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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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期兩周的軍訓(xùn)在一場淅淅瀝瀝的小雨中劃上了句點。 曬禿嚕了皮的少年們還沒來得及好好休息休息,就被班導(dǎo)挨個拎到了學(xué)校大禮堂,聆聽校長大人對全體新生的初次演講。 同華的禮堂很大,也很漂亮,屬于復(fù)古流派。高高的穹頂像一顆超大號的好時kisses巧克力,復(fù)古里摻雜了一點異域風(fēng)。整座建筑由米白色石磚砌成,普通三層樓那么高,但走進去后就會發(fā)現(xiàn)其實只有一層,足見其吊頂之高挑,空氣之通暢。 好時禮堂不像一般的禮堂,內(nèi)部結(jié)構(gòu)有點像體育館,三面是看臺,一面是舞臺。中間挖坑似的掏空了一大塊區(qū)域,鋪著看上去挺不錯的打了蠟的會反光的地板,但沒畫標示線,否則完全可以當(dāng)個籃球排球網(wǎng)球場用用。 每年同華本科部的大一新生人數(shù)大約在七千,男生四千多,女生兩千多,從比例上來說算是正常。畢竟理工科的學(xué)校,萬綠叢中三千點紅也足夠大部分男同學(xué)努力一把脫個單的了。 各學(xué)院系別的新生按指揮分好了座位,英語系三個班都坐在正對著舞臺的這面,隔壁是日語系和法語系,中間隔著一條供人進出禮堂的長長過道。 “嘶……”武小滿搓了搓一胳膊的雞皮疙瘩:“什么毛病,怎么還有點緊張了?!碧ь^看了一眼隔著起碼二十米遠的舞臺:“不應(yīng)該啊……我從沒怵過什么校長發(fā)言的?!?/br> “別緊張,”薛眠遞了瓶礦泉水給他:“大膽的睡。隔得遠,校長看不到。” “靠!”武小滿接過水笑了一聲:“萬一他視力好呢?” 禮堂座位是階梯式的,指望不上前面的人給擋一擋,武小滿的顧慮還是有點道理的。薛眠笑了笑,沒再說話,低下頭繼續(xù)看書。 校領(lǐng)導(dǎo)們還沒來,禮堂里一直吵吵鬧鬧的,什么聲音都有。聊天的說話的,玩游戲的吃零食的,看視頻的打呼嚕的……每班的班導(dǎo)正徘徊在自己班級周圍維持紀律,明天就要正式上課了,所有人都還沒適應(yīng)過來這種轉(zhuǎn)換。不過軍訓(xùn)的十幾天里大家已經(jīng)互相熟悉過,現(xiàn)在同坐一起,聊得都挺歡。 教導(dǎo)主任叫田立業(yè),坊間都稱“老田”,一個五十多歲的禿頂男人,發(fā)型標準的“地中?!?。長得十分兇神惡煞,跟過年貼在大門兩邊的門神似的,威嚴兇猛,齜牙咧嘴,跟他的職務(wù)很相稱。 “我說!”老田清了清嗓子,用力捶了一下演講臺:“都安靜了?。∧莻€,靠b1過道那片!哪個系的,班導(dǎo)呢?班導(dǎo)哪兒去了?不管管嗎!都斗上地主了都!” 臺下頓時笑成一片。 b1區(qū)的班導(dǎo)好不容易把三個打撲克的熊孩子揪回座,禮堂里喧鬧的氛圍也逐漸平息了下去。老田再次清了清嗓子,做了幾句簡單的開場白后,全體新生便以最熱烈的掌聲歡迎校長老溫上臺給大家致歡迎詞。 溫校長是個學(xué)院派的老學(xué)究,比老田大幾歲,戴眼鏡,穿西服,長得慢慢吞吞,走路也慢慢吞吞。 老溫好不容易從舞臺中央一排面對著臺下的座席里站起來,走向演講臺的過程中不小心被什么絆了一下,差點一跤撲出去。門神老田眼尖,猛的一個閃身托了一把,好家伙那速度,真不像是他這個年紀的人能有的爆發(fā)力,引得四周剛安靜下來的群眾又是一陣嬉笑sao動。 老溫終于平安無事的挪到了演講臺,抬手調(diào)了調(diào)話筒高度,再“喂”了一聲,確定出聲沒問題。 “各位同學(xué)們,”老溫笑呵呵的掏出了演講稿:“老師們,”從西褲口袋里拿出一支筆:“大家,下午好?!?/br> 臺下響起一陣禮貌的掌聲。 “我今天這個演講啊,”老溫扶了扶眼鏡:“演講啊,”眉頭皺了一下,眼睛有些打飄:“……拿錯稿子啦?!”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臺下頓時爆發(fā)出一陣狂浪大笑,還摻雜著各種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噓聲。 “班導(dǎo)!班導(dǎo)班導(dǎo)!”已經(jīng)元神歸位的老田再度暴走,直接蹭的一下沖到了演講臺,掰過話筒對著臺下就是一通大吼:“把名字都給我記下來!記下來!誰再笑一會兒太陽底下扎馬步去!” 好不容易壓下了激動的群眾,老田和老溫附耳交流了兩句什么,接著老溫就把稿子揣進兜里,對著話筒開講了:“那個……不要緊啊,不要緊,沒關(guān)系的?!笨囍绷艘稽c身體:“今天跟全體新生見面呢,我是很開心的。我們同華每年都有這么多可愛的,努力的,優(yōu)秀的學(xué)子相聚一堂,共同……” “欸我去,”武小滿捂著嘴的憋著笑,臉都脹紅了:“這老校長太逗了,這么二缺的事兒我是真不敢想會是一個大學(xué)校長干出來的。”搡了搡隔壁:“你說他連發(fā)言稿都能拿錯,平時上課還得了啊?” “你想多了,”薛眠兩眼注視著演講臺,聽得很認真:“溫校長已經(jīng)不上一線授課了,一年也就四五次講座課,”頭一偏,朝武小滿勾唇一笑:“但你應(yīng)該沒機會能聽到?!?/br> “cao!”武小滿直接朝他肩膀上推了一把,笑道:“你丫的少擠兌我,我們學(xué)渣才不稀罕呢?!?/br> 老溫在臺上洋洋灑灑說了一堆,雖然是脫稿,但老學(xué)究就是老學(xué)究,肚子里的詞兒特別多,很夠用,還不帶重樣的。 就在所有人都開始哀嘆沒了稿子的老校長到底還要啰嗦多久才能消停的時候,禮堂某個區(qū)域忽然響起幾聲低呼的“哇哦——”。 接著,這聲音就像是有傳染性似的,從一小點到一小片,從一小片到一大片,最后,整個禮堂爆發(fā)出一陣前所未有的沸騰尖叫。 武小滿睜開眼,從迷迷糊糊的瞌睡中醒來,迷迷糊糊的跟著聲音源頭看去。旁邊一個同學(xué)正掏出手機準備拍照,他揉了揉眼睛,拍了一下對方的肩:“喊什么啊,哪兒起火了嗎?” “起什么火啊起火,”同學(xué)舉著手機一邊對焦一邊說:“學(xué)校貼吧沒逛過嗎?看看看看,看看是誰來了!” “貼吧”二字讓武小滿瞬間清醒,作為一個每天都上校內(nèi)網(wǎng)閑逛的吃瓜群眾,他對貼吧已經(jīng)再熟悉不過,并且本能的認為此時這位同學(xué)口中所說的“貼吧”指且僅指某一天的某一場事件,絕非其它。 在全場人聲鼎沸的歡呼聲中,六個身著一水兒運動服的男生小跑進了禮堂,在穿過a區(qū)過道、走到地板場地外圍時,幾個人都停下來了,不約而同朝舞臺方向看去。 “你們!你們你們!” 老田的爆發(fā)力簡直讓人懷疑他是不是還有個業(yè)余短跑運動員的隱藏身份,只見他又是一個箭步?jīng)_到了演講臺,還沒等老溫反應(yīng)過來,已經(jīng)抓過話筒指著那邊一通狂喊上了:“哪個系的!哪個班的!不上課跑這兒來干什么?在我眼皮子底下翹課嗎!你們這是要瘋嗎!” “主任是……瞎了吧?”武小滿跟著全場一起起哄大笑:“我一個才來的新生都知道這幾位是誰,他是不是沒戴眼鏡啊?”說著又嘀咕了一句:“不過他們怎么來這兒了……不是號稱輕易不露真容,江湖上只有傳說的么。” 老田今天還真把眼鏡忘辦公室了,這會兒隔了快二十米遠的距離,確實沒看清來人是誰。六名不速客中的其中一人穿著一身黑色的運動服,手上拎著只網(wǎng)球拍,掂了掂,沒猶豫的朝舞臺小跑而去。 “喔!——”四周頓時響起女生們此起彼伏的尖叫:“學(xué)長好帥!——學(xué)長再跑快一點!——喔!——” 薛眠終于把目光從手上的書本里收回,跟著眾人往舞臺看去。 臺上一排領(lǐng)導(dǎo)都已經(jīng)站起來了,全都目瞪口呆的盯著一個正向他們跑來的身影。那人穿著一件胸前印了只卡通貓頭的黑色t恤,及膝的同色運動褲,踩著一雙黑金耐克,手上拎著個網(wǎng)球拍,從一排領(lǐng)導(dǎo)面前走過時還在其中一位的桌子上敲了敲。 “哎……呀?”老田盯著這個離他還有三步遠的來客,終于看清了這是誰:“怎么是你?你怎么……” 黑t臉上帶著點笑,伸手拍了拍老田的肩,勾著脖子把人往旁邊一帶,再返身抽出一只手搭在了老溫肩上,附在他耳邊說了句什么。 只見老溫立刻搖了搖頭,表情頗是無奈。他推了一下眼鏡,又瞥了黑t一眼,眼中露出兩分似含警告、還有叮囑、以及不知是不是看錯了的“求放過”神情。 然后,老溫便假裝看天看地的往后退開了一步。 萬眾矚目的歡呼聲中,黑t單手插袋走到了演講臺前,右手食指中指并起,在細長的話筒上輕輕彈了一下,立刻發(fā)出一聲爆麥的“咿吁——” 臺下頓時爆發(fā)出一陣激烈的、狂躁的、沸騰的尖叫,比老溫上臺時熱烈百倍不止。 “我,”黑t對著比他矮出不少的話筒彎下腰,朝臺下笑了笑,低磁的嗓音便通過麥克風(fēng)無限擴散開來:“是誰就不介紹了。校長說了,今天的活動到此為止,”單手一揮,直指禮堂大門:“散會!” 躁動和沸騰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 所有人都鼓掌大喊,一邊順著階梯往下走一邊忍不住往舞臺方向張望。老溫和老田的臉色都不好看,變幻莫測,一言難盡,但總算沒厥過去。老溫在黑t下臺前一刻叫住了他,兩人不知在臺上說著什么。 “嘖,”武小滿勾著薛眠的肩膀走在最后,一臉的崇拜感嘆:“這個費南渡也太帥了吧!憑一己之力就讓老校長靠邊站,一聲令下就把校長的發(fā)言給滅了,牛逼啊!” “你才知道啊!”前面一個緊挨著的同學(xué)扭過頭來:“你知道校長為什么怕他嗎?” “為什么?”武小滿對這個問題非常有興趣。 “因為……”同學(xué)墊著腳看了一眼從舞臺上下來的黑t,咂了咂嘴:“我表姐也是咱們學(xué)校的,她大四,跟費南渡一個系。聽她說好像費南渡的老媽是教育廳的,官還挺大,所以溫校長一直很賣他面子,曠課什么的從來不罰,估計也是不敢罰。至于考不考試的,也是看人家心情,反正明年同華的畢業(yè)證里肯定有他的一本?!?/br> “呦喂!”武小滿喊了一聲:“原來是個官二代啊!那的確是能橫行學(xué)校暢通無阻了?!?/br> “豈止官二代,”那同學(xué)又說:“人家老爸是經(jīng)商的,開了個很大的公司,反正……”嘆了一聲:“同人不同命,有些人生下來就是含著金湯匙的,富二代加官二代,我們還在路上跑著呢,他們已經(jīng)在羅馬曬著太陽喝咖啡了?!?/br> 武小滿嘆了一聲,正要接話,耳邊似乎傳來一聲冷笑。 武小滿扭過頭,薛眠正合上書,往不遠處空地板上已經(jīng)散開來準備打球的六個運動服冷颼颼的掃去一眼。 “你剛剛是不是說話了?”武小滿看著他。 薛眠的目光還沒收回。 半晌,冷冷道:“無腦二世祖?!?/br> ※※※※※※※※※※※※※※※※※※※※ 顯然,黑色運動服是費哥哥啊。 顯然,費哥哥就是過來打球的啊。 可能是外面場館被占了,所以想找個清凈的地方,就來了大禮堂了。誰知道大禮堂還不如外面場館呢,不過懶得走了,直接宣布散會吧。 地板沒有畫標線不代表不能打球啊喂! 嘿!就是這么酷啊巴扎黑~ ——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