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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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臉上開心的神情隱沒了下去,默默接過毛巾。 “過了今晚,你又會像之前那樣對我嗎?”他問。 “因為我對你表白。” “所以,這半年,你一直都躲著我,冷淡我,和我劃清距離。” 虞鳶,“……” 她現(xiàn)在知道他的感情了,也深深察覺出了自己的遲鈍和愚蠢。 原來過年的那一晚,他就是在對她表白,至少在他看來是如此,她卻依舊覺得,他只是開玩笑或者一時沖動,隨后,她這半年逃避冷淡的態(tài)度,該對他傷害得有多深——她后悔極了。 女孩細白的手指輕輕顫著,擰在一起,沙啞著嗓子,終于開口,“星朝,對不起,我不想耽誤你?!?/br> 他值得最好的女孩,對于他這份灼熱真摯的感情,至少以現(xiàn)在的她,根本擔不起,也無法回應。 她沒法以這種不負責任的心態(tài),去和他談戀愛。 “嗯?!彼⒉灰馔?,也沒有再露出那種讓她心尖發(fā)疼的神情。 “只要你讓我留在你身邊,不要再那樣冷淡我?!彼?。 她盡力克制自己,不讓自己去看他的眼神。 …… 鬧了這么一出后,這混亂的一晚上,虞鳶簡直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過的,一直到了十二點,李秋容發(fā)短信問她去哪里了,虞鳶才神思回籠,想起他們明天還有正事要辦。 甚至,第二天,她還需要繼續(xù)去和丁蘊玉見面,她沒搞明白丁蘊玉說的回信是什么,見到謝星朝來了,他們自然不可能再談下去了,那場對話也就尷尬的停止在了那里。 調研還沒結束,按照目前進度,至少還要三天。 之后,她們還得去賁臨縣里,找人填一份總問卷,里面有些關于人口和財政的數(shù)據(jù),網(wǎng)上都找不到。 這天晚上,她做了一晚上亂七八糟的夢。 第二天,早上八點。 洗漱時,李秋容端詳了下虞鳶,隨口問道,“師姐,你昨晚是不是沒睡好?” 怎么可能還睡得好。 鏡子里的女孩面容清秀蒼白,沒有黑眼圈,但是能看出來,神情有些憔悴。 她迷茫的想,謝星朝到底喜歡她什么? 她又有什么值得他那么喜歡的地方? 虞鳶沒談過戀愛,她習慣了直來直去,理想克制的思維方式。 可是,怎么也無法勘破,他對她的這份感情,到底是從何而來。 “師姐?”李秋容見她看著鏡子發(fā)呆,“師姐?” 一連叫了她三聲,虞鳶才回過神,臉一下紅了。 “沒事沒事,師姐那么漂亮。”李秋容開玩笑,“多照照正常?!?/br> 她要有那么好看,每天別的不干,就干照鏡子都開心。 ……漂亮么? 虞鳶其實對自己的長相也沒多少概念。 她不怎么化妝,偶爾需要的場合,最多也都是淡妝,去見謝星朝時,顯然不屬于這個需要的場合,所以,在他面前,她一直都是清湯寡水,他似乎也一點不在意,如單說長相,謝星朝比她要更漂亮……所以,他到底喜歡她什么。 虞鳶默默扎起了頭發(fā)。 謝星朝和徐越平已經(jīng)在大廳了,他們這幾天吃飯都在一起,就在鎮(zhèn)上的早餐店。 “今天還是,找你同學帶路吧?”徐越平說。 他忽然吞吞吐吐,“我聽說,你同學之前做導游,都是要收費的,這,這學校好像沒法報銷?!?/br> 這種認識路,而且懂苗語的導游,價格肯定不低。 虞鳶愣了下,她沒想過讓丁蘊玉白帶路,尤其是在知道他的家庭情況后。 “那早知道,也不一定要找他,都沒提前問個價?!毙煸狡洁粥止竟尽?/br> 要是事后再開價,他獅子大張口,或者和著虞鳶一起坑他們,怎么辦。 “那分開走?!鄙倌暾_一雙筷子,嗓音冷淡。 “昨天的錢,就懶得收你的了,之后你愛找自己去找?!彼а?,看著徐越平,眸底沒什么表情。 之前他一直很少說話,基本不作聲,冷冷淡淡的模樣,徐越平也越來越?jīng)]把他存在放在心上,被陡然這么一懟,臉色頓時紅了。 