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diào)戲
第叁十叁章 那天商子瑜拋下幾句不明不白的話就走了,而他不在的這幾天何洛也是心神不寧。她反復(fù)琢磨著他說的那幾句話,在心里列出了幾個猜想對象,但又被她一一否決。 到底是誰呢?她糾結(jié)又糾結(jié),甚至都有了一些不該有的猜測,那個人該不會,是她吧?但這個想法更是剛冒出頭就被她拍散。無論怎樣,她都不該對一手養(yǎng)大的弟弟有這樣的懷疑,正如那天她不該對著他失態(tài)。越過警戒線的存在都是不該。 何洛確實聽他的話在家乖乖地呆了一周,直到那天晚上,她意外地接到了霍邵元的電話。 “霍總?” “何編現(xiàn)在忙嗎?之前不是說好去喝一杯?今天一個朋友的酒吧開業(yè)不知道何編愿不愿意賞臉?” 之前?之前說的不就是個客套話嗎?他怎么還當(dāng)真了呢?何洛看了一眼時間,現(xiàn)在是晚上七點,出去一會倒也不是不行,不過喝酒就算了。 “霍總都這樣說了,我肯定不能拒絕啊。就是我最近感冒了在吃藥,不能喝酒。估計會掃了霍總雅興。” “沒關(guān)系,何編愿意出來已經(jīng)是我的榮幸?!?/br> “那你把地址發(fā)給我吧。我一會..” “不用了。我就在你家樓下。” 樓下?何洛趕緊跑到陽臺朝下面看了看。果然有一輛車停在那里。 “那你等一下,我馬上就下去?!?nbsp; 她最不喜歡讓別人等,尤其是這種看得見的等待。何洛匆忙地掛了電話,開始換衣服。也不知道這人怎么進(jìn)來的?小區(qū)管理這么松了嗎? 看著她幾乎是一路小跑地走出樓門,站在車門邊的霍邵元朝她笑了笑。 “不好意思霍總,讓你久等了。” “你不用道歉。我沒有等很久。上車吧?!?nbsp; 他紳士地給她打開了車門,自己也繞到另一邊坐了進(jìn)去。 “你今天穿得裙子很好看。”車子啟動后,霍邵元細(xì)看了一下身邊的人,不吝嗇地給出贊美。 何洛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娃娃領(lǐng)連衣裙,又看了看霍邵元身上精致的西裝領(lǐng)帶。心里打出一個大大的問號,這人說得是反話嗎? “沒有。只是隨便穿了一件?!贝_實是很隨便地拿了一件。 “嗯,很配你?!彼涞谜鎿?,倒弄得何洛有些不好意思。 “霍總今天穿得也很精神。絲巾和領(lǐng)帶的搭配絕了,一看就不是普通直男的審美!”夸人這事嘛,必須得有來有往。塑料友誼就要商業(yè)互捧。 霍邵元笑容僵了一下,“何編夸人很獨到?!?/br> “還好還好?!焙温甯胶椭π?,這個評價倒是中肯。她夸人一向都是夸到點子上的。 兩人一路說著閑話,看得出霍邵元對上次的電影合作有些意猶未盡,言語間旁敲側(cè)擊地打聽她最近有沒有在寫新劇本。 何洛明白他的意圖,只可惜她最近靈感著實匱乏,原本有了開端的本子也因為‘手銬’事件卡住了。而且這些天她家小瑜兒也是一反常態(tài)地沒給她打電話,只是偶爾會發(fā)個微信,不咸不淡地聊幾句。她滿腹的疑問只能擱淺著,反正他明天就回來了,等了一周也不差這幾個小時。 她這邊叁心二意地想著事,再回過神時,車子已經(jīng)停在了酒吧門口。這個酒吧的外裝大氣素簡,除了淡黃色的燈光裝飾,就只有兩個亮閃閃的大字,謎霧。名字也很特別。 霍邵元看她一臉新奇的望著酒吧門口,心下了然,“何編不常來這種地方吧?” “嗯。我平時比較喜歡安靜?!斌w育館這邊的酒吧一條街她也來過幾次,但都是比較正式的應(yīng)酬,進(jìn)去也是直接去包廂談事,單純地娛樂休閑她倒是沒體驗過。 “那我挑錯地方了。何編不喜歡我們可以換一家?!甭牭剿@樣說,他止住腳步停在了酒吧門口。 “可你不是來給朋友捧場的嗎?”何洛眨著眼睛疑惑地問他。 “捧場什么時候來都行。”霍邵元回以微笑,“既然是我約你出來的,還是以你意見為準(zhǔn)。” “那還是進(jìn)去吧。這家看起來還挺有趣的,偶爾放松一下也沒關(guān)系。”反正她也不喝酒,去哪不都是一樣。別折騰了,既來之則安之吧。 “那我們直接去樓上,找個安靜點的地方?!?/br> “嗯?!焙温甯哌M(jìn)去,心里止不住地感嘆,真不愧是gay,就是比一般的直男要體貼細(xì)致。 燈紅酒綠的歡場,年輕的男男女女在舞池里放肆地喝酒搖晃,頗有名氣的DJ在臺上打著動感的節(jié)拍。燈光亂閃,藏匿在人群里的迷亂一瞬出現(xiàn)一瞬消失。 何洛遠(yuǎn)遠(yuǎn)地瞥了一眼這yin靡的景象,就隨著霍邵元上了樓,這震耳欲聾的音樂光靠音浪就能把她心肝脾肺震碎,莽撞了莽撞了,早知道還是換一家的好。 “喲,霍老弟來了?!倍菢翘菘谝粋€留著胡子的中年大叔端著酒杯熱情地朝他們打招呼,準(zhǔn)確地說是在朝霍邵元打招呼。 “這位是霍總女朋友?” 胡子大叔上前一把摟住霍邵元的肩膀,看著她笑得別有深意。 “不是。朋友。你新開業(yè),我多帶個人給你捧場。不介意吧?” 霍邵元面帶笑意出口解釋。 “當(dāng)然不介意。朋友嘛~” 朋友這兩字被他故意拉長音,邀他們往里走的時候還對著何洛擠眉弄眼了一番。笑得很是猥瑣。 這是什么‘陰陽師’? 何洛掛上職業(yè)假笑,心里吐槽不止。也是,裝潢的這樣花里胡哨,也看得出這人品味也夠陰陽怪氣的。好好一個酒吧,華麗的跟宮殿似的。 “霍總您先進(jìn)去,我這兒還有一個朋友要來,待會兒我再來找你喝酒?!?nbsp; 猥瑣胡子大叔幫他們打開門。房間里也有幾個西裝革履的人,見到他進(jìn)來紛紛起身打招呼。這樣造作的寒暄讓她無聊至極,找了個角落就窩在沙發(fā)上,默默地做一只合格的小透明。但這樣的場子里,就連陪酒助興的都是人精,畢竟是跟著霍邵元來的,就算她不主動找別人也有人主動往她這湊。 “我吃著藥,就不喝酒了?!焙温鍖ι磉叜嬛鵁熝蹔y的女人擺擺手,都第叁個了……剛見面就jiejiemeimei得勸酒,還真是夠自來熟。 “小meimei你是霍總女朋友?” 看著靠過來的紅嘴唇,何洛往后移了移。 “不是。普通朋友。很普通。” 這香水味有點太足了。熏得她頭暈?zāi)X脹。 “哦,這樣啊。” 女人感受到她的拒絕,也識趣地坐了回去。一臉妖嬈地笑著,讓她有種莫名的惡寒。 雖說她愛看美女,但這樣的美她還真是欣賞不來。美女就應(yīng)該像喬夫人那樣,風(fēng)情萬種,看一眼就想娶回去。真是太可惜了,美女‘英年早婚’,嫁的還是弟弟。 嗯?弟弟?那晚偷聽到的墻角猝不及防地浮現(xiàn)在腦海里,弄得她自己都一愣。為什么她會下意識地想到這個?那明明是人家夫妻情趣,她怎么突然就想成那樣了?她搖搖頭喝了一口果汁,想把腦袋里亂七八糟的想法都拋出去。 只是她果汁還沒來得及咽下去,包里的手機(jī)就開始瘋狂震動,熟悉的專屬鈴聲讓她慌亂地放下杯子,在包里一頓翻找。 周圍的音樂嘈雜,她看了一眼坐在沙發(fā)中間的霍邵元,他正在和身邊的人聊天,看樣子還聊得挺投機(jī),那就不打擾了吧。 何洛沒和他打招呼就拿著手機(jī)開門走了出去,電話剛接通隔壁包廂就傳來一聲狼嚎。 “小瑜兒你說什么?” 她捂著耳朵卻還是聽不清電話里的聲音,恰好一個服務(wù)生路過,被她眼疾手快地抓住袖子,“你好,請問洗手間在哪里?” 那服務(wù)生嚇了一跳,用手指了一個方向,她便朝那邊跑了過去。 電話那頭商子瑜站在客廳聽著她那邊的聲音,身邊還放著行李箱。聽著像是在KTV?但這么晚了她和誰去的? “現(xiàn)在能聽到了。小瑜兒,你剛剛說什么?” 