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謝謝你!我會回去好好看的!”方茹朝著錢江淮鞠了一躬,這才轉身離開。 “沒想到錢老和錢醫(yī)生居然認識,不知道兩人是什么關系!”方茹說道。 “你真想知道,我讓人去查一查!”孟醒跟在方茹旁邊,幫她看著路。 “不用了!”方茹搖了搖頭,她只是沒有想到兩人會認識,發(fā)了一聲感慨而已。 孟醒眼神閃了閃,想起剛才聽到的內容,他并沒有全部告訴方茹。有些東西,方茹還是不知道的好。 不過,那個錢醫(yī)生需要好好查一查了。 兩人回到知青點時,王皓已經(jīng)等得有些不耐煩了:“怎么去了這么久?” 孟醒看了王皓一眼:“回去再跟你說!” 王皓看孟醒臉色嚴肅,心里知道兩人應該是遇到什么事了,也不再笑鬧。 方茹做的東坡肘子,色澤艷麗、香味誘人、入口即化。 王皓吃得眼睛都瞇了起來:“孟醒哥,以后你跟方茹結婚了,我要去你們家蹭飯吃!” 方茹正吃著飯,被王皓冷不丁來這么一句,臉一下子就紅了。 她抬起眼,悄悄看了孟醒一眼,卻看到孟醒正盯著自己笑。方茹的臉不僅紅,還開始發(fā)燙了。 這個人真是!方茹在內心小聲抱怨,明明知道兩人根本不是那種關系。 方茹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聽從孟醒的這個建議,似乎陷入了某個圈套。 不過現(xiàn)在,也沒辦法澄清了!方茹抬起頭瞪了孟醒一眼,她到現(xiàn)在才明白孟醒的意圖,這個人實在是太陰險了。 孟醒對方如的瞪視毫不在意,反而夾了一筷子rou放到方茹碗里。 他們這邊其樂融融,寧玉珩和戚寒那邊卻是劍拔弩張。 “戚寒,你什么意思?為什么去送棗花糕?” 兩人前世是情敵關系,沒有人比寧玉珩更了解戚寒,戚寒根本不是什么熱心人。 去知青點送棗花糕這樣的事,戚寒沒有目的,是絕對不會做的。 戚寒坐在椅子上,看下寧玉珩:“沒什么意思,只是想起前世誤會了方茹,送點東西過去表達我的歉意!” 夢里的事情,他是不會告訴寧玉珩的。 他心里有著一絲隱秘卻說不出口的期待,既然他跟方茹第一世能走到一起,那么這一次,如果他努力,是不是也有可能? 送棗花糕,也是因為在夢里知道,方茹最喜歡吃母親做的糕點。 “你騙誰呢?”寧玉珩根本不相信戚寒的話。 戚寒攤了攤手:“你信也好,不信也罷,反正我是這么想的!” “真的?”寧玉珩狐疑的看著戚寒,見他臉色認真,又有些似信非信了。 “信不信全在你!我只是想表達歉意而已!” 寧玉珩走后,戚寒坐在椅子上自嘲地笑了笑。 他其實也不是喜歡方茹,即使做了那個夢,方茹對他來說,也依舊是個陌生人。 他只不過是貪戀,在夢里,方茹帶給他的溫暖罷了! 再說,方茹現(xiàn)在有了孟醒,他心里那點期盼就更不可能實現(xiàn)了! 要是他腿沒瘸,他還真不怕孟醒??墒?,戚寒看了看自己的左腳,眼神冷了下來。 柳蓉,咱們之間的帳,也該好好清算清算了。 柳蓉這邊,再一次來到了錢江淮的屋里??吹藉X江淮吃著肘子醬汁泡的飯,柳蓉的臉上閃過一絲陰郁。 這個臭老頭子,不喝她的雞湯,卻去吃別人送來的飯。 盡管心里把錢江淮罵的要死,柳蓉臉上依然帶著笑:“錢老,在吃飯呢!喲,這飯做的可真夠香的,誰給送來的呀?” 