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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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厭涼輕松的將背上的人背起,聲音不悅地道:“以前你讓我背的時候可不會這么說。” 顧寶莛完全忘記以前自己是怎么和薄厭涼相處的,好像是高不高興都一腳踹過去?和薄厭涼比賽誰打得嗝最響亮?還有一屁股坐薄厭涼背上,讓薄厭涼背著自己做俯臥撐? 該死!好丟人! 顧寶莛在心里罵了自己一百遍,卻聽薄厭涼說:“你害羞可以,但不要對我太客氣,小七,你什么樣子我沒見過?拉屎我都給你送過紙……” “你閉嘴吧!”顧寶莛一巴掌捂住薄厭涼的嘴巴,卻感受到薄厭涼張嘴輕輕咬了他手指頭一口,最后又似乎是親了親,舔了舔…… 顧寶莛渾身都軟綿綿的,只一個地方充血起來,好死不死的,他又被薄厭涼背著,想遮擋一番都不可能,于是他聽見薄厭涼低笑了幾聲,調(diào)侃說:“小七你很健康嘛?!?/br> 顧小七里子面子在薄厭涼面前都丟了個干干凈凈,想也沒想,一口咬在薄厭涼的耳朵上,咬得不疼,咬著咬著,就成了含著,似乎是怪喜歡吃薄厭涼的耳垂。 薄厭涼步伐越來越慢,最后一巴掌打在顧小七的屁股上,沉聲道:“不要鬧了,小心摔跤。” 顧寶莛感受到薄厭涼聲音里紊亂的氣息,晃了晃腿,偷偷笑著,聽話的安分了。 說是看日落,顧寶莛還讓薄厭涼裝上了一些干果點心。 到了山頂上,天色漸晚,顧寶莛卻心情平靜,看著遠方的落日,坐在薄厭涼剛剛鋪好的床單上,一邊啃月餅,一邊默默歪到薄厭涼身邊去,被薄厭涼很自然的摟去懷里。 落日將他們兩人的影子拉長,融合得沒有一絲縫隙。 吃著月餅邊邊的顧寶莛把餡兒塞給了薄厭涼,山上冷,太陽帶著溫度離開,顧寶莛就冷得打了個噴嚏,薄厭涼幫他把身上的披風裹得更緊了一些后,問說:“下山好不好?一會兒該著涼了。” 顧寶莛卻看著漫天的星空,搖頭:“這里的星星好看,比京城多好多?!?/br> “怎么?要我給你摘星星?”薄厭涼問。 顧小七笑道:“好呀?!?/br> “好個屁,回家。”薄厭涼站起來,一地的東西按理說可以都不要了,但薄厭涼還是仔細的收拾了干凈,像是生怕被人發(fā)現(xiàn)了蹤跡,然后又把顧小七背在背上,準備下山去。 顧寶莛這才發(fā)現(xiàn)了不妙:“等等,我們忘帶燈籠了,怎么辦?還是不要背我了,一會兒你一個摔跤,我們兩個都得嗝屁?!?/br> 顧寶莛正后悔呢,薄厭涼卻說:“讓你自己走我才不放心,別怕,上來就是?!?/br> 顧寶莛被強行背在了薄厭涼的背上,起初心驚膽戰(zhàn),雖說月色落下來,也大致看得清楚腳邊的路,可再遠一些的就看不見了,很容易迷路的。然而薄厭涼當真是穩(wěn)穩(wěn)當當?shù)膸丶伊?,莫說迷路,一個坑都沒有踩到。 太厲害了,顧寶莛懷疑薄厭涼是上山的時候就把路都記在了腦海里,是沒有金手指的實實在在的過目不忘,他這個穿越人士,空有金手指,卻一路上只會看風景,果然……我男友超帥??! 覺得自己男朋友超帥的顧小七與有榮焉地驕傲了一會兒,晚上更粘人的跟在薄厭涼屁股后面,一會兒看人劈柴,一會兒又一塊兒蹲著看水開,最后一起泡腳,一起滾到炕上,只不過什么都沒發(fā)生,顧寶莛一秒入睡,說好的數(shù)家當?shù)募彝セ顒右仓缓米髁T。 薄厭涼半夜起來了兩回,給炕里填柴又聽見了屋外細細簌簌的聲音,警覺地根本睡不著,輕手輕腳地爬起來出去看是怎么回事,結(jié)果瞅見一只卡在窗戶縫里的小狗,小狗毛發(fā)臟成一塊兒塊兒的干泥,小小的一點點,卻兇神惡煞,看見人后就瘋狂開始叫喚:“嗷嗷嗷!” 薄厭涼眉頭一皺,不耐煩的一手拽著小狗的后頸就要丟出去老遠,但顧寶莛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了,裹著厚厚的床單,眼睛都還睜不開,卻在找薄厭涼:“厭涼?” 