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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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尾怎么會是藍色?池醉想到什么,從通訊器中取出‘隱形眼鏡’,借助眼鏡的力量,他看到了與表象完全不同的色彩! 人魚的尾巴根本就不是藍色,而是黑中帶藍,黑色占據主導,只有尾巴尖那一小塊才是純正的藍色…… 它將赫克里斯逼到墻邊,細長的發(fā)絲緊緊纏繞住他的脖子,雙臂以最親密的姿態(tài)環(huán)繞在他周身,然后笑著用銳利的指甲從背部戳穿了他的心臟,神色溫柔卻也病態(tài)。 水手臉上立即浮現(xiàn)出痛苦的神情,他嘴唇慘白,整個人無力地倒地,手中還緊緊抓著那塊懷表,一截銀鏈自緊握處垂下。 藍尾人魚欣賞了一會兒便蹦跳著離開,漂亮的臉蛋上露出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此時,它的尾巴竟然完全變成了黑色!連尾巴尖兒那一小塊也一樣,仿佛靈魂中最后一點微弱光芒都被黑暗完全吞噬…… 人魚的嘴唇開開合合,像是在喃喃自語,池醉聽不到它在念叨什么,而地上的赫克里斯,已然陷入瀕死狀態(tài)。 人魚離開后,薄冰走上前,他伸手虛握住懷表,指尖剛好穿過懷表的銀鏈。 一瞬間,一股奇妙的感覺席卷而來,他的存在似乎和這個空間內的另一個生命體產生了聯(lián)系。 薄冰一震,他緩緩蹲下,凝視著可憐的水手,問: “你還有什么心愿嗎?” 或許是感知到空氣中的神秘力量,亦或是聽到這一聲帶著憐憫的低語,赫克里斯慢慢松開了緊握懷表的手指: “偉大的阿門,是您嗎?” 薄冰搖搖頭。 赫克里斯失望了一瞬,隨即又像明白了什么。他的目光落在虛空的不知名處,接著用僅剩的一點力氣抽出褲袋里的信封。 大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這句話不是作假,他開合著嘴唇,似乎想要說話。 薄冰傾耳過去,認真聆聽起來。 “麻煩……把它們轉交給各自的主人……謝謝……” “就這些……沒有別的心愿了嗎?” “如果可、可以的話……轉告碧絲,我永遠忠誠于她……還有我們的……伊……” 可憐的水手沒能說完這句話,持信的手就從虛空中墜落。 有光逐漸從他瞳孔中散去,那些關于愛、希望、期盼和思念的情感,只凝結了瞬間,便都在這一刻化作虛無。 薄冰的神色依舊很平靜:“伊麗莎白對嗎?如果有機會,我會替你完成這兩個心愿?!?/br> 冥冥之中似有回響,在他說出這句近乎承諾的話后,他的手竟然觸碰到了實體! 薄冰的目光落在信封上,但他并沒有第一時間抽出它們,而是伸手闔上了赫克里斯的眼睛。 “愿主保佑你,阿門!” 進行完并不虔誠的祝福后,他才抽出信封。信封口部仍舊用火漆封緘,表面的署名分別是碧絲和—— siren。 薄冰沉默片刻,視線轉向池醉:“我們去別的地方看看?!?/br> “好?!?/br> 池醉完全能理解薄冰這副全然尊重的姿態(tài),換做他,其實也會這么做。一個至死都忠于妻子的丈夫,完全是值得尊敬的。 兩人拋開亡者,奔向大副的房間。 池醉跑的很快,直覺告訴他,他和薄冰不屬于這里,因而只能進行短暫的停留。一旦越過某個時間點,他們將再也無法離開…… 有萬/能/鑰匙在手,兩人輕易進入了大副的房間。 事實上,萬/能/鑰匙對非酋有使用限制,但跟最初的‘無痛人流臉皮’一樣,在遭到池醉的無情“沖”擊后,它可恥地屈服了。 一進房,池醉就熟門熟路地走到柜子和夾板前翻找起來,其他東西都一樣,除了本該空無一物的柜子中,安安靜靜地躺著一封信。 他驚訝地發(fā)現(xiàn),這是一封底稿—— 上面用赫克里斯的口吻,表達了他對收信人的厭惡之情,而收信人,同樣是“siren”。 到底是誰挑唆大副模仿赫克里斯的筆跡?人魚又扮演著怎樣的角色…… 這一切終于有了答案!池醉在心里慢慢描繪出整個故事的真相—— 海妖塞壬愛上英俊的水手赫克里斯,但水手已有家室,不愿接受塞壬的誘惑。愛而不得后,它分裂成兩個人格,一個是黑尾人魚,另一個是藍尾人魚,即魚尾怪—— 黑尾人魚繼承了塞壬對水手的恨意,魚尾怪則代表深埋于心的愛意。 這也正是懷表能重傷魚尾怪的原因。 為了壓制魚尾怪并殺死水手,黑尾人魚以寶藏為借口誘惑大副,讓他模仿水手的筆跡寫下這一封充滿恨意的書信,以此打擊處于同一身體中的另一人格。而黑尾人魚占據身體的主導權后,成功殺死了水手,以及“塞壬”號上的所有活人。 神智清醒后的塞壬發(fā)現(xiàn)心愛的水手被自己親手殺死,它無法接受真相并選擇用水手出賣它的謊言自我欺騙,從而將深愛水手的那個它徹底封印起來,只留下滿懷恨意的黑尾人魚…… 這,才是掩埋在重重假象下的真相! 獲知了真相,池醉跑出房門,早在進入大副的房間前,他就聞到了濃煙的氣味。 往三樓與四樓的轉角處一看,那里已然火光沖天! “起火了!” 兩人迅速奔向“4444”號房,準備通過來時的路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