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驚6
書迷正在閱讀:清涼島消夏物語、〖水仙花《韓娛之她每天都在得罪人、妖孽王爺:獨寵小萌妃、江山策之妖孽成雙、末世之梟爺實力寵妻、從斗羅開始之萬界無敵、穿到游戲與反派HE了(西幻)、試婚100天:帝少寵妻七天七夜(試婚100天:帝少的神秘妻)、忠犬帝少:重生萌妻太撩人、關(guān)于遙遠星河的記憶
司機一路以駿馬飛馳草原的姿態(tài)將車在兩個小時后開抵晝山市內(nèi)一家醫(yī)院,彼時薛眠已經(jīng)陷入了深度昏迷。費南渡抱著人直奔急診,接診醫(yī)生聽說是從深圳過來的病人,有關(guān)梅林莎的消息醫(yī)務(wù)系統(tǒng)里孰人不知孰人不曉,因此個個小心謹慎如臨大敵,專門開辟了一間隔離診室,還讓隨車的三人都去做緊急體檢,以防萬一。 還好,檢查結(jié)果出來,三個人都沒異樣。 “您休息一下吧,薛老師不會有事的?!苯蛇f了瓶水給急診外的費南渡,不過說是這么說,她的臉上也是遍布著掩飾不住的焦急與不安。 “你安排一下,”費南渡接過水握在手里,無意識的擠壓了兩下:“通知非凡的崔總,就說薛眠路上有點不舒服,北京那個論壇讓他派其他人去?!?/br> “……不說實話嗎?”姜蒙有些不解。 “暫時不用。”費南渡盯著手里的水,瞳孔似乎收縮了一下,淡聲道:“否則那邊聽了,也是徒勞擔心。等會診結(jié)果出來再看吧。” 將近兩個小時的急診搶救,雖然不比手術(shù)室管控嚴格,但家屬也是不讓進的。費南渡坐在外面的休息椅上,不時看到有護士推著各種儀器進進出出。那些泛著冰冷金屬光澤的家伙什從他眼前一臺臺過,上面的每一縷銀光都像冷兵器時代的利劍尖刃,毫不留情的先是映入他眼中,再分秒不等的刺入他心房。 手搭在膝蓋上握成拳,不自覺的摩挲著,或輕或重,毫無意識,連指甲嵌進關(guān)節(jié)的皮膚里壓出一道道月牙狀的印子,他都沒什么感覺。 等了許久,期間實在沒忍住,攔住了一個中途出來的醫(yī)生,但是對方給的答復很籠統(tǒng),要先看各項檢查化驗的結(jié)果,然后才能確定病人究竟是什么問題。 化驗結(jié)果需要等機器給答復,費南渡揉了揉眉心,起身去室外抽煙。 醫(yī)院各個角落里彌漫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他對這味道本身并沒有什么特別的感覺,可今天卻聞夠了,所以一秒都不想多待,只想馬上走人。 帶著薛眠走人。 他無法想象那個此時此刻全是金屬儀器的房間里,那個充斥著消毒水和各種其它藥水味道的房間里,薛眠躺在床上,現(xiàn)在是什么狀態(tài)。 還在昏迷嗎? 像在車上他懷里的時候一樣,緊閉著眼睛,偶爾發(fā)出無意識的囈語嗎? 疼嗎? 身上有被插什么管子、上什么儀器嗎? 心電圖、血壓、脈搏,那些跳動的數(shù)字指標都還正常嗎? …… 或許如果沒有今天,費南渡不會知道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最怕的會是什么。 然而現(xiàn)在充斥著滿腔的感覺里除了一直堅持不愿承認的后怕,其實還有更深的自責與后悔。 他后悔不該做那樣的主張,將薛眠帶去深圳,甚至是帶去香港。只是因為自己的一點私念,想要借著公事的機會,在薛眠不會拒絕的情況下,正大光明的理所應當?shù)膶⑺麕г谏磉?。