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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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冷道:“你活得不耐煩了嗎?” 雪滿妝此時已經(jīng)知了事,雖然之前的記憶還沒回來,起碼不會像當(dāng)年的小肥鳥一樣只會啾啾啾了。 他委屈地用手指纏著衣帶,小聲道:“許久未見你,我想你了?!?/br> 沈顧容看到他這副懵懂無知的模樣,頭疼地揉了揉眉心。 牧謫已經(jīng)沉著臉踩著臺階上前,將沈顧容的大氅往上一拉,裹住他單薄的身體,順便將他露出一塊胸口的衣襟給攏上了。 沈顧容看到牧謫,臉色才好看了些,他道:“不礙事?!?/br> 牧謫沒吭聲,繼續(xù)將他衣服理好,又把戴反的冰綃扶正重新戴上。 沈顧容雖然嘴里說著不要,但身體卻被伺候得很舒適,他微微瞇著眼睛心想:「養(yǎng)個徒兒可真好啊,才這么大一點知道孝敬師尊了。」 牧謫手指一頓,將他的衣襟系好后,恭敬地站在一旁,不說話了。 沈顧容看清楚他剛長出花來的院子又被弄得一片狼藉,十分頭疼,他一指雪滿妝,冷冷道:“你,給我重新把花種好?!?/br> 雪滿妝被指使種花,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還歡天喜地,好像得到了什么恩賜似的,點頭如搗蒜。 “嗯嗯嗯!好!給美人種花!” 牧謫終于開口了:“師尊,妖主應(yīng)當(dāng)已經(jīng)到了,若是知道妖族少主在這里做這種粗活,恐怕會不滿我們離人峰的待客之道?!?/br> 沈顧容仔細(xì)一想:“好像也對。” 沈顧容沖著挽袖子要來刨地的雪滿妝,道:“你別種了,趕緊走?!?/br> 雪滿妝一愣,茫然道:“???” 牧謫涼涼道:“少主八成是迷路了,牧謫帶他回長贏山?!?/br> 雪滿妝:“啊啊?” 牧謫走過去,一把拎住雪滿妝的領(lǐng)子,將他強行拖走了。 雪滿妝一邊撲騰一邊叫:“啊啊啊?美人,不種花了?我可會種花了!” 牧謫實在是聽不下去他這般孟浪地喚沈顧容美人——雖然他知道他師尊肯定喜歡這個稱號——但還是不耐煩地給雪滿妝下了個禁言咒,堵住他聒噪的嘴。 雪滿妝:“唔唔!” 沈顧容看到牧謫干凈利落地將雪滿妝給拖走了,十分欣慰,覺得小主角真是雷厲風(fēng)行。 就在這時,沈顧容眼尖地發(fā)現(xiàn)泛絳居門口有個小小的腦袋正在那探來探去,像是小靈獸似的。 沈顧容往前走了幾步,嘗試著道:“夕霧?” 門口的小腦袋立刻縮了回去,半天后才怯怯地伸出來,夕霧扒著門框,小聲說:“兄長,晨安?!?/br> 沈顧容……沈顧容被雪滿妝激起的起床氣立刻就散了。 他眸子一彎:“晨安,昨日睡得好嗎?” 夕霧從門框后走出來,低著頭點頭。 沈顧容將她引到了院子,從儲物戒里拿出來素洗硯給他的小點心放在桌子上,示意她吃。 夕霧像是受了驚的小獸似的,乖巧又怯弱地坐在沈顧容對面,沈顧容讓她吃她才敢吃,而且往往都只是拿離她最近的點心,遠(yuǎn)一點的她碰都不敢碰。 沈顧容聲音都不自覺地放柔了,唯恐嚇到她:“昨夜做噩夢了嗎?” 夕霧抿了一口點心,搖搖頭。 沈顧容和她說話時,她總會抬頭認(rèn)真注視著沈顧容,而沈顧容一不開口她立刻垂下頭去,盯著自己的手發(fā)呆,但很快她就像是忍不住了似的,怯怯地抬頭偷偷看沈顧容一眼。 那副模樣簡直能將沈顧容的心都給融化了。 兩人正喝著茶,虞星河突然從外面跑過來,還沒進(jìn)泛絳居就嚷嚷著:“師尊!師尊啊!” 沈顧容眉頭皺了皺,將茶杯放下,淡淡道:“大喊大叫,成何體統(tǒng)?” 虞星河穿著一身抓眼的金黃衣衫一溜煙跑了過來,躬身行了一禮,眸子亮晶晶的,將聲音放輕了些,但還是炸耳朵。 “師尊,出大事啦?!?/br> 沈顧容給他倒了一杯茶,示意他坐下來說。 虞星河是個十分愛湊熱鬧的性子,離人峰各個犄角旮旯的秘聞他都知曉,往往有熱鬧的地方肯定有他一席之地。 他坐下來,將沈顧容那上好的茶一飲而盡,牛嚼牡丹似的。 沈顧容唇角一抽,心道真不該給這孩子倒這么好的茶的,就該給他喝白水。 虞星河喝完后,潤了潤嗓子,開始長篇大論。 虞星河叨叨叨:“風(fēng)露城帶來的幾個弟子,各個都是金丹修為,我們離人峰參賽的大約只有小師兄能與之一戰(zhàn)了!啊,說起風(fēng)露城,他們中竟然還有女修哎!師尊!女修!” 沈顧容:“……” 虞星河噠噠噠:“這次來離人峰的女修好像也不少呢,閑云城也有兩個,??!