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陟：“……”

    眼前的賀彩玲還在說著：“但是，我一想到他以前打我……”

    賀彩玲說起這種事，又忍不住抽噎了一下，看向賀子行：“你也知道我爸媽重男輕女，我小時候在家沒少挨打，那會兒就想著，以后找丈夫，別的什么都不重要，唯一一個要求，就是不會打我?！彼f著看了蕭陟一眼，“都說打人會上癮的，誰能保證他哪天不又再犯呢……”

    賀子行狠狠瞪了蕭陟一眼。

    蕭陟忙朝他作了一揖，一邊心累地對自己系統(tǒng)說：“以后別給我找結(jié)過婚的身份了……”

    系統(tǒng)連連道歉：“是我考慮不周了，真抱歉，蕭先生，之后的世界我都會注意的?！?/br>
    賀彩玲還在說著：“就算他以后真不打人了，可我還是過不了心里那道檻，與其在心里膈應(yīng)一輩子，還不如趁早散伙。你姐我長這么漂亮，還怕找不著下家嗎？”

    賀子行無言，半晌才說：“彩玲姐這么好，肯定能找到更好的人的?！?/br>
    蕭陟長長地嘆了口氣，莫名有種被嫌棄的感覺。“系統(tǒng)，說真的，長得稍微差點兒沒關(guān)系，千萬別有打女人的黑歷史了?！?/br>
    系統(tǒng)忙道：“沒問題沒問題！蕭先生，給您帶來了不便，請見諒！”

    “肖久，就這么定了吧，今天關(guān)門一天，去領(lǐng)離婚證。我的證件你給我藏哪兒了？”

    這個肖久還真是……蕭陟無語地搜尋了一下記憶，腳下一轉(zhuǎn)往樓上走去。

    蕭陟上了閣樓，在床墊下摸出了兩人的證件和結(jié)婚證，聽見腳步聲，轉(zhuǎn)身一看，是賀子行站在門口，沉默地看著他。

    蕭陟弓著身子走到能直立的地方，把手按在賀子行肩膀上：“你姐嫌棄我，不肯跟我一起過。那你呢？”

    賀子行眼睛微微睜大了些，“什么？”

    “你嫌棄我嗎？”

    賀子行看他一瞬，微微撇開視線，“還好吧……彩玲姐都說原諒你了?！?/br>
    蕭陟自動忽略他后半句，笑著在他肩上輕輕捏了兩下，“還好是什么意思？我就當你還把我當一家人，好不？”

    賀子行抬眼看著他，心里莫名又開心了一些，小聲地“嗯”了一聲。

    蕭陟心頭熨帖了，又說道：“聽你姐的意思，店還是要繼續(xù)一起開下去的，夫妻做不成，做朋友還是可以的。你以后就喊我九哥吧?！?/br>
    賀子行定定看他兩眼，低聲道：“久哥?！?/br>
    ——久哥，九哥。

    蕭陟豁然展開個笑容，“噯！”

    蕭陟直接上網(wǎng)下載了離婚協(xié)議書，他們街上就有個打印店，三人一起過去打印出來，拿回店里填好。

    填表格的時候，賀彩玲又問了蕭陟一遍：“你確定房子和積蓄都給我？”

    蕭陟干脆停下筆，“要不我現(xiàn)在就去銀行把錢打你賬上？”

    賀彩玲沖他揚了揚手，“好啊，快去吧?！?/br>
    賀子行在旁邊忍不住笑了一聲，蕭陟無奈地看他一眼，拿起存折往外走。剛走出幾步，聽見賀子行在屋里說：“彩玲姐，你還真不跟他客氣?！?/br>
    蕭陟腳下一轉(zhuǎn)，停在原地聽墻角，就聽賀子行又小聲嘀咕了一句：“姐夫沒了房子沒了積蓄，以后怎么生活?。俊?/br>
    賀彩玲嗤笑了一聲：“你還真信他能把積蓄都給我？他那么摳，肯定藏著私房錢呢。”

    蕭陟嘴角一勾，大步出了門。

    他們是協(xié)議離婚，財產(chǎn)分割沒有分歧，又沒有孩子，當場就領(lǐng)到了離婚證。連給他們發(fā)證的工作人員都忍不住說了一句：“沒見過離婚離得這么喜氣洋洋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走錯地方了呢?！?/br>
    兩人都算是對這個離婚證盼望已久，但是賀彩玲看見戶口本上驟然多出的“離異”二字，還是覺得有點兒不痛快，回來的路上主動提議：“今天不吃面了，咱們吃頓好的吧，就當……唉，就當慶祝一下。”

    蕭陟指著前面的火鍋店提議：“去錢老板店里？”

    “好啊?！辟R彩玲毫無異議地進了店。

    蕭陟回頭招呼賀子行：“子行，進來吧，他家的菌類挺豐富的。”

    賀子行無言地看著他倆輕松的背影，又抬眼看了下火鍋店浮夸的招牌——“欣欣火鍋城”，跟著走了進去。

    三人坐下后，有個服務(wù)員小妹過來給他們打招呼：“肖哥，賀姐。”姑娘笑吟吟的，嘴也甜，就是普通話不太好，后鼻音很重，“今天怎么有時間過來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