李秋容忙打圓場,“報酬當然要給的,學校不報銷沒事,我們就均攤吧。” 徐越平找了梯子下,終于不再逼逼了,但謝星朝依舊懶得理他,表情很冷淡,氣氛一時僵硬了下去。 “星朝?!庇蔌S輕輕叫了他一聲。 也沒必要太為難他了。 倆人座位挨著,聽她叫他,他沒拿筷子的左手,這么伸了出來,試探性的,輕輕握住了她垂落的右手,虞鳶怔了,想到他昨天那番話,她心軟了,沒有把手抽回去。 少年漂亮的眼睛彎了彎,戾氣全無,滿足的再握了握,直到感覺到到了她忍耐的邊界,這才戀戀不舍的伸回手。 當著這些人的面,好在他們似乎都沒看到,虞鳶耳尖都紅了。 他似乎一直是這么個混不吝的性格,一點也不害羞,說話做事都大膽得可怕。 再見到丁蘊玉時,虞鳶躊躇著,想和他把昨天的話說完。 她不知道丁蘊玉說的回信是什么,虞鳶仔細的回想了自己的高中時代,從認識丁蘊玉開始,一直到畢業(yè),她可以確定,她沒有給丁蘊玉寫過任何信。 丁蘊玉卻和平時沒什么區(qū)別,似乎昨晚那件事情沒發(fā)生過一般,還是和昨天的流程一樣,耐心的給他們帶路。 吃飯時,虞鳶去放碗,和他打了個照面,虞鳶猶豫著,想開口和他繼續(xù)昨天那場談話。 男生溫和的聽她說完,低聲說,“關于那件事情,等回學校,開學后再說,好么?” 那少年和她如影隨形,一直在背后看著他們,丁蘊玉知道虞鳶性格,在這種情況下,他也沒法好好和她說清楚。 和他說這話,虞鳶感到有些別扭。 昨天,謝星朝鬧了那么一出后,再見到丁蘊玉,她習慣性的,卻和他保持了距離。 心態(tài)和之前也有了微妙的變化。 “嗯?!?/br> 她說,“這幾天,謝謝你給我們帶路?!?/br> 那晚上,原本倆人之間,滋生的所有曖昧氛圍都消失了,不知道是因為是夜色消失,還是因為什么別的原因。 少年果然在看著他們,他很敏感,不會注意不到他們微妙的之間的變化,漂亮的薄唇微微揚起了弧度。 等虞鳶回來后,見他還在在吃飯,吃得很慢,比之前明顯清瘦,鼻梁秀氣,側臉很是落寞。 她猶豫了會兒,和他說,“我們沒說什么特別的?!?/br> 她把他們對話和他簡單說了下,說完后,就頓時覺得不對勁了。 她為什么要去和謝星朝交待這個? “沒事,我不在意?!彼p聲說,可憐巴巴的,手又輕輕糾纏了上來,“鳶鳶。” 他很好滿足的。 只要對他稍微好一點。 虞鳶真的拿他沒有任何辦法,她怕被被人看到了,不敢再過多掙扎,只能由著他放肆,現(xiàn)在知道了他心思,她完全沒法再把這當成姐弟之間的親昵,耳尖都紅透了。 下午,太陽很大。 虞鳶有些累,她坐著休息時,謝星朝買了水回來,她腦袋上被扣上了什么。 是他的棒球帽。 “先遮一遮?!彼o她擰開瓶子,遞到她唇邊。 “后天就回去了。” “鳶鳶,你熱么?中暑藥我也帶了。”他鞍前馬后的問。 其實她完全不用那么辛苦,他能幫她把這些都做好,她只要坐在旅館里就行,甚至都不用來這個村子。 只不過,不用提,他知道虞鳶肯定不會接受。 她對自己要求高,勤勉,克制,自省,對他人卻都溫柔寬容。 從小,這也是他愛她的一點。 “謝謝?!庇蔌S接過水,沖他笑了笑。 “給你戴?!彼胝旅弊?。 她怕謝星朝也中暑。 “我沒事。”少年制止了她,語氣輕快,“以前在學校打球,經(jīng)常也在大太陽底下。” 他看著是真的沒什么事,除了出了點汗,面色如常,體力也沒消耗太多。 或許,是她cao心過度,他早和以前不一樣了。 虞鳶怔怔的想。 虞鳶還在發(fā)呆,卻看他一直看著她。 他第一次見她戴帽子的模樣,那頂棒球帽,倒是也意外適合她。 “鳶鳶,你真好看?!币暰€相撞,少年漆黑漂亮的眼睛彎了彎,斂著長長的睫,笑容很可愛,毫不吝嗇的說。 他真的好喜歡她。 視線沒從她臉上移開,灼熱又直接。 虞鳶臉一下紅了,也不知道到底是因為曬的,還是因為什么別的。 那晚之后,這種類似的舉止便越來越多。 他也不再收斂壓抑自己,無時不刻想和她親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