她們真好看!我若是抽簽遇上她們,肯定就直接認(rèn)輸啦,美色殺我?!?/br> 沈顧容:“……” 虞星河叭叭叭:“哦對,徒兒方才要說什么來著?哦哦哦對!風(fēng)露城,風(fēng)露城!風(fēng)露城的弟子里有個女修……也不對?!?/br> 沈顧容:“……” 逐、出、師、門。 最后,在沈顧容冷冷地注視下,虞星河終于求生欲作祟,想起來了他到底要說什么了。 “對,風(fēng)露城一個弟子,死了?!?/br> 沈顧容本來都想把他趕走了,聽了半天好不容易聽到重點,這才來了些精神,他撐著下頜,道:“哦?怎么死的?” 虞星河終于等到師尊回應(yīng),精神一振,立刻又要開始嘚啵嘚啵。 夕霧在一旁實在是沒忍住,小聲說:“要告訴兄長重點呀?!?/br> 虞星河:“……” 看到本來好好的“小師妹”直接變成了“小師叔”,虞星河臉上再次浮現(xiàn)一抹慘不忍睹的神色,亢奮終于退去一些,中規(guī)中矩地講重點了。 “我在旁邊聽了聽,好像就是前幾天冒犯師尊的那個弟子,本來他在長贏山的客居中住著好好養(yǎng)傷,但不知怎么的,昨天晚上突然從窗外闖進(jìn)來一條赤練蛇,咬了他一口?!?/br> 沈顧容:“赤練蛇?” 虞星河點頭:“就紅色的,身上還有斑紋。那弟子修為已廢,蛇毒無法逼出,當(dāng)即就斃了命,沒救過來?!?/br> 倒春寒已過,寒冰初融后,休眠一冬的蛇紛紛清醒,加上離人峰的界靈碑已經(jīng)撤去,它們便毫無阻攔地循著靈力所在爬向離人峰。 這幾日,蛇類很容易就瞧見,雖然蛇毒對凡人來說算是致命之毒,但在修士看來卻根本不值得上心,所以也未曾有人特意去驅(qū)逐。 沒想到卻釀成大禍。 虞星河道:“封筠城主正在尋掌教問罪,但蛇咬人,哪里能歸到我們離人峰身上?怪就怪他自己學(xué)藝不精,哼?!?/br> 沈顧容有些沉默了。 夕霧看到他垂下的眸子似乎有些黯然,有些茫然地看著他:“兄長?” 沈顧容看她。 夕霧看起來有些慌亂,笨拙地安慰他:“不、不是兄長的錯,兄長當(dāng)時只是為了救我。” 沈顧容愣了一下,心中突然有些發(fā)寒。 他方才沉默只是在想事情,并不是夕霧以為的,他是在怪罪自己那一劍將那弟子的元丹廢了,導(dǎo)致他慘死而產(chǎn)生自責(zé)之心。 只有沈顧容自己心里清楚,哪怕聽到那弟子已斃命的消息,他的內(nèi)心竟然沒有半分波瀾,冰冷得好似一個身經(jīng)無數(shù)殺戮之人。 為什么我不會自責(zé)呢? 沈顧容苦思冥想,明明若是在回溏城,有人因他間接慘死,他定會自責(zé)萬分,但現(xiàn)在他竟然在反向地詢問自己。 我為什么不會自責(zé)。 “有什么好自責(zé)的?!焙芸?,想通了的沈顧容近乎冷酷地心想,“他心思歹毒,自然會遭報應(yīng)。此前我未殺他,已是手下留情?!?/br> 再說,這只是一本書而已。 沈顧容抬手摸了摸夕霧的頭,輕聲道:“沒事。” 他起身,讓虞星河帶著夕霧回偏院,快步走出了泛絳居,利用弟子契尋到了溫流冰。 很快,溫流冰御風(fēng)從天而降,身上還有些許寒霜,似乎是剛從玉絮山上下來。 他躬身行禮:“師尊?!?/br> 沈顧容道:“昨日你在偏院嗎?” 溫流冰:“是?!?/br> 沈顧容眸子微沉:“你有瞧見夕霧有什么奇怪的舉動嗎?” 溫流冰回想了一下,才道:“師尊去見她后,她便將那條蛇扔到了花叢里,之后什么都未做便回了房?!?/br> “然后呢?在房中,她有動過靈力嗎?” “未曾。” 沈顧容這才徹底松下一口氣,不知道為什么,方才他竟然懷疑那弟子之所以被赤練蛇咬死,會是夕霧干的。 還好還好。 沈顧容道:“帶我去長贏山?!?/br> 溫流冰頷首稱是,在前方為他引路。 闡微大會的比武場已經(jīng)在長贏山的演武場搭建完畢,此時那處已經(jīng)聚集了一群朝氣蓬勃的少年,正在比試切磋。 沈顧容路過時,本來沒什么興致,余光一瞥,發(fā)現(xiàn)那比試臺上竟然是牧謫。 他來了興趣,和溫流冰一起走上前觀看。 比試臺上的牧謫面如沉水,手中已經(jīng)能熟練cao控的九息劍橫劍一掃,直接將對面的弟子掃到了臺下去,滾了幾圈才狼狽地爬起來。 牧謫抱拳,冷冷道:“承讓?!?/br> 那穿著風(fēng)露城衣衫的弟子滿臉通紅,握著劍回到了人群中。 一旁圍觀的離人峰弟子立刻歡呼道:“牧師弟!牧師弟英勇!再下一籌,十連勝!” 牧謫對十連勝沒什么興趣,他只是想多交手,盡量在闡微大會前將九息劍徹底掌控,為奪魁獲得多一份的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