哪怕什么都不用他做,只是在會議桌上,自己隨意的一個側(cè)眸的瞬間就能看到他,那樣就好。 那樣就夠。 “費總——”姜蒙的聲音從背后傳來:“醫(yī)生那邊結(jié)束了,您去看看吧?!?/br> 十七張化驗單被擺在桌上,醫(yī)生沒讓家屬進診室,將人叫到了辦公室,端著茶杯猛灌了好幾口,手指“噠噠噠”的點著桌上那一摞紙,率先松氣道:“萬幸啊,不是梅林莎。” 不是梅林莎。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卻彷如將痛苦的煎熬著徘徊在地獄門口的人拽回了人間。 “謝謝醫(yī)生,您辛苦了!”姜蒙如釋重負的松了一口氣,想想又詢問道:“不過病人這樣發(fā)燒流鼻血,而且身體好像是在一瞬間就倒下的,這到底是什么原因?” “你們家屬不要緊張,他這個原因也不算復雜,是老毛病,趕巧了。” 醫(yī)生擺擺手示意家屬稍安,摘下眼鏡放到一邊,拿起化驗單,將指標不太正常的幾項指給他們看:“病人有長期的胃腸炎,而且應該沒有進行過系統(tǒng)性的治療和調(diào)理,所以這毛病就拖下來了。然后這兩天受了寒,發(fā)低燒自己沒在意,休息又沒休息好。熬夜了吧?他身體素質(zhì)本來還可以的,但是幾個事情撞到一起,就一下子爆發(fā)了。流鼻血是發(fā)燒加上胃里的毛病帶出來的,不大要緊,我們已經(jīng)處理過了。胃炎其實不需要手術(shù),但病人一定要配合藥物治療,自己也要注意保養(yǎng)。你們年輕人工作忙,都挺拼的,但老話說得好,身體是革命的本錢,還是不能這么揮霍健康啊。” 姜蒙點點頭,在醫(yī)生說話的間隙看了一眼一直蹙眉盯著化驗單的費南渡,轉(zhuǎn)頭又問醫(yī)生:“那他這樣一直昏迷不醒是怎么回事?” “發(fā)燒燒得狠了點,燒昏迷了也不奇怪。加上身體有點虛,應該是太勞累了,飲食也不怎么規(guī)律,多休息一下就沒事了?!贬t(yī)生坐到電腦前開單子:“今天就先留院觀察吧,打針輸液,補充點營養(yǎng),沒問題的話后天就能出院。來,你們誰去把費用交一下?” “我來吧,您請開單子?!苯煽戳艘谎垭娔X屏幕,接口問道:“醫(yī)生,既然病人不是感染了梅林莎,我們現(xiàn)在能進去看看嗎?” “可以啊,但是不要吵到病人休息?!贬t(yī)生邊開單子邊叮囑道:“他這個腸胃問題,你們后期一定要監(jiān)督他盡快就診接受系統(tǒng)治療。其實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毛病,年輕人群體里腸胃不好的很多的,平時多注意保養(yǎng),飲食上留意點,別太勞累,早睡早起,再加以適度的鍛煉,很快就能養(yǎng)好的。” 姜蒙夠捧場,耳朵里乖乖聽著老醫(yī)生的諄諄囑咐,頭卻轉(zhuǎn)過去對一旁的費南渡小聲道:“費總,這里交給我了,您快去病房吧?!?/br> 費南渡將化驗單遞過去,點了下頭,朝醫(yī)生道了謝后便半秒不再等,大步流星朝病房走去。 急診室只負責處理急診型病人,薛眠已經(jīng)脫離了危險,所以被轉(zhuǎn)到住院區(qū)的普通病房,跟急診在同一棟,坐電梯上三層樓就到。 一個熱心的小護士指引著將費南渡帶到了病房門口,小聲對他道:“這里本來是雙人間的,早上兩個病人同時出院,這會兒還有一張床沒來人。你們家屬可以先陪病人說說話,但如果后面有病人進來了,請一定要保持病房里的安靜哦,病人休息還是要放在第一位的。” “謝謝。”費南渡微微頷首,謝過她的叮囑和帶路。 