薄厭涼隨手把狗子一丟,門一關(guān),轉(zhuǎn)身就被黏糊糊的顧小七張開被子將他也裹在被子里面。 “你晚上不要亂跑?!鳖檶氒饜瀽灥匚?。 薄厭涼心都化了,嗓子干干的,‘嗯’了一聲,把顧小七一把橫抱起來,又放回床上去,隨便用帕子擦了擦剛才抓狗子的手,然后帕子直接丟在地上,鉆回被窩里面,就將顧小七摟進懷里。 顧小七臉埋在薄厭涼的懷中,很有些貪戀對方身上氣息的感覺,薄厭涼卻是聽著自己無法控制的心跳,一夜未睡。 這是他們私奔的第二夜,有人同樣一夜未眠,光是坐在軍營里等待消息便焦急不已,怎有困意? 軍營里雖有三萬人馬,可到底不敢太過大張旗鼓,于是只三千的兵馬從軍營里派了出去,四面八方打聽消息,誰知道傳回來的不是在東路見過一對少年,就是在西路見過一對少年,哪兒哪兒都有人見過坐在馬車上的兩個俊美不凡的少爺,可到底哪個才是真的?誰也不知道。 軍營里,顧燕安暴躁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桌上的燭臺直接倒下,蠟燭摔成兩半:“廢物!繼續(xù)給我找!找不到你也不用回來了!” 天快亮了,卻一點兒消息也沒有,除了擔心,再也找不回來的恐懼侵蝕著顧燕安的理智,原本都想好了把人弄回來,該怎么教訓一頓來著,現(xiàn)在卻發(fā)現(xiàn),那兩人像是人間蒸發(fā)了,像是從不存在。 單單只薄厭涼丟了,那就丟了吧,可小七不行,小七就算不是曙國的太子,也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小七,有什么委屈不能鬧一頓就好的?!再多的苦衷你說出來?。∥甯邕€能吃了你不成?! 老五真的都能想象得到娘若是知道這件事,得多傷心了,小七是吃了豬油蒙了心,連娘都不要了嗎?! 坐在一旁閉目養(yǎng)神的老四顧逾安睜開眼睛,慢悠悠的說:“著急也沒有用,那薄厭涼準備很充足,一時半會兒應(yīng)該找不到?!?/br> “那也要找!”顧燕安看見老四那老神在在的樣子就厭惡,“老四,你既然這么淡定,不如你出個主意?” 老四顧逾安冷漠道:“很簡單,將所有跟此事有關(guān)的人都推出來斬首示眾,一天殺一個,把消息傳得越開越好,殺完了就把南營的人也一個個拉出來殺了,南三所的太監(jiān)宮女所有人都牽連著,就算薄厭涼不在乎,也瞞著小七,總有一天小七也會聽見消息,自己就回來了?!?/br> 顧燕安一愣,駭然不已:“這……”太殘忍了,小七就算回來,也肯定恨死他們了。不對,要恨也是恨老四一個,可不關(guān)他老五啥事兒。 “不行,換個法子?!崩先櫆匕欀碱^,略不滿地說,“而且……老四,你總得告訴我,為什么薄家的小子愿意什么都不要,跟著小七走?咱們現(xiàn)在好歹是一條船上的人,瞞著我們沒意思……” 顧逾安沉默了一會兒,說:“你心里有數(shù),就是你想的那樣?!?/br> 老三立馬扯了扯嘴角,真的是在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難怪……那薄家的小子是有意拐走小七的,恰好碰上貴喜之事,讓小七傷心了……” “又或許不是剛好碰上?!崩纤牡溃Z氣里凝著危險,“不要小看了那小子?!?/br> 顧燕安聽了個亂七八糟:“什么?啥?!” 老三‘嘖’了一聲,說:“薄厭涼和小七是斷袖。” 老五先是皺眉,而后不解:“斷袖就斷唄,這有啥?誰還沒玩兒過幾個小倌?”消遣的玩意兒,就算小七要搞義王府的公子,搞也就搞了,只要別鬧得人盡皆知就行,欸,看不出來小七還怪重口的,喜歡比自己高壯的類型,一般人都喜歡纖弱得跟女子那種。 老四搖了搖頭,說:“就算要玩,也不該是薄厭涼,你覺得他和小七,是誰玩誰?” 老五震驚,臉色都變了:“他敢!”小七何等尊貴,那薄厭涼好大的膽子! “你說薄厭涼敢不敢?人都帶走了?!崩纤臐娎渌?。 