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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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上,在項維青殺死那位伴娘的時候,安誠便已經(jīng)后悔了。 項維青在婚禮上毒殺藍(lán)一筒的計劃,并沒有寫在報告里,她只在辦公室里告訴了項英慮,旁聽的有名楓和安誠。 沒錯,他確實背叛了他的主人,他一直以來的依戀和愛慕,僅憑項英慮的挑撥,便向牧囂說出了項維青的計劃。 那個伴娘身穿粉色長裙,銀色的手槍對準(zhǔn)項維青,若不是她有足夠的經(jīng)驗,必然會死于非命。 還好—— 項維青此時正坐在jiejie的辦公桌前。她們一直都是這樣的姿態(tài),一個掌權(quán),一個執(zhí)行。所以一個坐在正經(jīng)的皮質(zhì)椅上,一個坐在簡陋的木制椅上。 她腳底下還有一具粉紅色的尸體,生命之氣漏于肋骨下方。 項維青從來不介意坐在哪里,但現(xiàn)在有點在意安誠的站在哪里。 “你以后,都站在那個位置了嗎?” 安誠立在項英慮的左側(cè),高健的身體在沉重的黑色風(fēng)衣下冰凍了起來,愧疚和痛苦折磨著他,令他不得言語。 他和名楓形成對稱形態(tài),一齊位于項英慮身后,站出一種三角形的壓迫架勢。 可惜項維青不怕。 “你還想解釋什么嗎?”她把袖子從胳膊肘放下來,不悲不喜,目光淡淡地掃過地上的伴娘。 項英慮穿著白色的一片領(lǐng)襯衫,頭發(fā)披散在肩上,她在鏡子里修煉了多時的偽裝目前派不上用場。 “人是我派去的,目的是殺你。但你應(yīng)該慶幸我沒有選頂級高手,否則你可能無法坐在這里。” “你同時羞辱了我的職業(yè)素養(yǎng),和你對我的感情。”項維青苦笑了一下,但很快就從悲傷的情緒中走了出來,她沒時間為這件事感到凄涼。 “為什么殺我?” “因為十二門徒?!表椨]坦言,“藍(lán)喧,原名牧喧,曾因極其出眾的計算機才華被招募到十二門徒旗下,后來創(chuàng)始人退休,她便接任了整個組織,她的弟弟牧囂則是組織里的固定成員?!?/br> 項維青聽得認(rèn)真,她害怕這是最后一次聽項英慮說話,因此每個字也不想落下。 “除了這對姐弟,其余十個成員均是流動狀態(tài),每個任務(wù)結(jié)束便全部處死再尋覓新的成員。雖然殘酷,但這也保證了優(yōu)秀的信息安全。” “藍(lán)喧想用十二門徒掌握的信息和你合作?” “沒錯,她手里有許多國家高層的秘密,這是曠日持久的積累才可以得到的資源,如果能為我們所用,后續(xù)將益處無窮?!?/br> 確實,信息就是一切。掌握了重要的秘鑰,無論是什么高級要員的電腦她們都能滲透,相當(dāng)于擁有了真正的權(quán)力。 這是一份大禮,以項英慮手里的東西,還沒有與之相媲美的回贈。 “有這么厲害的背景,又何必和藍(lán)一筒爭什么家產(chǎn)。”項維青問。 “普通的生活。”項英慮的聲音突然沉了沉,“一個干凈的背景,才能帶來普通的生活。經(jīng)營一家電器公司,肯定比經(jīng)營一家跨國刺殺組織要安全得多。” 人總有干不動的那一天,青春飯只適合在二十多歲吃,往后余生不可能一直顛沛流離。這就是這對姐弟真正想要的東西。 也就是現(xiàn)在,項維青明白了整件事的脈絡(luò)。 殺死藍(lán)一筒是藍(lán)喧和牧囂共同的謀劃,利用一個簡單的委托,建立起與項英慮的聯(lián)系,而讓項維青參與其中則是牧囂自己的主意。 或許他想知道,她是否能有點長進(jìn),把這次委托“做得漂亮”。 他在考驗自己。 項維青換了條腿翹起:“我沒有聽出我哪里成了你的阻礙?!?/br> “你會分享勞動果實,青青?!