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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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為上周的那次終于能有緩和,他自己倒還生病去了,實在是有些不爭氣,這不,今晚太太就不肯回來了。 執(zhí)著勺柄的手指微頓,好似忽然失了力氣一般,骨瓷勺子磕在碗沿,發(fā)出叮的一聲脆響。 他還會有機會和她一起度假嗎,在他搞砸了他們唯一的一次蜜月旅行之后? 孟星河眼眸微垂,過分纖細濃密的眼睫似在輕顫,看向自己干瘦慘白的手指,根根分明修長,他卻覺得它們丑陋至極,無端生厭。 “哦,中秋和國慶你都休息吧,不用過來。”不動聲色地放下勺子,將微顫的手指收回身側,孟星河慢慢起身,若無其事地笑道:“粥很好喝,謝謝,我先回房了。” 得知自己能夠連休長假,文茵當然是高興的,雖然有可能會因此錯過孟星河休息在家的時間,但也許先生和太太有其他安排,她一個傭人怎能妄自打擾。 沒有再多言,孟星河的電話適時響起,今天是與美方項目成員會面的日子,選在洛杉磯時間的周一早上,孟玥藍打電話提醒他,該他這個基金經理進場了。 電話會議持續(xù)到凌晨一點,摘下耳機時孟星河觸到自己鬢邊濡濕的冷汗,才發(fā)覺胃中的絞痛已經劇烈到麻木,先前被他強壓下去的異物感堵在喉嚨處,一刻也不得緩和。深色屏幕上隱約反照出他蒼白的臉,好在對話軟件因為網絡傳輸等原因,加上對方也都是白人居多,沒有人發(fā)現他容色異常,直了直僵硬的腰,他撐起手臂,跌跌撞撞往衛(wèi)生間走去。 起夜的文茵是被樓上一聲哐啷聲驚到的,她來不及換下睡衣,慌慌張張走到二樓盡頭的房門去,緊張不已:“先生,我剛剛聽到了些聲音,您還好嗎?” 房內久久沒有人回應,只有隱約的流水聲和嘔吐聲傳來,文茵頓時有些著急了,先生剛出院,如果出了什么問題她應該先通知太太還是醫(yī)院呢? 將胃中所有能嘔出的粥和酸水吐盡,孟星河想起身到洗漱臺去漱口,突然站起時的供血不足卻讓他本就搖搖欲墜的身軀徹底失去了平衡,黑霧襲上視野,墜入一片黑河。 雖然只是一剎那的失去意識,他已經盡快回攏神志,卻還是發(fā)覺自己好像碰翻了什么物件,耳側傳來文茵有些尖利的叫聲,明明他的耳內是一片嗡鳴聲,那尖銳的聲音卻好像還是刺穿了耳膜,直達心臟,讓他許久不曾難受的心臟處應聲激起幾絲刺痛。 黑霧逐漸消退,視野卻還是模糊一片,他緩慢地眨動了一下眼睛,竭力擠出幾個字眼:“別怕…我沒事…”即便他已用盡全力,實際的聲音卻細如蚊吶,根本沒有任何說服力。 文茵仍然是一副被嚇壞了的樣子,一邊手忙腳亂地將他從地磚上攙扶起,一邊哭喊著什么,她太著急了,連自己下意識講出來的全是方言都沒有察覺。孟星河唯一正常的右耳分辨起來格外費力,可能大意是講他的房門沒有落鎖她聽到聲音很擔心才冒然進來的。 起身后的視野在持續(xù)旋轉,暖色調的燈光也變得刺眼無比,疼痛的眼球需要極速逃離光源,眼瞼不受控制地想要閉合,在身體接觸到床褥的一刻連好不容易聚起的神志都要潰散了。 “先生哪里不舒服嗎?怎會昏倒呢?我這就打電話給120吧?”文茵語帶哽咽,年紀小的女孩子,遭遇這種突發(fā)情況禁不住要哭哭啼啼,盡管聲音刺得孟星河心口疼痛,他還是極力克制住自己蜷縮的動作和呻吟,聲音明明輕弱卻又盡可能安穩(wěn):“不用,我沒什么事…麻煩你…床頭柜...” 文茵會意,急忙忙去拉開抽屜,在看到滿抽屜碼放整齊的藥瓶時她立刻就哭出了聲:“先生,這要吃哪一個呢,這么多藥...嗚嗚” “黃色..標簽” “硫酸阿托品片,是這個嗎先生?”文茵手忙腳亂,擰開瓶蓋后遲疑道:“要幾片呢?” 孟星河沒有力氣回答了,絞痛的間隔時間越來越短,他連呼吸都開始顫抖,蒼白脆弱的脖頸后仰,微微撐起身體,從文茵手中抓過藥瓶徑直往口中倒去,文茵嚇得又是一聲尖叫,趕忙奪回藥瓶,除了灑落枕側的幾枚橢圓形白色藥片,不知道他已干嚼下去了多少,但肯定是超量了的。 “先生這是什么藥呀,這不能亂吃的吧。我們還是叫急救吧?”文茵下意識覺得不妥,床上的人像從水里撈上來的,深棕色的發(fā)絲粘在臉側,眼眸潰散不堪,焦點幾經渙離,聲線已然壓制不住地輕顫:“謝謝...你去休息吧?!?/br> “不行的呀先生,你這樣我怎么放心,”被下了逐客令的文茵在急迫中忘記了分寸:“我?guī)湍岩路Q下吧,濕的怪難受的?!?/br> 她伸出的手幾乎是立刻被打掉,動作甚至有些粗魯,孟星河卻被自己的應激舉動嗆出幾聲咳嗽來,受不住要蜷縮身子,手臂狠狠壓進腹中,語聲低弱卻帶著冷靜的疏離:“抱歉,你出去?!?/br> 他向來溫和,尤其在面對太太時,眉眼常常溫柔得如同融了一池春水在里面,而此刻他的拒絕堪稱冷漠,讓文茵頓時明白自己逾矩了,可被打紅的手背還似有不甘,執(zhí)著地越過他虛弱無力的手臂,抓住了他被汗水浸濕的襯衫:“先生…” “你們在做什么?” 沒有情緒的女聲,從門口傳了進來,卻形如一道焦雷,炸響在每個人的心上。 沒有開燈的房間,舒窈坐在黑暗里,從進門開始到現在,不知過去了多長時間,她連衣服也沒換,就這么靜靜坐著,望向被窗外路燈映出橘黃色光斑的窗簾。 “文茵先出去。” 舒窈有點想不明白,在那種情景之下,那個人開口的第一句話居然是讓當事人先離開現場? “太太您誤會了,先生今晚很不舒服剛剛才吃了藥,我想幫忙換一下衣服的——”文茵急匆匆回身站起,束手束腳地縮在一邊解釋道。 “出去!”虛弱的聲音覆上一層霜意,連舒窈都被呵斥得一愣,他從來不會無故發(fā)脾氣的,文茵更是被嚇得一怵,不敢再多言,趕忙貼著墻邊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