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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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蘊玉站在不遠處,看著虞鳶溫聲細語的哄他。 他毫不避諱他,只當沒看到,或者看到了,也毫不用在意的角色。 “我開叔叔的車過來的?!鄙倌暾f。 “你要送送嗎?”他視線越過虞鳶,看的是身后的丁蘊玉。 虞鳶也看向丁蘊玉,北地園離她家不遠,大概五分鐘車程,順路回去確實是可以的。 丁蘊玉搖了搖頭,“不用了?!?/br> 他很安靜,路過的車燈亮了起來,他看清了那男生的臉,是個看著還不到二十的少年,臉很漂亮,生得比他見過的所有人都好,很討女孩子喜歡的漂亮。 倆人視線相接,丁蘊玉神情波動了一瞬,少年什么都沒說,眼底似乎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意蘊。 “美賽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可以聯(lián)系我?!彼麑τ蔌S說,報了一串數(shù)字,“加姓名縮寫,是我微信號?!?/br> 虞鳶坐上車,自家車她一般習(xí)慣坐后排,平時虞楚生開車的話,副駕都是沈琴,只是謝星朝開車的話,他喜歡她坐副駕在旁邊陪著她。 他車一直開得平穩(wěn),虞鳶沒想過他車技竟然這么不錯,畢竟拿到駕照也就這么久。 他問,“剛是你同學(xué)?就是之前電話里說話的那么么?” 虞鳶說,“對?!?/br> “是不是高考去了臨大?以前和你一個班的?” 虞鳶很驚訝,“你怎么知道?我以前在家說過他么?”她疑惑的問。 時間過去太久了,謝星朝是初二時徹底離開的虞家,那年她已經(jīng)上了高中,認識了丁蘊玉,就算她在家說起過,那時也就是普普通通的同學(xué),根本沒有深交,她不知道為什么謝星朝會記得他。 少年薄薄的唇抿了抿,臉上卻已經(jīng)重新恢復(fù)了笑,“可能在哪個新聞報道上看到過吧?!?/br> 他沒再繼續(xù)下去這個話題。 虞鳶覺得有些奇怪,但她沒有凡事刨根問底的習(xí)慣,性格很隨和,對這種事情,大部分都是如果對方愿意說就說,不愿意說就作罷的態(tài)度,所以也沒有再追問,她也還算能接受這個解釋。 回到家后,虞楚生和沈琴也已經(jīng)回來了。 見到謝星朝成功把虞鳶接了回來。 “星朝越來越靠譜了。” 虞竹翻了個白眼。 “下午是星朝教小竹學(xué)習(xí)的?!庇蔌S取下圍巾,笑著說。 “星朝?”沈琴覺得新鮮,“教得如何?” “還行吧?!庇葜癫磺樵傅恼f。 確實還行,他不得不承認,謝星朝是會那么一點,只是他講題態(tài)度太惡劣了。 虞竹不知道的,聽不懂的,謝星朝并不罵人,但是那種像在和煞筆說話的懶洋洋的神情,能活活氣死虞竹。 虞鳶笑了笑,她脫下外套,拿發(fā)圈扎起了頭發(fā)。 謝星朝一直隨著她,虞鳶見他看著她,少年漆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很是澄澈,她雪白的臉頰被看得,不受控制的漫起了一絲紅暈,她檢查自己,“有什么奇怪的么?” “沒有。”他搖頭,甜甜的說,“鳶鳶,你出門是散著頭發(fā)的?!?/br> 可是在家,為了方便看書學(xué)習(xí),大部分時間都看不到散發(fā)的她。 “我都喜歡看?!彼f,紅潤的唇彎出了很純真好看笑容。 他確實都喜歡,她散著頭發(fā)時,那股他喜歡的香更加明顯,他想埋進去深深聞一聞。 扎起來后,會露出一截白皙的后頸,耳后的皮膚也一樣的雪白細膩,發(fā)絲絨絨的,燈光下會透出淡淡的茶色。 他想從背后緊緊纏住她,由輕到重的咬她的耳尖,或者埋在她飽滿的胸口,嗅著那股馥郁的香。 她皮膚白,紅起來時,像是雪地染了顏色,讓他心神迷醉,只想像夢里做的無數(shù)回那樣— 他漫不經(jīng)心的想,已經(jīng)記不清第一次做這樣的夢是什么時候了。 奇怪的是,醒來時,他沒有過多詫異,很快便順理成章,幸福的接受了這個事實,快得都讓自己驚訝。 他當然就是愛她的,早就如此。 “給小竹補課辛苦了?!?nbsp;虞鳶耳根微紅,換了個話題。 “不辛苦?!鄙倌昴庸郧桑胺凑覍W(xué)得也不好,之前,高數(shù)不是還差點掛科了么,還是鳶鳶給我補習(xí)?!?/br> “今天我們出分數(shù)了?!彼鋈幌氲搅?,眼睛亮亮的,“鳶鳶,你要看嗎?” 