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夜探香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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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大概沒想到楚千凝會突然醒來,他的手還握著她的,此刻彼此對視,他下意識的便收緊了手掌。 他這一握,倒是讓楚千凝確定了眼前之景并非夢境。 男子坐在暗處,整張臉都隱匿在光影中,讓人難以看清容貌。 唯有那雙眼睛,閃動著明亮的光芒。 楚千凝猛地坐起,那人不躲不閃,任由她靠近自己,卻抬起另一只手從她眼前拂過,瞬間就讓她昏睡了過去。 穩(wěn)穩(wěn)托住她的頭將人擁進懷中,男子的眉頭緊緊皺起。 是他大意了。 若非太想見她,他也不會冒險前來。 沒想到她會毫無征兆的醒來,可是剛剛又做了噩夢嗎? 想到這一點,男子的眸光變的幽暗,眉間滿是化不去的愁思。 不知她方才可有看到自己的樣貌…… 明知道不該被她看見,可他心里卻詭異的期待著被她看到。 她可還記得自己嗎? 凝兒,幾時我能光明正大的擁有你呢…… 扶著她重新躺回到榻上,男子攏過她散在枕邊的發(fā),舉手投足間都透露著小心翼翼,像是生怕不小心弄痛她。 窗外的月,慢慢爬過樹梢。 房中紗幔微動,那道身影又如鬼魅般消失不見。 只余一室馨香…… * 翌日一早,楚千凝晨起的臉色很是不好。 回想起昨晚的情景,她的心底仍是止不住的發(fā)寒。 那個人是誰?! 深夜?jié)撊胱约旱拈|房,究竟有何目的? 似乎…… 他一直拉著自己的手來著。 若有所思的看著自己的手,楚千凝的眼中充滿了疑惑和擔憂。 不知對方的身份、也不知對方的樣貌,更加不知道對方的目的,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 倘或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已被人知曉,那就得早做打算了。 抬頭看向銅鏡,楚千凝望著正在給自己挽發(fā)的冷畫,心中不禁在思量著,這丫頭的來歷會否與昨夜那人有關? 她曾在安神香中摻雜迷藥,而昨晚那人也迷暈了自己。 不止如此,她言說自己是飛賊出身,可之前自己賞賜秋屏首飾的時候,她連看也未看,分明毫不在意的樣子。 還有眼下…… 她這挽發(fā)的手藝,也令人生疑。 既是自小在山中長大,身邊也只有師傅和師兄兩名男子,那她如何會挽出這般精巧的發(fā)髻? 就連繡工也是,只怕尋常丫頭均比她不過。 越想越覺得可疑。 楚千凝神色淡淡的端坐在鏡前,不曾將心底的思緒顯露分毫。 哪怕自己猜的都是對的,救羅輕這件事也非冷畫不可。 如果她當真是別人派到自己身邊的眼線,那其目的首先就要取得自己的信任,要是這次的差事辦不好,那還談何信任可言。 是以楚千凝可以斷定,冷畫一定會好好表現(xiàn)。 至于她到底有沒有幕后之人,還是一切都只是自己多想,日后自見分曉。 “待會兒用了早膳,你去留仙樓買份梅花糕回來?!?/br> “是?!?/br> 點了點頭,楚千凝方又低聲道,“不要讓人看清你的長相,連同你找的那人也要做些偽裝,原本白就抹黑一點,背脊挺直就彎一點腰,總之要與其本身相差很大,懂嗎?” “小姐放心,奴婢明白?!?/br> 躲避官差是她的本能,該如何做她再清楚不過。 “您就等奴婢的好消息吧?!?/br> 話落,冷畫信心滿滿的朝她揚唇。 收回目光,楚千凝喚了流螢進來,“望月居有何動靜?” “已經(jīng)驚動了老爺,說是準備讓人將大小姐養(yǎng)的那只貓勒死,再不就丟到府外去自生自滅,不過孟姨娘和二小姐都幫忙求情,老爺便沒再說什么?!?/br> 聞言,楚千凝唇邊的笑容有些玩味。 這母女倆倒是“好心”。 “還有呢?” “大公子還在不停的找大夫,不過來過的那些郎中都說會留疤,無一例外?!?/br> “兄妹情深,表哥待晴兒真是不錯?!?/br> “今晨大公子又從府外帶回了一名醫(yī)者,說是有名的神醫(yī),吹噓的了不得,可奴婢倒覺得言過其實?!?/br> 難得流螢如此說,楚千凝心下好奇,“為何?” “那神醫(yī)身邊帶了一名受傷的女童,若果真醫(yī)術高超,何故連自己身邊的人都救不了?!?/br> “你見過了?” “沒有,奴婢是聽院中的小丫鬟們說起才知道的?!?/br> “繼續(xù)打聽著?!?/br> “是。” * 冷畫一早出門,直至晌午時分方才回來。 一切恰如楚千凝所料,羅輕在牢中的情況還好,獄卒甚至未曾給她戴上鐐銬,每日好吃好喝的供著,連京兆府尹也遲遲沒有判案。 “奴婢尋到了一位大娘,讓她裝成腿腳不便之人前去探望,還將她的發(fā)髻和面容都捯飭了一下,和原來大不相同?!?/br> “那就好。” “奴婢將她安頓在了城外的破廟中,讓她明日這個時候再去獄中。” “羅輕可看到字條了?” “嗯。” 說起字條,冷畫心里還覺得奇怪。 本以為小姐會親自執(zhí)筆,沒想到卻讓她代寫,這卻是為何…… 冷畫自然不會想到,這是楚千凝為自己留的后路。 從頭至尾,她都沒有出面參與過整件事情。 若冷畫是敵人,一旦將來事發(fā)便可推她出去抵罪,而她若是友,出了什么意外,她自會幫她周旋。 經(jīng)歷了前世,今生她實在無法輕信何人。 凡事…… 還是留些退路較為穩(wěn)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