小護士離開,費南渡立在門口,在推開病房門的前一秒,手不由自主的頓了一下。 幾不可察的做了一個極深極深的呼吸,像是在調(diào)整某種不在狀態(tài)下的狀態(tài),以應對接下來可能出現(xiàn)的他并不想看到的某類畫面。 那些醫(yī)院里獨有的金屬儀器,始終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 盡管它們是救命的圣物,但它們不帶溫度,也沒有感情,更昭示著當醫(yī)生需要將它們請出來時,那意味著床上的病人會遭受怎樣刻骨銘心的折磨與虧待。 薛眠已經(jīng)脫離危險了,希望不會用上它們。 在心里這么自我安慰般的祈禱著,手上不再猶豫,“咔嚓”一聲推開了門。 ——呼。 默默吁了一口氣。 沒有滴滴作響的心電圖,也沒有從喉嚨或鼻腔里延伸出來的透明細管,只有一只孤零零的吊瓶懸在半空中,還有一只輔助加氧呼吸的碧綠色瓶子掛在床頭,里面沸騰似的冒著氣泡,呼吸罩扣在口鼻間。 沒有人說話。 薛眠還在睡覺。 但這次是睡,不再是昏迷。 下午,即將落山的陽光依舊很熱烈,明亮的光線從窗外照進來,灑在地板上,勾勒成一片長方形的金色光圖。 費南渡走到床邊,他沒有坐下來,而是俯下身,盡可能的往眼前這個睡著的人靠過去,直到能將他臉上每一根隱秘在皮膚下的血管都看清,還有兩扇無意識的微微顫動的睫毛,緊閉的眉眼,呼吸間會被噴上白色霧氣的面罩。 都看清了。 都好好的裝在他的眼底了。 腦中一根一直都沒松下來的細弦終于塵埃落定。費南渡如釋重負,脫力般的坐到了床前的凳子上,伸手過去,將一只放在被面上的有些蒼白的手握進了掌心間。 他不知道該用什么樣的言語去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失而復得,否極泰來,有驚無險……好像都對,又好像都沒戳到那個點上。 唯一能確定的就是經(jīng)此一事,他好像終于搞清了一個事實。有個人,將會是他此后半生里再也冒不起的風險,一風一葉,一草一浪,再微弱再渺小的外力,都不能去碰那個人。 種在心里的那個人。 躺在眼前的這個人。 誰都不能碰。 若是他自己傷害的,便是連自己都不能原諒。 他欠他那么多,搭上什么都不夠還,憑什么居然還害他躺在這樣一張冷冰冰的床上,受著不該受的罪。 “……薛眠。” 很小聲的喊他,聲音有些沙啞的顫抖。抬手撫上那片光潔的額頭,細碎的頭發(fā)在手心里劃過,就像是有人在回應他。他靜靜的看著那張猶有蒼白的臉,像在自說自話:“睡吧。但是別睡太久。我……會擔心,也會想你。知道嗎?” 從沒想過有天自己還能對著某個人說出這樣的話。赤誠的剖白,坦然的獨白,都在本該掩飾得滴水不漏的情緒下翻出一道口子,從涓涓細流到恣意汪洋,只要有這個必要,只要說出來的話還能被聽到,只要一切的主動都還不晚—— 他愿意揭開早已經(jīng)裹成千年冰山的心。 只要還來得及。 很幸運,老天沒太難為誰,最后還是給了他這個機會。 他忽然好像想到了那個詞。 是久別經(jīng)年過后,還能回到原點的一個詞。 “他在?!?/br> ※※※※※※※※※※※※※※※※※※※※ 卡點雙11的零點,我是怎么想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走走走,看購物車去,清空去,花唄去,剁手買買買去,又變月光族去…… 啦啦啦周三見哦! ——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