她扶著洗手臺,還有些微喘。 “我回來了。你在哪里?” “你不是明天才回來嗎?”何洛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日期,她沒記錯啊。 “拍得比較順利,就提前回來了。你和誰在一起?” “哦,霍總有個朋友新開了個酒吧,叫我一起來捧場。就在體育館那條街?!?/br> “地址發(fā)給我我去接你?!?nbsp; 怎么又是霍邵元?這人陰魂不散的。商子瑜皺了皺眉,“姐,你沒喝酒吧?!?nbsp; 要是喝多了就麻煩了。 “沒有。我一口都沒喝?!彼屈c酒量她心里還是有數(shù)的,外人面前是不能亂喝的。 “那你在那兒等我?!?nbsp; 他拿起車鑰匙出了門。 何洛在洗手間給他發(fā)了個地址,也準(zhǔn)備回去拿包順便跟霍邵元說一聲,她家弟弟回來了,她就先走了。這亂糟糟的環(huán)境真是體驗感極差。 然而她才走出去幾步就頓悟了這酒吧名字的真正含義,什么謎霧,這分明是迷屋。她只顧著跑了,怎么來的倒是忘了。剛剛那個房間是2102還是2120來著?端著酒水的服務(wù)生從她身邊路過,她本想叫住問問,卻又記不起具體數(shù)字。 左右就是這兩個房間,她還是自己找找看吧,就算錯了也不過是進(jìn)錯屋而已,道個歉就完了。 何洛憑著感覺在彎彎繞繞的走廊里左顧右盼地走著,這門牌號設(shè)計的就跟鬧著玩一樣,她怎么沒看出來規(guī)律呢?腳下地板到還挺有意思,走一步就亮一格顏色還都不一樣。 她試著蹦跳了兩下,剛剛綠色的格子竟然變成了紅色。但好像再蹦兩下就又變回綠色了。那藍(lán)色的格子不知道會變成什么?她低著頭蹦噠著往前走,一不留神就撞上了一個人。 她沒控制好平衡,還踩到了那人的腳,身子一歪差點跌倒。好在被人握住手腕又拽了回來。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br> 她腦子真是秀逗了,不找房間在這玩什么? 男人本來滿臉怒氣,在看清她的臉之后卻有了一絲玩味的笑意。 “你是何洛吧?” “你認(rèn)識我?” 何洛詫異地看著眼前這個陌生面孔。她什么時候這么出名了? “何編劇的名氣這樣大,圈子里誰不認(rèn)識呢?” 男人的手順著她手腕又向下摸了摸。 “虛名而已。不必在意?!?nbsp; 她用力把胳膊從他手里抽了出來,這人笑得也太不懷好意了。走為上策。 她剛向前走了幾步就又被攔了下來。 “何編劇是自己來的嗎?” “不是。我有朋友。” 她往右邊走了兩步,那人也跟著她走了兩步。 “什么朋友?說不定我認(rèn)識呢,大家一起喝一杯?!?/br> “沒這個必要吧。” 調(diào)戲的意味已經(jīng)明顯的不能再明顯了,讓人有點惡心。她收起了禮貌,冷冷地看著他?!拔叶疾徽J(rèn)識你。我的朋友就更和你無關(guān)了。還請讓一下。” “別這么冷漠嘛。不認(rèn)識就剛好認(rèn)識一下,我叫宋文,是個制片人,久仰何編劇大名,希望有機(jī)會能合作?!?/br> 何洛往后退了一步,淺淺地瞟了一眼他伸出的手,“合作就算了。我最近沒有新劇本,短期內(nèi)也不打算寫。我要走了,還請讓開?!?/br> 那人收回了手,油膩的目光把她上上下下地掃視了一遍,“早就聽說何編劇潔身自好,今天一見還真是有個性。只是不知道是真的潔身自好,還是假清高?!?/br> “你干什么?!” 她警惕地后退卻被他摁著手腕壓倒在墻上,想踢他的腿也被他夾住。 “開個價吧。貴一點也沒關(guān)系。” 灼熱呼吸落在她的頸間,她用力躲閃,惡心地直反胃。那唇瓣貼上皮膚的時候,她差點吐出來。 今天雙更,別等,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