此話說出來,三個王爺臉色都不大好看,大概是都知道現(xiàn)在小七和薄厭涼跑路了,更是沒人管束,說不定什么時候薄厭涼就把小七給煮成熟飯,到時候再來個什么始亂終棄,小七又是個死心眼的孩子,第一回 喜歡人,被傷著了自尋短見怎么辦? 當然,若是反過來,他們會放心許多,比如小七把薄家的公子給煮了,小七始亂終棄,薄厭涼自尋短見什么的…… 該死,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不可能! 找!必須找!盡快找回來才是正理! “我再多派些人馬,現(xiàn)在也顧不了許多,就說宮里丟了東西,讓三萬人馬都去找?!蔽逋鯛斅犚娮约赫f。 “好?!比鯛敽退耐鯛敱硎举澩?。 作者有話要說: 甜甜的小七說他想要白白的那個營養(yǎng)液~嘿嘿~ 老五:小七口味好重哦~喜歡那樣的。 老四:小七是受…… 老五:干!不可以! 第139章 生辰┃顧寶莛,你嫁不嫁我? 老三那兒那么大的陣仗, 想瞞著宮里也是瞞不住的,尤其以智茼為首的那些文人集團,總是跟蒼蠅似得,眼睛賊溜溜頂著武將的過錯, 隔天上朝就搬出這件事, 說三王爺擅自挪動駐扎京城的兵馬,若是只丟了東西這一個理由, 他們不接受。 老三也是個暴脾氣, 呵呵冷笑, 一臉的‘我管你去死’。 高坐龍椅上的皇帝聽著堂上七嘴八舌的又爭辯起來, 清了清嗓音, 說:“行了行了, 宮里丟了東西,也是朕讓老三去找的, 眾愛卿有空不如討論一下匈奴的和親提意, 嗯?薄相有什么要說的嗎?” 顧世雍淡淡一句話就打斷了所有人的爭執(zhí), 所有的面紅耳赤、唇槍舌劍都戛然而止。 只不過這天關(guān)于和親之事也沒有議出什么東西, 倒是工部匯報了一下各地河工都沒了工作, 只江南那邊還在修建水壩, 而且也差不多快要完成了,想問皇帝這些戰(zhàn)犯苦役們之后該干些什么。 顧世雍坐在高臺上,冕旒那金色的珠子遮住了皇帝所有可供他人探知的情緒, 片刻過候,皇帝懶懶地說:“朕記得太子曾賞了京城河工種痘, 朕便也赦免一回,然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都發(fā)配去北邊開墾荒地?!?/br> 九五至尊一語定音,沒有其他人置喙的余地。 早朝按時下了,老三等人找機會去等消息,誰料半道碰見了老狐貍薄丞相,薄相微笑著雙手揣在袖子里面,說話慢條斯理,好像遛彎兒一樣,準備和小輩閑談:“三王爺,四王爺、五王爺,可否借一步說話?” 王爺們身邊都有不少侍從,老三聽了薄相的話,其實單單從剛才薄相直接朝他們走來的姿態(tài),他就斷定薄相是來談小七和薄厭涼之事。 這老狐貍,也不知道在這件事里有沒有也摻和一腳。 “好好好,你們都下去。”老三表面恭敬不已,和老四老五一塊兒擺了擺手,身邊的仆從便瞬間退了個干凈,小四格的院子里,遠近十步都沒有一個人后,才又對著薄相行禮,道,“薄相有何指教?” “指教談不上,只是不知,三王爺可幫老夫傳話給莊子上的犬子,薄厭涼好幾日沒回府上,說是陪太子殿下一塊兒閉門思過,但哪有連個口信都不捎回來的?” 老三揣摩著薄相到底知不知道小七和薄厭涼之間的關(guān)系,就算知道,又到底想要干什么? “這好辦,薄相請講?!?/br> “其實也不是什么要緊的話,不過是想要提醒他,他娘的生辰快到了,那天還是回來一趟比較好?!?/br> 老三笑著說:“原是這樣,薄相放心,一定帶到。”至于薄厭涼回不回家,那就不好說了啊。 “交給三王爺帶話,老臣自然是放心?!北∠嗾f罷,又看了看天色,道了別,直接上了轎子,消失在宮門口。 老三等人瞧著薄相離開,老五渾身發(fā)毛,用胳膊肘撞了撞三哥,說:“三哥,你說薄相是不是知道什么?”倘若真的知道,這可就是一把雙刃劍了,又正值曙國和匈奴關(guān)系轉(zhuǎn)變的關(guān)鍵時期,若是薄相一個不高興,爆出他家小七和薄厭涼的關(guān)系,那可丟人丟大了!依照薄相的性子,肯定會傳說小七做那侍奉人的下賤角色,那還不被附屬國、匈奴看癟到泥土里?! 