沒有掛科,公選課低一點,力學(xué)等幾門專業(yè)課的績點竟然有些亮眼,高數(shù)竟然也考上了80分。 “鳶鳶?!彼兴郑袷窃趽u尾巴等表揚的小狗狗。 他好想讓她親一親他。 只親面頰也可以,她主動的。 已經(jīng)食髓知味。 喉嚨很渴,體溫升高,心跳加速。 虞鳶對著那雙幾乎燃燒著熱烈的暗火的漂亮眼睛,這一瞬間,她像是被攝住了一般。 “你打算繼續(xù)念這個專業(yè)么?!?nbsp;虞鳶錯開眼神,慌忙岔開話題。 雖然是冷門專業(yè),但是京大的地球物理也是頂級,謝家的背景,足以讓他這輩子都根本不需要為錢發(fā)愁,只要自己喜歡,讀下去也是完全可以的。 “我無所謂的?!彼p快的說。 “我沒有什么遠大目標?!彼f,“只要我在意的人,可以開心,順心,快樂,我就滿足了?!?/br> 他說這話的語氣是認真的。 可是,既然這樣,為什么當年還要那么拼命考上京大。 從小,虞鳶了解的他,確實是這樣的小孩,幾乎不表達自己的欲望,因為那時不能說話,謝家也從沒有過送他去學(xué)手語的意思。 于是,他和外界全部的溝通,就是靠紙和筆。 他只愿意和她說話,虞鳶買給他的九歲生日禮物,是個封面畫著玉桂狗的藍白色小本本。 是按當時女孩子的審美買的,他收下時卻很歡喜,此后格外寶貝那個本子,誰都不讓碰,只用來和她說話,一直用到了全部寫滿。 現(xiàn)在,他依然沒什么改變。 果然,是因為年齡還小么? 人生的新篇章還剛翻開,有大把的時間可以去探索。 虞鳶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有些羨慕。 他不知道什么時候又黏了上來,“那鳶鳶希望我去做什么?” 年輕,朝氣蓬勃,熱烈得像火。 “我聽鳶鳶的。”他靠得很近,下巴擱在她的肩上,黑發(fā)毛絨絨的,虞鳶被他從身后整個抱住,她條件反射的有些抗拒,可是,他的擁抱沒什么侵略性,更像是弟弟親昵的摟著jiejie,只是松松的。 “只要你希望?!边@一聲很輕,風(fēng)一般,只讓人覺得是錯覺。 他愛極了這種感覺。 兩人獨處,萬物安靜,像是世界上,只余下他們倆人。 她要是也可以這樣,永遠只看著他一人,該多好。 …… 收拾完回房間后,虞鳶坐在床上。 她記數(shù)字能力很強,記得那串數(shù)字,加上dyy的首字母,果然搜到了人,她給丁蘊玉發(fā)去了一個好友申請,很快就通過了。 倆人都不是話多的人,也并沒有寒暄的話。 她收拾好了,準備入睡,順手就點進了他的朋友圈。 他朋友圈不多,基本都是轉(zhuǎn)發(fā)的文章,丁蘊玉是學(xué)計算機的,轉(zhuǎn)發(fā)的也大多是計算機前沿,ai相關(guān)的居多,偶爾也夾雜著幾篇講數(shù)學(xué)的。 虞鳶點進去了一篇,是講貝葉斯方法在人工智能方面的運用,她概率論學(xué)得不錯,對貝葉斯方法很熟,點進去看了之后,竟然覺得講得相當新鮮且深入淺出,一下看入了迷。 看完后,她看時間已經(jīng)晚了,準備關(guān)燈睡覺。 手機忽然振動了一下,是丁蘊玉:【虞鳶?】 他只發(fā)了這幾個字。 虞鳶:【是的。】 怎么了嗎? 丁蘊玉:【確定一下是你】 虞鳶覺得有些奇怪,她明明有在好友申請的備注里寫自己的名字。 丁蘊玉并沒有再多話,也很符合他的性格。 離過年越來越近。 虞鳶接到了許奪夏的電話,她說,“我弟不是要生日了嘛,我這幾天,就趁機逮住問了他,他說和謝星朝根本不熟,之前沒聽說過有這個人,是高考完后才熟起來的?!?/br> 虞鳶皺著眉,和許遇冬之前說的是一樣的版本。 “但我當然不信了?!痹S奪夏說,“那屎娃子一撒謊就手抖,以為我看不出來?!?/br> “我就去查了下?!彼D了頓。 虞鳶有心理準備,她知道離開了虞家后,那段時間的謝星朝一度過得很混亂,他自然也承認過。 “他們一個初中的。”許奪夏說,“以前居然還一起被處分過?我都給拍了照,那些處分通知,我一半都沒看到過,死孩子居然還藏了我那么多?!?/br> 她說,“我弟就算了,你家這個,也是干得出來這種事情的???” 她三觀碎了一地,謝星朝在實驗的那一級里很出名,出了名的混世魔王,她也才知道,原來謝星朝是謝崗的獨子,怪不得在陵城可以過得那么混,完全有恃無恐。 說實話,許奪夏見過他在虞鳶面前的模樣,完全無法把他和傳聞里陰晴不定的小魔王聯(lián)系起來。 “小混蛋?!痹S奪夏說,“嘴里沒句真話,就該好好打一頓才能老實?!?/br> 也不知道說的到底是誰。 “謝謝,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