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戒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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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的門被踹開,關夕白站在飲水機前的身影恍若未聞,用膝蓋想也知道是那位從來不用手敲門的大小姐。 “......”孟玥藍在門口站了會兒,盯著關夕白背對她的身影,秀麗的眉頭一皺:“你不問問我有什么事來找你?” “嗯,說罷?!标P夕白將水杯放下,彎腰的動作顯得格外吃力,他不動聲色地又將杯子拿起,另一只手慢慢在腰眼上揉著,病房里被孟星河踹了一腳的后腰泛起細密的刺痛,剛開始沒太在意,這會兒倒開始痛的厲害了些。 “為什么突然取消心理干預?人我都已經找來了。如果再被媒體挖到負面新聞怎么辦?”他扶在腰側的手腕細白,腕骨精致,孟玥藍瞥過一眼,暗自吞了吞口水。 “不是取消只是推遲,他現(xiàn)在的狀況還沒有穩(wěn)定,”腰側的疼痛有了片刻緩解,關夕白僵硬地轉過身來,慢慢借力墻壁站直,冰雪封結的臉上一如既往地淡漠:“媒體的事,你不是很擅長處理嗎?” “那你也得給我發(fā)揮的空間才行?!泵滥款┻^他握著水杯的手指,指尖有些用力,粉色的指甲蓋都被摁得泛白,別說,他扶著腰站在那里,還真有點芝蘭玉樹不勝風的雅姿。 “若是那么著急,不如就先暫停戒斷,讓他先去做心理治療。”杯子有些拿不住,關夕白低垂下眼睫,思忖著如何走到辦公桌前去坐下。 “那怎么行,戒斷必須盡快,”孟玥藍一口否決他,思來想去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那就先推遲吧?!?/br> 關夕白唇角勾了勾,一個百無聊賴的不屑弧度,果然甲方都是只喜歡第一版方案的,卻都需要兜兜轉轉繞個圈子。 舒窈從護士站出來,將換好的衣服交還給護士,因著這次的順利,她有些不甘心地問:“下次我能不能還用這種辦法跟你們一起進去呀?” 小護士哭笑不得:“舒小姐您真的不要太心急了,戒斷第一天是很痛苦的,等過兩天穩(wěn)定一些了就會好很多的,到時也許病人神志清楚了,就愿意見您的?!?/br> 明知是安慰,舒窈也只好客氣地笑了笑,卻掩不住滿心的酸澀。 推開舒建平病房的門,曲芳朝她打手勢,說剛睡下,叫她不要打擾,她站了一會兒,默默退出來,感覺自己好像在哪里都很多余。 “sophie?”熟悉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舒窈轉過頭去,看見穿著病號服的陳風,他應該剛從花園回來,身旁跟著照顧的護工,肩上還披著一條保暖的毯子。 “師兄?!笔骜狐c頭,禮貌地笑了笑。 “你還好嗎?”陳風斟酌片刻,松開護工的攙扶走過去:“這些天,都沒怎么見到你......” 也是,從事發(fā)之日起到現(xiàn)在,應該說是一次都沒有見過的。 舒窈低下頭去,聲音悶悶的:“抱歉師兄,我最近,太忙了?!?/br> “我明白,叔叔醒來這幾天你也不在,我偶爾來陪他說說話,他總說想你,如果有空的話還是要來看一看他的。”在外求學時陳風就是很照顧她的,盡管他性格中清傲的一面不允許他表現(xiàn)出過分的呵護,以前會覺得委屈,但現(xiàn)在舒窈就能夠充分而客觀地理解他。 “嗯,我知道了,謝謝師兄?!彼D了頓:“我爸爸這邊有芳姨在照顧,就不麻煩師兄了,師兄好好養(yǎng)傷,沒什么事的話我就先走了?!?/br> “sophie,”陳風突然追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她背對著他的身影止住腳步,卻沒有回頭,也自然看不到他泫然的目光灼灼,滿是懺悔的辛酸,面色愈發(fā)蒼白,握住她手腕的掌心滿是汗意:“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最后一次,讓我照顧你,可以嗎?” “我給你機會,誰給我機會呢?”舒窈沒有掙動,音色平靜得令人難以置信:“我也只要一次機會,讓我陪著他,不,讓我能好好跟他說說話,就可以?!彼鹗终普谶^眼睛,強壓著喉間溢出的嗚咽:“誰給我呢?我好想跟他說說話啊?!?/br> 做錯事的人,應該受到懲罰,而她的懲罰,就是看他痛不欲生,卻不會再對她有一絲期待。 ============= 當晚,停yao導致了嚴重的自主神經亢進,孟星河的體溫一度飆升近四十度,物理降溫幾乎不能作用,脈搏血壓和呼吸并行加快加深,出現(xiàn)了明顯的骨骼和關節(jié)疼痛,即便有醫(yī)生和護士在旁監(jiān)護,他也根本躺不住,手腕和腳腕的束縛帶幾乎被拉斷,他毫無知覺一般瘋狂地弓起身子企圖蜷縮,修長雙腿肌rou震顫著屈起,像要吃掉自己膝蓋一樣,醫(yī)生竭盡全力將他弓成蝦一樣的身軀展開,試圖減少對四肢的壓力,但是收效甚微。 他太疼了,被強行拉開之后無以緩解劇痛,只能用盡全力將后腦朝著墻壁和床欄磕撞,然而腦中如同被安裝了一臺鉆孔機,一刻不停地鉆研著他的每一根神經,滿身的汗水一層層如雨沁出,病號服如同水洗,床單被他抓破、浸濕,粉白色的指甲蓋三兩個崩裂拱起,揪抓時一片青白,稍一卸力則立刻滲出血珠來。 已經連續(xù)多日沒有進食了,只能靠營養(yǎng)液續(xù)命,然而戒斷還是讓他產生了極度劇烈的腹痛和嘔吐反應,被捆綁在床欄無法剝離,昏沉間只嘔出一口又一口帶血絲的酸水,為了避免脫水醫(yī)生強制灌下電解質補充劑,不過數(shù)分鐘就又被他嘔出,哪怕被灌下的只是透明的水,不多時吐在枕頭上的卻盡是裹挾著血絲的淺粉色液體,遍布潰瘍的胃腑根本無法承受這般劇烈的反胃和干嘔,他終于在一口嗆出口鼻的鮮血中失去了意識。 整夜,舒窈都守在門外,閉合的病房門內持續(xù)著的只有醫(yī)護人員調動yao劑和儀器的低呼聲,肢體磕碰在墻壁和床欄的悶響,舒窈的心臟都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揪住,隨著房內傳出的每一次異響而狠狠縮起。 只是沒有聽到他的痛呼,他一聲都沒有喊過。 “我們慢慢來,好嗎?” “好,我們慢慢來?!?/br> “從今以后,不是你和我,而是我們,我希望能夠成為你愿意傾訴的人,我會盡可能地耐心等你,希望你別讓我等太久,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