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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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她不遠不近的地方,少年推著車,沒騎,不知道這么跟了多久。 見她回頭看著他,他緩緩垂下眼,像做錯事被抓包了一樣,少年抿了下唇,跨上車準備離開。 她卻攔住了他,女孩沉默了很久,“星朝,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說的?” 他推著車,虞鳶走在他身側(cè)。 京大校園移栽了櫻花樹,只是水土不服,春日的時候,雪白的梨花是校園的主角,如花似雪,簇簇晶瑩錦簇。 明明是那么熟悉的側(cè)臉,又像是有些陌生,他襯衫扣子沒完全系好,依稀可以看到微微凹陷下去的鎖骨線條,春日里,萬物生長,連著他身上那股子蓬勃的少年氣。 梨花一般,青澀的盛開在樹梢。 只待人摘攜,待那個心底的人。 只可惜,那人棄之如履,對這一切視而不見。 “下周,我有訓練賽?!彼f,“社團的?!?/br> 虞鳶記得,還是是他剛?cè)雽W的時候,她強行要他去參加的社團,現(xiàn)在她沒再強求,徐小鷗又說他那么忙,虞鳶以為,他早就不參加社團活動了。 “籃球我會一點?!彼f,“棒球我也會一點?!?/br> “可以讓人去看?!鄙倌甏怪L睫,“會有人來看?!?/br> “什么人?” “哥們,家人,愛打球的,女……”說到這幾個字時,少年聲音低了點,把后半截咽了回去,“沒什么?!?/br> 虞鳶心里說不出的難受。 他朋友少,家人,他家人從不會陪伴他,從小到大,他的生活,他的成就,他的落寞,都沒人關(guān)心,一切家人本該給予的所有溫情,他都沒有得到過。 他說,“我知道,你很忙?!鄙倌曷曇粲行﹩。瑤е谋且?。 他只是她生活里,微不足道的一部分,他在她心里,又能占多少角落呢? 既然無論如何,她都不會愛他。 他還是愛她,瘋了一樣的愛。 這段時間,他晚上經(jīng)常夢到她,他錄了她的聲音,保存了她的衣物與房間,保留了她的氣息,撫摸與觸碰,放縱自己和她肆意親密與纏綿。 夜幕里,少年側(cè)臉模糊,刻意隱去了自己神情。 虞鳶對他何其熟悉,她見不得他這副模樣,心里酥軟,實在沒辦法再堅持下去。 當他還是個孩子吧,需要陪伴和鼓勵的孩子。 “星朝?!迸?cè)過臉,面龐白玉一般,溫柔皎然,輕聲叫出了他名字,“我去看你打球,這樣,可以嗎。” 作者有話要說: 過渡ing 黑化進度條70% 最近,來自菘菘的閱讀小提示,無論他表現(xiàn)得什么亞子,大家只要記住,他本質(zhì)是個瘋比病嬌就好,遲早要爆發(fā)一波了。 因為這次我比較早,嘿嘿,就發(fā)三十個紅包包,大家隨意評分~~ —————— 感謝在20200702 03:07:11~20200703 03:11:1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來神佛、年少有為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行行行路 3瓶;時光依舊 2瓶;蛋卷不甜、高處不勝霾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三十八章 謝星朝的比賽在周三, 見她說愿意去看,他只說,叫她隨便去瞧一瞧就好了, 不用看全程。 虞鳶周三只有一節(jié)課, 下課之后, 她往他們平時訓練的那塊兒場地走去, 才恍然想起, 不說現(xiàn)在,就是他們沒吵架時,除去那偶爾的一次, 她似乎也很少過去看他訓練。 謝星朝自己從來沒提起過, 她問過兩次,他都說不錯,虞鳶也就放心了。 似是要他加進了這社團,隨后,像是完成了什么任務一般, 她就不再管了。 她心里難過, 尤其是想到昨天,他叫她去看比賽時的神情。 虞鳶刻意遲過去了幾分鐘, 等她來時,棒球比賽已經(jīng)開始了, 圍觀的觀眾人數(shù)比她想象的要多不少。 原來是京大和臨大的訓練賽,她看了一會兒之后才明白,怪不得會有這么些觀眾。 第一局, 現(xiàn)在投球的是臨大,京大上的擊球手虞鳶依稀有印象,是去年聚餐時, 一起玩狼人殺,她見過的一個男生,沒看幾分鐘,京大第一棒就被三振出局了。 棒球規(guī)則很復雜,虞鳶只在去年臨時了解了一點,現(xiàn)在也就模模糊糊看個大概。 謝星朝上場了,他似乎沒注意到她,現(xiàn)在比賽局面對京大不怎么有利,一二棒都沒上壘,輪到謝星朝時,壓力其實蠻大。 “這是生面孔?誰?。俊迸赃呌腥藛?。 “今年新來的師弟呢,就是不知道怎么就給上場了?!?/br> 虞鳶遠遠看著他,初春的陽光下,棒球帽遮去了少年的神情,整個人都顯得俊秀又修長。 臨大的那個投手很厲害,投出的球速,比起當時她被砸的那軟綿綿的一下,根本不是一個概念,虞鳶看著都有些害怕,手指不由自主的收緊,她怕他受傷。 謝星朝直接面對那種高速球,似乎完全沒什么怕。 第一個是壞球,他沒出棒。 他真的認真做一件事情時,其實相當心無旁騖,只是她很少見到他這種狀態(tài)。 隨后——他力氣明顯完全不輸給對面投手,隨后,已經(jīng)開始跑壘。 “安打??!京大今天的第一支安打!” “那個男生是誰啊?”旁邊有女生注意到了他,激動問,“也太好看了吧?!?/br> “據(jù)說是今年新來的師弟,才十八。” “好帥啊啊啊啊,居然比我小,我都沒看出來?!蹦莻€女生說,“不過無所謂了,嗚嗚,太帥了,身材也好好啊,爆發(fā)好足?!?/br> 虞鳶追著他的身影,心緒復雜,莫名其妙,就回想起了很多往事。 小時候的謝星朝,因為自小身體虛弱,經(jīng)常需要吃藥,他喜靜不喜動,男孩子發(fā)育本來就會遲一點,所以小時候,他一直個子不高,模樣太過于精致,又不會說話,虞鳶帶他出去時,他經(jīng)常被誤認為她meimei。 似乎是謝星朝來虞家的第二年,虞家?guī)麄兂鲩T玩,他掉進了水坑,衣服被意外弄濕了,車上暫時只能找到一件她的替換衣服,是條小裙子,謝星朝身體不好,沒辦法,沈琴不敢讓他穿濕衣服,只能叫他穿這個暫時湊合一下。 居然意外的合適。 小團子那時頭發(fā)也半長不長的,他們在旅館等著虞楚生去買衣服回來,虞鳶就叫他過去,拿了梳子,他從小聽她的話,也不多問,乖乖的靠在她懷里,由著她擺弄頭發(fā)。 他發(fā)色很黑,和她略微帶著蜜色的頭發(fā)不一樣,梳好后,柔軟的黑發(fā)散在肩頭,皮膚很白,紅潤的唇,漂亮得不像話,靠在她懷里,安靜又乖巧,虞鳶想起了童話書里的白雪公主,沈琴還給他們抓拍下了這一幕。 虞鳶長高長得早,剛上初中時,就已經(jīng)有了快一米六,還在上小學的謝星朝,比她低了半個頭。 虞鳶一點不介意。 倒是有一天,謝星朝從學?;貋?,悶悶不樂,虞鳶看出來了,去找他,他在她送給他的本子上寫字,問她,“我以后,是不是長不高了?” 虞鳶不并在意他到底多高,不過還是安慰道,“不會的,男孩子長高遲,謝叔叔那么高,你以后肯定也不會差?!?/br> 小團子抽了抽鼻子,似乎被安慰到了,“那要到什么時候?” 虞鳶就說,“等你也上了初中?!?/br> “嗯。”他認真點了點頭,又寫道,“我想再快一點?!?/br> 虞鳶不知道他為什么忽然對長高這么急切。 “想快點長高,就可以保護jiejie?!?/br> 小團子一筆一劃的寫,筆跡稚氣,黑漆漆的大眼睛清澄又干凈,仰著臉看著她,虞鳶一直記得那時的感覺,像被什么擊中了一樣,心軟得不像話。 她想,她不需要他保護,他那么可愛又可憐,她想保護他一輩子。 謝星朝十三歲時,個子開始抽條,很快和她持平。 再然后,他就離開了。 空缺了那么些年。 再見時,現(xiàn)在,她需要仰著臉和他說話了。 等她回過神,周圍人在叫,“全壘打!” 虞鳶抬頭時,看到少年在場地上掠過的身影,矯健利落。 回憶和現(xiàn)實交疊,這一瞬間,她心情復雜。 中場休息。 “要水嗎?”后勤忙問。 少年終于摘了帽子,因為激烈運動,大量出汗,他黑發(fā)已經(jīng)被汗水浸濕了,面色也有些潮紅。 以前,每一次他出現(xiàn)在她面前,都會把自己洗得干干凈凈,還是第一次這樣不收拾,大汗淋漓的模樣接近她。 謝星朝第一眼就看到了她,似是完全不假思索,朝她的方向跑來。 虞鳶默默給他遞過水。 “我練習過投球?!彼鋈徽f,“其實當投手也可以的?!?/br> 小時候,其實謝崗最開始,就是教他投球,但最后,他還是找左奧南要了擊球手的位置。 虞鳶眸光復雜,她說,“你表現(xiàn)得很好?!?/br> 他垂著眼,把棒球帽重新戴上了,虞鳶從背包里拿出了一袋濕巾,他安靜的看著她,似乎在等著什么。 可是,最后,虞鳶躊躇著,把那包濕巾放在了桌上,“你要擦擦么?” 汗水順著少年側(cè)頰流下,被帽子遮掩,看不清神情。 只看到一個清瘦俊秀的側(cè)臉,汗水淌下,緩緩流下,最后沒入那彎微凹的鎖骨。 “不用了?!彼硢≈ぷ诱f。 這一場比賽很快過去,他表現(xiàn)得很好,虞鳶有些明白了,為什么左奧南當時那么看重他,說他立馬可以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