錢江淮看了柳蓉一眼,因為吃到方茹做的美食,而帶來的一點點好心情,瞬間沒了! “你怎么又來了?”錢江淮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對柳蓉說道,“柳蓉,我跟你說過,我不收徒,你別在我這里費心機了,沒用!” “錢老,你看你說的什么話?我不過是給你送點吃的過來,跟你收不收徒有什么關系?”柳蓉笑道。 “正好,你吃了東坡肘子,我這邊有湯給你解解膩,番茄雞蛋湯!你嘗嘗,我娘的手藝還是不錯的!” 柳蓉剛打開自己的飯盒,就被錢江淮阻止了:“你不用在我這里忙活,你想在我這里得到什么,都不可能,你回去吧!” 柳蓉臉色漸漸難看了起來,她已經(jīng)來了很多次。每一次,錢江淮都不給她好臉色,好像她是什么臟東西一樣。 “既然你不肯喝,也就算了!只是,錢老,我能知道你對我抱有敵意的原因么?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說了什么?” 錢江淮冷哼了一聲,沒有理會柳蓉。 還用得著別人說?第一次見這個姑娘,他就覺得她的眼神不大對。 看人的時候,總是在掂量著什么。好像在衡量著人有多重,值多少錢似的! 柳蓉見錢江淮這樣,臉色更難看了,眼睛里也沁滿了淚水:“既然錢老你不喜歡,那我走了!下次我再來!” 老不死的東西,敢這樣對我,不給你點顏色瞧瞧,我就不叫柳蓉。 第二天,方茹到達牛棚的時候,發(fā)現(xiàn)牛棚周圍聚集了一群人,大家正朝著中間指指點點。 方茹和孟醒互相看了一眼,走上前去,卻看見錢江淮跪在牛棚前面的空地上,頭上戴著高高的帽子,錢醫(yī)生正站在他旁邊,宣讀他的罪行。 第32章 看著錢江淮耷拉著腦袋, 跪在空地上的身姿,方茹的鼻子酸了。錢江淮做錯了什么,就要受這樣的侮辱。 錢醫(yī)生還在一條一條列著錢江淮的罪行, 周圍的人,有同情的,也有跟著錢醫(yī)生一起指責錢江淮的。 這場教育,足足進行了一個小時, 才停了下來! 錢醫(yī)生看著錢江淮,小聲道:“你看,你何必呢?早早的聽我的話,哪里還用吃現(xiàn)在的苦頭?想清楚了沒有,要不要改變主意?” 錢江淮抬起頭, 朝著錢醫(yī)生呸了一口唾沫, “道不同不相為謀, 你愿意跪著當狗是你的事, 我卻是要堂堂正正做人的!” 錢醫(yī)生嗤笑了一聲, 用眼神示意錢江淮看看眼下的情形:“現(xiàn)在到底是誰跪著, 誰站著?” 錢江淮不卑不亢, 一點也不以眼下難堪的姿態(tài)為恥:“身體上的下跪算得了什么!若是人的心都跪下了,那這個人即便站著,脊梁骨也直不起來了!” “說的好!有些人活著,他卻死了,有些人死了,他還活著。這句話, 同樣適用于現(xiàn)在!錢老雖然跪著,卻比站著的你更高大,更值得人尊敬!” 方茹和孟醒把錢江淮扶了起來,對錢醫(yī)生說道。 “哼,伶牙俐齒的小丫頭!”錢醫(yī)生侮辱錢江淮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看到方茹和孟醒過來了,也不在這里停留,轉身走了。 方茹和孟醒把錢江淮扶到了屋里,掀開錢江淮的褲腿一看,膝蓋處已經(jīng)青黑了。 “得弄點活血化瘀的藥來!”方茹說道,錢江淮年齡大了,這樣弄幾次,只怕這條腿就別想要了。 “別費心思了!”錢江淮躺在草堆上,擺了擺手,“錢、醫(yī)生那里,不會給你們藥的!” 這個時候方茹和孟醒去村衛(wèi)生所拿活血化瘀的藥,錢理那個混蛋肯定不會給的。 “我去拿,他不敢不給!”孟醒說道,他的臉色很難看。 教育錢江淮,那是照著規(guī)定辦事,誰也沒辦法!可是私下里也不給看病拿藥,那可就說不過去了! 孟醒去了一趟村衛(wèi)生所,錢醫(yī)生果然如他所說,雖然臉色難看,卻不敢不給他開藥。錢理盡管滿心不情愿,還是給孟醒拿了活血化瘀的藥水, 面對錢江淮,他怎么樣都可以??墒菍χ闲?,他不得不收起在錢江淮面前的那副惡心的嘴臉。孟醒,是他得罪不起的人。 孟醒拿著藥回了牛棚,方茹燒了熱水,用毛巾沾熱水給錢江淮的膝蓋焐了焐,孟醒這才把藥涂在錢江淮的膝蓋上。 “今天,謝謝你們了!”錢江淮眼里透著感激,攤上他今天這種事情,還真沒什么人敢上前來幫把手。 “你休息休息吧,我們還得去干活呢!”方茹把錢江淮安排好,和孟醒一起退出了屋子。 第二天方茹和孟醒早早地來到牛棚,給錢江淮帶了早飯,等他吃完以后,方茹檢查了一下他的膝蓋,比昨天好多了。 幫錢江淮做了熱敷之后,方茹拿起昨天孟醒從村衛(wèi)生所取來的藥水,幫錢江淮進行推拿。 錢江淮看著方茹熟練的手法,不由得挑了挑眉:“你以前是不是接觸過中醫(yī)這一塊?” 方茹笑了笑:“接觸過一點點!我學東西比較快,看人家做過一次,自己也能做得像模像樣!” 前世,在寧家的時候,寧母幫人推拿,她也在一旁學習過。 錢江淮看著方茹,再一次在心底嘆了一口氣,為什么不讓他早一點遇上這個姑娘。 “你以后學習中遇到什么不會的,可以過來問我!”要是他沒立那個誓言就好了! 方茹眼睛一亮:“好!謝謝您,錢老!” 柳蓉本來拎著粥想要來看望錢江淮,順便在他面前表現(xiàn)一下。誰知道,還沒進門,就聽到錢江淮對方茹說這樣的話。 柳蓉的臉都氣青了,這個死老頭,她費了那么多心機,給他送吃的送喝的送穿的,他都不答應收她為徒。 方茹不過給他幫了點小忙,這個死老頭竟然要教方茹。 柳蓉看著手里的粥,冷笑了一聲:既然你不領情,你就別怪我不客氣了!還有方茹,每次她想做什么,方茹都要出來妨礙她! 看來,她跟這個方茹還真是八字不合,也該讓方茹吃點苦頭了! 方茹和孟醒走出錢江淮屋子的時候,孟醒說了一句:“剛才,柳蓉在門口!” 方茹愣了一下,然后搖了搖頭:“不用管她!” 經(jīng)過這幾次和柳蓉的較量,方茹發(fā)現(xiàn),柳蓉其實不過是外強中干罷了! 她前世能夠設計陷害自己,不過是因為提前掌握了劇情,而自己又完全沒有防備。 柳蓉對方茹來說,根本不足為懼。她所能施展的手段,來來回回也不過就那么幾招,而且并不怎么高明。 偏偏柳蓉自己不知道,總是自以為是,覺得自己很聰明。 在方茹和孟醒的精心照顧下,錢江淮的腿總算是好了。 天氣漸漸冷了,方茹看著錢江淮就睡在稻草上,心里也有些不好過。 和魏歡兩個人,從雙溪村村民家里收了一點棉花,找人打成了被褥,又托王皓從供銷社買了一些靛藍色的棉布,兩人合力給錢江淮做了一條被子和床褥。 錢江淮摸著嶄新的棉被和被褥,眼眶漸漸濕潤了。來這里幾年了,第一次,讓他感受到了溫暖和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