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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尉遲霜便與主父晴一同往里走。玲瓏明顯不甘心,星影冷冷地看著玲瓏,對她說:“玲瓏姑娘,隨我一同去賬房吧?!?/br> 主父晴默不作聲地同尉遲霜往回走,尉遲霜表面不動聲色,實際上心中也是緊張,她擔心主父晴問起來,她又不知道該怎么解釋,比如,她這么多年也不會輕易忘記玲瓏。 過了連廊,主父晴才開口道:“你方才去刑部大牢了?” “是。”尉遲霜應了一句,趕緊低頭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是我身上沾上什么味道了?” “沒有,我就是隨口一問,已經(jīng)讓人備好熱水了?!敝鞲盖缡且娢具t霜腳邊有一點臟,好似有血跡,才這么一問。 “你不問我玲瓏的事情?”尉遲霜擔心主父晴生氣,便小心翼翼地試探。 主父晴停了下來,她看著尉遲霜的眼睛,認真地說:“你會告訴我的,對吧。” “嗯!”尉遲霜用力點頭,“那我先去沐浴,晴jiejie要不要一起?” “你不要油嘴滑舌了。”主父晴將人推進房間,又關(guān)好了門,自己去了書房。 府上突然來了這么個姑娘要找尉遲霜,說不在意是假的。更何況主父晴一見,就見那姑娘衣冠不整的樣子。若說是為了看胎記,主父晴總覺得奇怪。 主父晴與侍畫相處的日子不短,雖說侍畫也有服侍她沐浴,可她都沒見過侍畫身上的胎記……況且,那姑娘似乎十分篤定尉遲霜記得那胎記。 主父晴煩躁地在書房里踱步,直到尉遲霜過來,她才停了下了腳步。 “晴jiejie,我洗得可香了,你要不要聞聞?!蔽具t霜說著,就要往主父晴身邊湊。 主父晴躲了一下,她看著尉遲霜,一本正經(jīng)地問:“你為何會知道玲瓏身上有胎記?!?/br> 尉遲霜:…… “我也忘了我為什么會看見的……”尉遲霜的眼神有些閃躲,她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她實在記不太清楚為什么會看見,可是印象里好像不止看見過一次。“啊……好像是有一次我生病了,冷得厲害。太醫(yī)院不肯管我,然后玲瓏就把被子衣服都蓋在我身上……” “然后你還是冷,她就脫了衣裳幫你取暖?”主父晴心疼尉遲霜的過往,可她總覺得這很不好。 尉遲霜趕緊豎起三根手指,鄭重其事地說:“我發(fā)誓我對她沒有別的想法!我讓星影給她找住處就只是感激她當年對我不離不棄,絕對不是因為別的!” “我相信你。”主父晴輕輕抱住尉遲霜的手臂,將下巴抵在尉遲霜的肩膀上,“確實該對她好一些,只是這件事交給下人去做好不好?!?/br> “我就是這個意思,我這么忙,哪里有空天天去看她。”尉遲霜見主父晴沒有生氣,她才松了口氣,她突然想起來自己為什么對這個胎記念念不忘,趕忙說道:“我想起來了!她是被人拐走的,她不太想做宮女,她說她身上有胎記,生母應該認得她的,所以我對那胎記有印象!” 尉遲霜只恨自己沒能立刻想起來,這時候解釋,總有些無力。 “她老家是哪里人?不如你幫她找到生母,也算是感謝她當年對你的照顧?!敝鞲盖缬X得,有父母的話,好歹還有些盼頭,若是孤苦無依,實在有些凄慘。 尉遲霜搖了搖頭,“怎么會是被人拐賣呢,若是拐賣,也不會專門把人送進宮里。女兒家,多半是被自己的爹娘賣了,不找也罷?!?/br> “這樣啊……”主父晴不了解尋常百姓這些東西,她覺得尉遲霜與玲瓏當年些許不易,實在可憐?!靶砒澋氖虑椴楹昧藛??你去刑部做什么?” “本打算讓宋大人幫我查一下,誰想到她太過優(yōu)柔寡斷,我還是自己查吧?!毕肫鹚瓮?,尉遲霜不由得有些失望,“她這樣子,怎么當上刑部尚書?!?/br> “心懷仁義是好事,雖不符合官場生存的法子,可皇上會長大的,到時候一片海晏河清,宋大人這樣的官員不會平白無故遭人陷害的。”主父晴知道尉遲霜擔心的是什么,她寬慰了兩句,便拉著尉遲霜的手要去吃飯。 “今日廚房做了你最喜歡的冒腦花,你一定很喜歡吧?!敝鞲盖珉m然不喜歡那透著血管的腦花,但尉遲霜好像很喜歡。 尉遲霜撇了撇嘴,“你不會覺得很可怕嗎?” “會啊,我覺得你好可怕的?!敝鞲盖缈闯鑫具t霜想掐她的腰,她迅速笑著躲開了,“你又打不到我。” 尉遲霜想追上去,結(jié)果主父晴沒看到身后的柱子,一下子撞了上去。 “哎?”尉遲霜伸出手,卻又來不及拉住她。尉遲霜趕緊上前,替主父晴揉了揉后腦,“怎么樣,沒撞疼吧?你小心一點,就算我抓到你,又不會打你。” 主父晴笑著搖了搖頭,尉遲霜見她笑得這么開心,頓時有些擔憂,“完了完了,怎么還笑,莫不是撞傻了……” “你才傻了!”主父晴輕輕推了尉遲霜一下,“只是覺得,從小到大,我都沒有這么開心過,不管是在丞相府,還是在皇宮里,我都要做得溫婉端莊,從未這般與人追逐打鬧,更不會因為這種事情受傷。方才撞了那么一下,我真的好開心?!?/br> 尉遲霜有些憐憫地看著主父晴,她覺得人真的撞得有些傻了。 她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只好用力揉了揉主父晴的腦袋,“沒關(guān)系,就算你傻了,我也喜歡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