到時候受影響的,可不僅僅是皇家的聲譽臉面,還有天下百姓對皇家的敬畏。 小七果然不適合這樣牽一發(fā)而動全身的位置,顧燕安心想,還是乘早改變父皇的注意,讓三哥上去,小七就安安心心做他的逍遙王爺算了,到時候想玩兒什么都行,只要不過分,顧燕安表示,他都奉陪。 “他知不知道都暫時不重要,人找回來后再說?!崩先矚g著手眼前的事情,一件一件的徹底解決掉,到時候人回來了,兩個人還是不是那種關(guān)系都不一定不是么? 平日里根本混不到一起去的三個顧家人這幾日開始成天不時的湊在一起,不是在軍營里面就是在三王府,沒人知道他們在密謀什么,只有一批又一批帶著密報的壯士回來復(fù)命,而后又迅速的將新的命令傳出去。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半個月的光陰飛快流逝,朝中終于定下了和親的意向書三要點,派了使臣董浮圖董大人帶領(lǐng)使節(jié)和一些禮物前往草原。 時年九月二十三,五王爺與四王爺?shù)纳剑耐醺舶察o靜,低調(diào)慣了,五王府則大擺宴席,并作一起過,宮中來禮眾多,中午流水席擺了三百桌,從街頭吃到街尾,只要是個人坐下來,就給酒喝,一時京城喜氣洋洋,倒褪了幾分天寒地凍的冷意。 到了晚上,王府關(guān)起門來,擺起家宴,從兄長們到嫂子們,從六弟到六弟牽著過來的白將軍,大家排排坐下,男人一桌,女人一桌,孩子們一桌,其樂融融。 皇后顧楊氏本來今天來這里,便打著歪主意,想要勸勸老帥逼丈夫放小七出來,好歹是老五的生辰,沒有小七的生日蛋糕和亂七八糟的生日歌可怎么過得下去? 結(jié)果顧世雍都答應(yīng)了,臨了遠在京郊莊子上的小七卻推托身體不舒服,來不了,還說近日正在修禪,不能被人打攪。 顧楊氏撇了撇嘴巴,不滿的食不知味,打算家宴一結(jié)束,就帶著這里好吃的東西去找她那不成器的小兒子! 她得狠狠把小七耳朵都揪掉才行!瞧瞧他不來,這家宴都沒人和她打趣說話,老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和老四走近了以后,學了老四的冰塊兒臉,整個兒漫無表情,知道的說這是家宴,老五過生,不知道的,還以為哪個死了呢! 家宴無趣得緊,桌子上男人們說的也是家國大事,女人們則說的是天氣吃用,小孩子們大眼瞪小眼,悶頭啃豬蹄,也就白將軍偶爾巡邏著哼唧幾聲,席上沒有一處歡聲笑語,人多是多,卻叫人覺得格外冷清。 等席面兒散了,老五顧燕安一個人抱著酒壇子看月亮,二十四的人了,喝醉了卻哭了一場,抱著被他強行留下的白將軍,眼淚鼻涕蹭了人家滿背,是連府上他最喜歡的侍妾什么的,都沒法哄好的難過。 老五哭夠了,狠狠啃了白將軍翅膀一口,啃了一嘴毛不說,還要罵對方一頓:“你說你那小主子,到底還記不得記得爺我今天的生辰?每年他都記得,今年不在,真是太可恨了!” 每年他的生日蛋糕都是小七親手做的,論吃喝玩樂,小七真是一流,什么新鮮點子都能弄出來哄人開心。 “為什么今年沒有蛋糕呢?”老五突然咆哮著,嚇了大白鵝一跳,拔腿就跑,老五就跟著后面追,說要大白鵝代替小七補償他,自個兒麻溜兒的跳進鍋里燉了! 伺候五王爺?shù)南氯艘捕际嵌嗄甑睦先肆耍飬s也沒有這樣雞飛狗跳過,有專門伺候五王爺起居的老太監(jiān)聽了五王爺一個咆哮,搖了搖頭,身邊的小太監(jiān)好奇心旺盛,問:“林公公,王爺要蛋糕,可是‘一家果子店’里賣的那種?京城達官貴人可追捧了,王爺若是喜歡,買來就是啊?!?/br> 林公公嘆了口氣,想著今日家宴上的場景,搖了搖頭,說:“那哪兒能一樣?王爺要的是那位殿下親手做的蛋糕,旁人買來的,可不稀罕?!?/br> “咱家記得,去年這個時候,殿下把蛋糕直接砸王爺頭上來著。” “呀!這……這……”小太監(jiān)是新近入王府的,可不知道皇家私底下的感情有多好,只是聽著這一幕幕,都覺得要掉腦袋,要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