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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里走,店鋪的數量越云z裳z小z筑多,地上的白骨層也越厚。兩人小心翼翼的躲開迎面的鬼怪,盡量走在沒人注意的陰影或角落中。 有一家店鋪格外熱鬧,似乎是個酒肆。兩層樓都燈火通明,“鬼”聲鼎沸,還有幾個妖艷的女鬼站在門口,吸引了不少路過的鬼怪進去看上一兩眼。 林惜時見各種鬼怪都聚集在那酒肆,不由得好奇的多打量了幾眼。 大多數鬼怪都聚集在一樓,二樓靠窗處則坐了一名黑衣男子。那男子神情淡然,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上戴了兩三個銀色指環(huán),正托著下巴悠閑的望著樓下來來往往的鬼怪們。他對面坐了一位消瘦的女子,那女子穿著一身寬大的斗篷,低著頭似乎在看著書卷,白色的發(fā)絲隨意的散落,在黑色斗篷上格外顯眼。 他剛好對上林惜時向上望來的目光,若有所思的笑了一下。 林惜時不禁打了個冷顫。 那男子眉眼中處處在笑,可眼神中卻并無一絲笑意,只有深入骨髓的寒冷。 只一會,那男子轉開目光,不再看林惜時了。他用手指敲敲桌面,和對面的女子道:“這鬼市居然來了兩個活人?!?/br> 那男子神情自然,仿佛事不關己:“兩個小女孩不過筑基,也敢旁若無人的闖入進來?!?/br> 他悠閑的端起眼前的茶晃了晃,道: “真是有趣。” 那白發(fā)女子用淡灰色的眼睛看他一眼,沒有說話。 。 那幾位門口的女鬼見兩個同行的小姑娘走到門口,似乎饒有興趣的樣子,忙笑著迎上前道:“兩位小meimei,看樣子是剛死不久的吧?那可一定要來我們這‘半燭樓’瞧上一瞧!” 席朝暮愣住了,她不太會撒謊,正在絞盡腦汁的思考如何應對。林惜時在心中嘆口氣,微笑著上去:“好jiejie,這‘半燭樓’是做什么用的?” 那女鬼親切道:“自然是酒家,生前多有苦悶,死后便是快活的時候了。來我們這喝上一杯小酒,將那千繞百繞的愁痛痛快快拋下便是。” 林惜時蹙起眉,甕聲甕氣道:“拋下又如何?我們現在只想將那負心郎千刀萬剮。jiejie可知道這鬼市出口在何處?” 女鬼思索一番,詢問道:“雖然有所不妥,但兩位meimei可還記得是怎么死的?” 林惜時答道:“兩杯毒酒,登時就去了?!?/br> 女鬼有些同情她們,道:“這鬼市入口到處都是,但出口就那一個,被一個千年大鬼守著,出去恐怕得有通行證或者賄賂他才行?!?/br> 女鬼望望周圍,趁別人不注意,卸下手上的一個玉鐲子塞到林惜時手里,小聲道:“你們先進這酒肆打聽一下,實在不行就把這鐲子給那大鬼,這鐲子可是上好的美玉咧,說不定他就收下讓你們過去了?!?/br> 林惜時十分感激的收下鐲子,拉著席朝暮走到酒肆里。 酒肆里滿滿當當坐滿了鬼,他們喝著酒,似乎在議論著這幾十日突然增加的死亡人數,抱怨著這些新鬼把鬼市弄得烏煙瘴氣,吵吵嚷嚷。 兩人繞了一會,終于在角落找到一個隱蔽的小桌子坐了下來。席朝暮望著形形色色的鬼怪,有些不自在。她見林惜時一臉淡定,有些羨慕地說道:“師妹,你真厲害。” 林惜時臉有些紅,她擺擺手,道:“叫我惜時就好?!?/br> 席朝暮點點頭,又道:“惜時,你真厲害?!?/br> 林惜時道:“沒有沒有,小時候老惹事,都成習慣——” 她的話突然頓住,眼睛看向旁邊的桌子。 席朝暮見她神情愕然,問道:“怎么了?” 林惜時神色痛苦,顫抖的握住席朝暮伸出的雙手,低頭喃喃道:“旁邊那桌人——是我父母的聲音?!?/br> 她神情恍惚:“已經四年了,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 席朝暮擔憂的望向她,輕聲安慰道:“.…..別難過?!彼D了頓,又猶豫的說道:“抱歉,但我覺得你還是不要與他們見面比較好?!?/br> 道理林惜時當然明白。死去的人與活著的人,本身就有著本質上的區(qū)別。人死不能復生,活人也不能干預死后之事。兩個世界的人就像只有一個交點的兩條直線,在相交過后以固定的角度漸行漸遠。 林惜時的演技持續(xù)上線,她沉重的點頭,眼睛中滿是凄苦,仿佛要落下淚來。席朝暮緊緊捂住她的手,兩人之間相對無言。 隔壁那桌的話輕飄飄的傳來,就算被酒肆的喧鬧沖淡了些,兩人還是能聽個大概。 一個有些漏風的男人聲音道:“.…..誒,都不知多久了?!?/br> 另一個女聲哭哭啼啼:“我還是放不下心來。惜時那孩子,從小性子就耿直愛惹事,我們這一走她和奶奶不知道怎么辦咧——” 男聲似乎在安慰她:“瞎想什么,那孩子能吃苦,會沒事的。” 他憤憤的一砸桌子,灌了口酒,道:“那白衣的修仙小子也不知道發(fā)什么瘋,突然就狂暴殺人。我們干什么惹著他了?!” 女聲還在哭:“誰知道啊——早知道就不應該想著抄近路,老老實實的走大道不好嗎?” 男聲低了下來,道:“我這不是想早些回去嗎!” 系統(tǒng)提醒聲響起, “?!P鍵詞:‘白衣,男’收集完畢。任務完成,增加15%主線任務完成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