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舒澤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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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件事舒窈是記得的,當時他們正一起參加位于北非的科考活動,陳風突然請了假不辭而別,一度消失了很久,舒窈最終是從導師那里旁敲側(cè)擊才打聽到他在協(xié)助父母處理移民事宜。 她那時滿心滿眼都是學業(yè),根本沒有關(guān)注過國內(nèi)的事情,現(xiàn)在想來竟是巧合的如此可怕,令人膽寒。 舒窈一時難以接受,怔怔然向后退了一步,搖了搖頭:“你外祖父母的事我很抱歉,但以我對他的了解,他不是那么狠心的人,他……” “這次商山村子的動遷,他的處理手段如出一轍,你還有什么理由不相信我呢?還有誰會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陳風氣極反笑,“這也是為什么我會突然回來的原因,sophie,我不能讓你被這個人渣騙了?!?/br> 月色深重,排屋內(nèi)一片安靜,只有二樓盡頭的房間還燈火通明。 “全數(shù)拋出?!?/br> “現(xiàn)在?” “對,全部?!?/br> “頭兒,完成了?!?/br> “ok,現(xiàn)在收市?!?/br> “頭兒,還有半小時閉市?!?/br> “我是說我們收市?!?/br> “好的,立刻收市?!?/br> 后臺系統(tǒng)閃爍,顯示當日開收盤數(shù)據(jù),孟星河將僵硬的身背后仰支在椅背上,取下眼鏡,揉了揉悶痛的眉心:“嗯,辛苦了,大家看看想喝點什么,下午茶我請?!?/br> 墻上靜音掃秒的電子時鐘顯示著凌晨3:30,對應的紐約時間正是下午2點半,距離紐交所閉市還有半小時,所cao作的這支股票已經(jīng)精準套現(xiàn),沒有必要戀戰(zhàn)下去。視頻終端的美方團隊已經(jīng)開始收拾電腦下班,有幾個商量著去公司附近的酒吧看球,通話端一時充滿調(diào)笑閑聊的嘈雜聲,連續(xù)數(shù)小時的連線狀態(tài)導致孟星河唯一能聽到聲音的右耳此刻也是一片尖銳的嗡鳴,耳機里的聲波繁雜無序地沖撞著耳膜,激起陣陣物理刺痛,他簡短交待了收尾工作,便取下耳機關(guān)閉了連線。 房間恢復沉沉的寂靜,所有聲音在片刻之后于空氣中消弭,只剩聯(lián)屏顯示器還不知疲倦地跳躍著紅綠交錯的折線,窗外是黎明前最深沉的黑暗,夜風吹開半掩的窗簾,仲秋的海城有著濕涼的凌晨。 每一個高強度工作后的凌晨總是分外難熬,突然的寂靜帶來滅頂?shù)臒o力和空虛感,虛弱的身體卻不肯消停,晨起才有的惡心頭痛胃痙攣一個不少。累到極致,反而是睡不著的,吞下的幾粒安眠藥劑過了半個小時還遲遲不見效,孟星河睜著布滿血絲的雙眼,漫無目的地看著昏暗的房間,任由疲憊不堪的身體陷入床褥動彈不得,卻是一絲一毫的睡意也沒有。 ===================================================================== “目擊眾神死亡的草原上野花一片。 遠在遠方的風比遠方更遙遠。 我的琴聲嗚咽,淚水全無?!?/br> 芳華公墓。 白露已過,霜降未至,秋日的清晨,青草上的露珠也在等著日出。涼意穿越濕漉漉的青石板路,侵入衣料,舒窈裹了裹風衣的領(lǐng)口,駐步在一座大理石墓碑。 初晨的熹光明亮,自東方投射暖色的輝芒,卻無論如何也改變不了墓碑上照片冰冷的黑白色,照片中的青年人眉目英俊,笑意和煦,十年過去,他仍是年輕的永恒的模樣。 舒窈時常會覺得哥哥開了一個玩笑,選擇在萬家團圓的節(jié)日離開,留下永不團圓的惡作劇。 墓園中常年雇了人定期打掃,每年的這天舒窈也還是會早早到,因為當年的芥蒂,她從不肯與孟星河一同出現(xiàn),常常是等她離開他才過來。 然而今天她到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墓碑前已經(jīng)有一束花放著,與她手中那束象征親愛與緬懷的天堂鳥不同,那是一束在這個季節(jié)十分少見的荼蘼花,瑩白的單生花瓣柔軟如雪,晨起的露珠落在透著淺粉的花心,純凈而單薄。 痛失我愛,自此人間皆末日。 荼靡的花語太過孤絕,才會讓舒窈記憶猶新,花束中沒有放置卡片,無從知道送花人的身份,她默默地將自己手中的花束放好,抽出手帕來細細抹去照片上經(jīng)年的浮塵,目光落在舒澤那雙含笑的眼睛,她也隨著笑了笑,卻難掩個中苦澀:“哥,我遇到了點問題,好難呢。” 只有微涼的晨風徐徐吹過,墓園內(nèi)悄然無聲。 “你還在就好了,公司的事情我真是做不來,我太笨了?!笔骜翰唤托?,為自己那莫名其妙的期待。 “如果是你的話,你會相信他嗎?” “我該拿他怎么辦才好?” 母親離世的時候舒窈年紀尚小,難以對喪親之痛感同身受,自小在父兄的溺愛下成長的少女終有一日也必須獨當一面,放棄自己的夢想,回歸現(xiàn)實的泥沼。 她記得哥哥是很愛畫畫的,不知道他被父親逼著留美就讀商學院的時候會不會也像自己如今這般力不從心,但哥哥是何等聰明的,從小就是被人羨慕的“別人家的孩子”,這樣的困境對他來說可能都算不上困難吧,一定可以迎刃而解。 而愚笨如她,在如今一團糟的困境里,只能坐在墓前的石階上,假裝自己還是愛撒嬌的少女,自言自語一般地向他訴說著,詢問著得不到回答的困惑。 離開墓園時舒窈繞道去了一趟管理處,續(xù)繳了下一個十年的管理費用,接待她的工作人員是個發(fā)福的中年人,辦理完手續(xù)遞回她的證件時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一拍腦門:“哎呀舒小姐是吧,有一個你們的快件呀,放這里有段時間了,打電話叫你家人來取的一直沒聯(lián)系到,你順帶取走吧?!?/br> “什么快件?”舒窈納罕,哪有快遞會寄到這里來,根本就不會有人特意過來取吧? “那就不曉得了。”工作人員走到貨柜處翻翻找找,好半天扯出來一件薄薄的信封遞過:“吶就是這個?!?/br> 一個沒有寄件地址的信封,信封內(nèi)也沒有信件,只有一枚小小的u盤。 舒窈坐在車里,手指輕輕敲打著方向盤,那一枚小小的u盤放在手邊,有著無限的吸引力,收件人寫的是舒澤的名字,有誰會向墓園中給長眠的人寄信。 思慮抵不住焦躁,舒窈從后座抽出隨身的筆電來,深吸一口氣,將u盤載入,u盤內(nèi)存并不大,只有一個音頻文件,正當舒窈信手點開時,她并不知道,她正在親手開啟一場漩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