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尚在，心已死?！碧K清婉在穆落落肩頭蹭了蹭，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楚清韻的一顆心付錯(cuò)了人，可自己沒有。

    穆落落輕輕一笑，略略歪頭靠在蘇清婉頭頂，閉上眼，有微風(fēng)拂過，歲月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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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了伏，皇帝攜部分嬪妃至行宮避暑，蘇清婉以身子不爽快，不易舟車勞頓為由婉拒伴駕，留在宮中打點(diǎn)大小事宜。

    到底是酷暑，饒是坐著不動，也能有汗珠凝結(jié)。蘇清婉瞧著上清宮上下皆是有進(jìn)的氣沒有出的氣，索性在上清宮旁另開南暖小筑，引活水做池塘，放給丫鬟們浸伏。

    皇帝離宮時(shí)便吩咐，上清宮后院的自雨亭十二時(shí)辰不得停歇，確保蘇清婉隨時(shí)可以避暑。

    一時(shí)間，宮里走的七七八八，頓時(shí)閑的冷清了不少。

    每日午后，蘇清婉便抱了琴在自雨亭撫琴，穆落落鼓瑟，端的是一副琴瑟和鳴的祥樂之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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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幾日的熏香，可是換了？”穆瀟瀟放下書卷，打眼瞧著珠兒添香。

    “回小主，正是呢。”珠兒回頭一笑“來行宮前，淑妃娘娘特意吩咐的，說是行宮鄰水，蚊蟲偏多，說是此香既不沖克，又有驅(qū)蟲之效，奴婢點(diǎn)上之后，飛蟲果真少了許多?！?/br>
    穆瀟瀟若有所思的看著香爐“自這香點(diǎn)上之后，陛下可曾來過？”

    “不曾?！闭鋬旱穆曇繇懫?，小丫鬟急忙打起簾子，珍兒入內(nèi)，身后跟著兩個(gè)奴才抬著青銅冰鑒“這香奴婢是前日才點(diǎn)上的，之前點(diǎn)的一直都是小主最喜歡的水息?！?/br>
    “你們都是從什么時(shí)候起跟著兩位jiejie的？”穆瀟瀟饒有興致的看著幾乎是一個(gè)模子里刻出來的珍兒珠兒姊妹。

    “大小姐剛出生時(shí)，奴婢便已經(jīng)撥給大小姐了，奴婢虛長大小姐三歲?！闭鋬嚎粗艑⒈b放好，又添了冰，方才擺手示意他們退下。

    “你們姊妹倆最初都是侍奉jiejie的嗎？”穆瀟瀟有些吃驚。

    “是?！闭鋬盒χ氐?。

    “奴婢與jiejie本是鳳家家奴，大小姐出生后，老太太將我們送入穆府的?！敝閮航忉尩?。

    穆瀟瀟頷首，心中對此姊妹二人更添親近，因?yàn)樗赣H原也是鳳家家奴“那你又是為何去了蘇jiejie身邊？”

    “淑妃娘娘九歲那年失足落水，險(xiǎn)些去了半條命，大小姐怒斥淑妃娘娘原本的丫鬟看護(hù)不周，想著奴婢是個(gè)貼心周全的，便將奴婢送了過去?！闭鋬赫镜侥聻t瀟榻旁，執(zhí)扇輕搖。

    “蘇jiejie，可會調(diào)香？”穆瀟瀟瞧著香爐里裊裊升起的青煙，漫不經(jīng)心的問道。

    “淑妃娘娘不會調(diào)香，但是對香料頗有研究，若真論起來，娘娘大概只會調(diào)眠桂一種香?！闭鋬核妓髁艘粫蟠鸬?。

    “罷了，吩咐小廚房，做些陛下愛吃的膳食，中午請陛下過來用午膳罷?！蹦聻t瀟擺擺手，復(fù)又低頭繼續(xù)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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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這幾日，似是有心事？”午膳，阮美人為皇帝夾菜，皇帝今日來的突兀，也不曾備下好菜。

    “蘅兒，這些年，你可曾去看過清韻？”皇帝的心思，大概也不在用午膳上。

    阮美人心下一顫，面上卻無甚表現(xiàn)“陛下將楚氏幽禁于幽巷，無詔不得探視，妾身，不曾觸禁?！?/br>
    “可曾夢見過她？”皇帝的聲音有些疲憊。

    阮美人抬眸看向皇帝，那一雙精明的鷹眸中，竟泛出縷縷相思，阮美人斟字酌句，終是輕輕地說“舊人不曾改，新人尚未聞。”

    “你說，她是不是恨著朕？生前不肯入夢，死后也不愿與朕相見?！被实蹏@了口氣。

    “楚jiejie對陛下的心，日月可鑒，只是當(dāng)年…”阮美人頓了一下“養(yǎng)育之恩，侍奉之情，終歸是兩難全。”

    “你覺得，當(dāng)年之事，朕可有錯(cuò)？”皇帝放下筷子，向后靠在椅背上。

    阮美人沉默不語，楚家一事，涉及朝政，妄然開口，后果不可預(yù)計(jì)。

    “朕恕你無罪?！?/br>
    “妾身不過一介醫(yī)女，對朝堂之事一竅不通?！比蠲廊艘卜畔驴曜樱皖^看著自己袖口的刺繡“妾身只知道，楚大人為人剛正，對陛下忠心不二，卻不知會不會是知人知面不知心?！?/br>
    “也罷了?！被实坌α诵?，伸手拍了拍阮美人的手背“吃飯罷?！?/br>
    用過午膳，阮美人立在門口目送皇帝離去，心中五味雜陳，楚家一事全貌她不得知，她只知楚家滿門抄斬的緣由是意欲謀逆。此事無論真假與否，重查不易，翻案更是難如登天。

    這件事，蘇清婉要怎么做，阮蘅不知道，蘇清婉能做到什么程度，阮蘅也不知道，她只記得蘇清婉說過的一句話：明哲保身。

    第25章 白芷料

    午后，濕熱煩悶，穆瀟瀟帶著珍兒珠兒到花園，瞧著左右無人，索性褪去鞋襪，挽起裙擺，在池塘中戲水。

    一陣箜篌聲響起，配上空靈婉轉(zhuǎn)的吟唱聲，讓主仆三人不由得安靜下來，靜靜聆聽。

    “張jiejie的箜篌，真是越來越熟練了?！蹦聻t瀟感慨道。

    “張小主自入宮起，雖不說是盛寵，但也不曾受了冷落，也算的上是順風(fēng)順?biāo)??！敝閮褐逼鹕碜?，遠(yuǎn)遠(yuǎn)的眺望了一下張婕妤的宮室“張家駐守邊關(guān)，也不知陛下對她的寵愛是真心，還是…”

    珠兒話還沒說完，就被珍兒兜頭兜臉的潑了一身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