表椨]的這聲呼喚,好似在耐心地給她解釋一個簡單的物理概念。 “牧囂是比安誠還要鋒利的武器,但他選擇追隨你。我曾向藍(lán)喧建議,將牧囂收回自己身邊,她告訴我,她不會管自己弟弟的閑事……”項英慮笑了一下, 不含虛假的和善,“既然她沒有興趣,我只好插手來管。” “你不是會把事情做得難看的人,你沒有親自去找牧囂?!表椌S青支著下巴,跟著對方的解釋思考。 “沒錯,那樣太明顯,可能會讓藍(lán)喧反感。因此要感謝安誠,感謝他對你的愛……”她看向安誠,他棱角分明的臉上,肌rou在微微顫動,眼睛直愣愣地望著地面,像是失了魂魄。 “你別怪這個可憐蟲了,一開始他也掙扎過,但后來,我告訴他,如果讓牧囂知曉你殺藍(lán)一筒的方案,他自會破壞一切,你也會因此除掉那個小孩?!?/br> 項英慮交叉十指放在臉前,掩蓋她忍不住的笑意:“你說,安誠會怎么決定?” 的確是她。 項維青除了失落,還有一些敬佩。她的jiejie從黑暗中成長,對人類的愛與恨十分明晰。她利用嫉妒,利用卑劣的占有欲,甚至深諳牧囂的目的。 那是連項維青都未能第一時間理解的目的。 “自打看到那個網(wǎng)站我就知道,牧囂對你的愛慕很深。你知道嗎?那個殺手評價網(wǎng)站是藍(lán)喧幫他創(chuàng)建的,為的就是吸引你的注意……” 項維青的小腿肌rou微微跳動了一下。 “后來知道了約翰·艾什事件是十二門徒搞的破壞,我才明白更加確定了這孩子渴望。他對你依戀很深,至于原因……十年前,你前往泰國追殺牧德,他和情人郭麗瓊還育有一兒一女。那時候藍(lán)喧已經(jīng)加入了十二門徒,牧囂還留在牧德身邊,他曾親眼目睹了你殺死親生父親的過程……” 項英慮開始玩弄桌上的筆,“青青,沒有殺死我們的父親是你畢生的遺憾,而牧德是你第一個處死的中年男人。你打掃現(xiàn)場,還把床頭一個蘇格蘭鼓手壞掉的胳膊安好,將它重新裝回了底座上……” “你見不得一切不守規(guī)矩的事物,因為陳亦權(quán)就死在這個辦公桌上,”她敲了敲面前的桌面,發(fā)出咚咚的響聲,“而這個桌面,連棋盤都沒有破壞。” 項維青的腳底的地面開始發(fā)軟下陷,剖心的羞恥讓她無地自容,也讓她在一瞬間成長。她看到安誠蒼白的嘴唇,名楓無波無瀾的眼睛,還有項英慮嘲弄的微笑,也就是這一瞬間,她感到無邊的孤獨。 她的人格從來不曾完整,從楚漣和jiejie身上尋找母愛的彌補,從死去的中年男子身上體會弒父的經(jīng)歷,以至于二十八歲的她只得到了孩童般的承受力。 無論是項英慮,抑或是牧囂,都不曾依靠過別人的拯救,她們想要的東西,自會緊緊攥在手中。 只有她,身處持續(xù)的迷茫,一眼望不到盡頭。 “伴娘原本只是派去監(jiān)視你的,刺殺任務(wù)根據(jù)情況而變,無論是牧囂得手,還是你按假計劃毒死了藍(lán)一筒,她都會動手殺了你,前者證明了你的無能,后者證明了你的叛逆,我都沒有理由留你……” 項英慮抬起眼睛,當(dāng)她不帶感情看人時,模樣有種扭曲的平靜。 她手里的鋼筆被她靈巧的手指轉(zhuǎn)了個圈擺回筆架,從抽屜里拿出了一把舊卡羅夫軍用手槍,向前推給項維青,與此同時,名楓的手里傳來上膛聲。 “我沒想到還是要走到這一步,青青。”項英慮的目光十分圣潔,是欺騙性的臨終關(guān)懷,是提前發(fā)生的彌散。 名楓走到項英慮旁打算把她抱到輪椅上,她們即將離開這間屋子,給死者應(yīng)有的體面。而安誠一動不動,這便是他的選擇。 項維青承認(rèn)她受到的創(chuàng)傷,不過也如她剛剛所想,成長就發(fā)生在一瞬間—— “等等……”她將卡羅夫推了回去,頗有幾分胸有成竹,正要發(fā)力的名楓和項英慮都稍稍愣了一下。 “還不用走到這一步?!?/br> 還有兩章完結(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