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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蹦侣渎潼c點頭,拍了拍趙穆氏的手背,而后先行一步。 · “進?!蹦吕蠣斅犅勄瞄T聲,揚聲說道。 “父親。”穆落落推門進屋,福了福身子。 穆老爺看到穆落落先是一愣,隨后是一臉震驚。 “瀟瀟沒有回來,清婉歸寧,我隨她回來的。”穆落落注意到穆老爺若有若無的朝著自己身后瞥了一眼,不等他開口便主動答道。 “坐吧?!蹦吕蠣旤c點頭,親自動手倒了杯茶遞給穆落落“宮里日子如何?” “現(xiàn)如今,瀟瀟已是美人,封號嫻,一堂正主,頗得圣心,比我預(yù)估要好很多。”穆落落也不謙,端起杯來輕輕抿了一口“我此番回來,就是想勸父親將尹姨娘抬作平妻?!?/br> “絕無可能?!蹦吕蠣斠豢诨亟^“我娶你母親之時,曾指天立誓,此生只娶她一人為妻?!?/br> “那又如何,如今穆府不一樣有三位姨娘?”穆落落冷笑一聲“母親對此事不曾言語,亦不曾有怨念,因為她從來不在乎名分,她只在乎你。生前都不在乎,更何況身后?” 穆老爺無言,低頭把玩手中的杯子。 “父親不愿違誓,我亦是不愿讓別人成為穆家主母,可如今我提出來,必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穆落落嘆了口氣“瀟瀟如今在宮里事事順心,有再抬位分之勢,可庶女身份,位分過高,必是難以服眾。” “瀟瀟在宮里過的安分便罷了,何苦追求位分,你在淑妃娘娘身邊收斂度日,不也是極好?”穆老爺還是不愿抬尹姨娘抬作平妻。 “一個嫡出的宮妃,總比庶出的要好?!蹦侣渎溆置蛄艘豢诓?,這一路顛簸,倒是渴的很“子緒子紋已然加冠,他們將來如何,父親看的分明,必是不用我多說,其中利弊,還請父親自行衡量,女兒話已至此?!?/br> 穆老爺長長的嘆了口氣,轉(zhuǎn)過身去背對著穆落落,背影似乎霎時蒼老了許多。 穆落落容貌與夫人有七八分相似,性子除了比夫人更剛烈些之外,也是大差不差,她如今說出這番話,想必已經(jīng)去過她母親的墓前了。 · 第二日一早,穆萍萍出嫁,曾經(jīng)那個為入宮一事來穆落落面前大鬧一場的姑娘,也終歸是嫁入尋常人家,從此一生平平淡淡。 穆落落站在門口,看著大紅喜轎晃晃悠悠的離了穆家門,姨娘孫氏由丫鬟扶著,哭的不能自已。 “父親,女兒該走了?!蹦侣渎浠仡^看向站在院子里的穆老爺“昨日之事,還請父親思量再三。” “我自有安排,你大可放心?!蹦吕蠣?shù)念^發(fā),似乎在一夜之間白了許多,他曾一度自欺欺人,如今卻被女兒拉回現(xiàn)實。 穆落落聞言一愣,而后輕輕一笑。 · 元月十六,淑妃蘇氏鸞駕回宮,元月二十抵達,卻驚聞噩耗——薈菊殿側(cè)殿沈氏歿了。 · 沈婕妤于元月十九逝世,如今在薈菊殿側(cè)殿停靈三日,元月二十二下葬,停靈期間,正三品一下嬪妃須得吊唁三日,正三品及以上嬪妃須得吊唁一日。 穆落落在上清宮草草整頓之后,便與珍兒換回身份,回到光祿堂,時值中午,穆瀟瀟從薈菊殿側(cè)殿回來用午膳。 “jiejie回來了。”珠兒扶著的穆瀟瀟,走路明顯有些跛,顯然是跪的久了的緣故,眼睛紅腫的如同核桃一般。 “好端端的,沈婕妤怎得突然歿了?”穆落落急忙伸手扶住穆瀟瀟,在一旁坐下,讓同樣有些步履蹣跚的珠兒休息一會,招了個小丫鬟上來為穆瀟瀟褪去外衣。 “沈jiejie自年前就病的厲害,一直沒能好生休養(yǎng),前幾日jiejie和蘇jiejie離開之后,突然就降了大溫,沈jiejie受不住,便撒手人寰?!蹦聻t瀟說著,淚珠子又忍不住的往下掉。 穆落落也是鼻子一酸,乍聞噩耗時,她與蘇清婉皆是一驚,著實有些無法接受。 沈婕妤性子溫順不爭不搶,鮮少與人爭執(zhí),年紀又偏大些,頗有長姐的意味。穆瀟瀟與她雖交往甚少,倒也是實打?qū)嵉男耐窗荨?/br> 與沈婕妤情同姐妹又頗受其照顧和提點的周昭儀更是悲傷不已,聽聞已哭暈過去兩次。 元月二十二,停靈的最后一天,皇帝下旨,追封沈氏為正二品修容,以正一品妃之禮下葬。 出殯當日,周昭儀扶了靈柩一路送出宮門外,最后在宮門口儀態(tài)盡失。 漫天紛飛的大雪,為出殯平添了幾分肅殺和凄涼。 沈修儀死后,皇太后將三皇子代戎接到身邊,親自撫養(yǎng)。從此后,沈如卉便只是存在在思念她的人的記憶里的一個名字,她僅僅是皇城中的一個過客。 · “娘娘,梅園的梅花已經(jīng)是極盛之勢,您也多日未曾出門了,何不出去走走?”文繪立于安賢妃身側(cè),出身問詢。 “也罷,出去走走,舒活舒活筋骨。”安賢妃放下手中的書卷,瞥了一眼窗外的陽光,心情也略顯明朗。 梅園的梅花怒放,一朵一朵傲立枝頭,覆著薄薄的一層新雪,美不勝收。 “近來了有什么有趣兒的消息?”安賢妃走到樹下,抬手將一朵梅花攏至鼻下,閉眼輕嗅。 “倒是有一個。”文繪跟在安賢妃身后。 “講?!?/br> “前些時日,穆家不知為何,將嫻美人過繼到已逝的穆夫人名下,穆老爺還將嫻美人的生母抬作平妻?!蔽睦L不疾不徐的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