,母后會好起來的吧。父皇不在了,晨兒不想沒有母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