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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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母們的茶話會? 他掩去沉思,輕輕扣響了城堡的大門。 “有人在嗎?” 一連敲了三遍,門才被人不耐煩地推開。 一個神情陰沉、身穿黑色工作服的女仆站在門前,用全白的瞳孔死死盯著池醉,語氣森然:“您也是來參加茶話會的客人嗎?請出示您的邀請函?!彼贿呎f話,一邊扭動慘白僵硬的脖子,骨頭不堪重負,發(fā)出關(guān)節(jié)摩擦的“咯吱”聲,聽著很是瘆人。 好家伙,居然連人都不裝一下? 池醉淡定地在燕尾服內(nèi)側(cè)的夾層里摸了摸,果然摸出一卷羊皮卷,不出意外,這肯定是所謂的邀請函了。 “喏?!彼麑⒀蚱ぞ磉f給女傭。 女傭拿到邀請函,臉色緩和不少,脖子也停止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扭動:“尊貴的客人,請跟我來,不少客人已經(jīng)在大廳等候了。” 池醉點頭跟上。 在女傭的帶領(lǐng)下,他穿過金碧輝煌的門廳,來到了一條掛滿藝術(shù)品的暗紅長廊。長廊里沒有燈光,只有兩邊忽明忽暗的燭火,火光搖曳,在血紅的地毯上投下一個孤零零的影子。 女傭側(cè)過身子,青白的臉在昏暗的燭光下愈發(fā)詭譎,“這位客人,長廊盡頭就是大廳,請您自己過去,但請注意,麗茲小姐很喜歡這些藝術(shù)品,您最好不要亂碰?!?/br> 說完這句話,女傭便轉(zhuǎn)過身,飛快地消失在黑暗里。 直到這時池醉才發(fā)覺,她穿的并不是什么黑色工作服,而是一條深紅偏暗的裙子,那上面的顏色層層疊疊、深淺不一,仿佛被某種溫?zé)岬臇|西多次浸染過—— 如果拿不出邀請函,恐怕女傭小姐又能添一件新裝了。 池醉轉(zhuǎn)身,不再看身后空蕩蕩的門廳,快步向長廊盡頭奔去。 他邊走邊打量著懸掛在兩側(cè)的藝術(shù)品,強烈的不適感油然而生。 這些藝術(shù)品基本都是畫作,內(nèi)容抽象,色彩混沌,池醉勉強看懂了其中幾張。 一張畫的是一個在火焰中跳舞的女人,她肢體扭曲,雙腿焦黑,神情卻有種詭異的快樂,可仔細看她的眼睛就會發(fā)現(xiàn),那雙眼里潛藏著無盡的恐懼,就像她的意識與身體背離了一樣。 還有一張畫的是一個被木箱壓斷脖子的女人,那女人的身子抵在木箱上,脖頸從中斷開,頭滾進木箱里,面色驚惶,卻又帶著一種瘋狂的滿足,大量血液噴濺在木箱上,幾乎讓整幅畫都被紅色顏料填滿,陰森又逼真,好似畫家本人親眼所見。 并且這些畫都有一個共同的署名——lizzie. 所以女傭口中的麗茲小姐,會是這個城堡的主人兼茶話會的舉辦者嗎? 池醉繼續(xù)向前奔去。 而他身后,在火焰中跳舞的女人發(fā)出了無聲的慘叫,原本只到盆骨的火焰陡然拔高,沒過她的頭頂,扭曲的神情逐漸消失,最后只剩一個黑洞洞的人形。人形依舊保持著手舞足蹈的姿勢,只是焦黑到什么都看不出來的面孔上,被人重新用紅色顏料畫了個大大的笑臉,更顯詭異。 “這樣才對嘛?!?/br> 無人的走廊間,一道甜美的聲音響起。 ——輕輕柔柔,卻讓所有藝術(shù)品都露出了驚恐的神色。 瘋子。 池醉很快來到女仆所說的大廳。 走進大廳他才發(fā)現(xiàn),剛剛的走廊不過是通往這里的路徑之一,像這樣的走廊還有七條,也就是說,這個副本一共有八名玩家。 此刻壁爐旁的沙發(fā)上面對面坐著四人,薄冰和宿琬不見蹤影。 池醉也不心急,隨便找了個空位坐下,等待著兩人的到來。 至于對面四人,雖然沒人說話,但其中三人靠的很近,看上去像是隊友,還有一人則是落單戶。 池醉看著那人,覺得有些眼熟,但一時想不起在哪兒見過了。 不過眼熟歸眼熟,他絲毫沒有前去攀談的意思——越到游戲后期,玩家間的關(guān)系就越緊張,就像剛才他初入大廳時,那三人都對他表現(xiàn)出了若有若無的敵意,似乎在排斥他的靠近。 池醉略覺無趣,不由將目光投向壁爐上方掛的擺鐘。 22:38,晚上? 他將信將疑地瞥了眼通訊器,發(fā)現(xiàn)通訊器的時間跟擺鐘完全對不上。 怎么回事? 正在這時,熟悉的氣息傳來,薄冰的身影出現(xiàn)在通道口。 同一時間,宿琬也走進大廳。 兩人的出現(xiàn)太過無聲無息,除了池醉,其他人都是一驚。 “來吧。”池醉微笑著起身,讓出身邊的位置。 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無懼任何人的實力,自然沒必要再對彼此的隊友身份做出掩飾。 見狀,對面三人的警惕幾乎升至了最大,最沉不住氣的那個甚至連神情都變了。 氣氛一時僵住。 池醉攤手:“雖然人還沒到齊,但先做個自我介紹吧,我叫刁王,喜好和平,對殘殺同伴沒什么興趣,你們沒必要那么緊張?!?/br> “池冰。”薄冰一如既往地冷淡。 “林琬,”宿琬指了指身邊兩人,“我們?nèi)齻€是隊友,都是和平主義者?!?/br> 落單的男人緊接著舉起手:“我叫建白,也、也很和平,目前沒有隊友?!?/br> 他戴著一副黑框眼鏡,年紀不大,容貌清秀,看上去完全是個誠懇的小伙子。 對面三人卻始終警惕,最終只報出了三個代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