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說她問木枕溪感情進展，木枕溪回答一切順利。

    肖瑾安了心。

    再之后殷笑梨就去忙了，掛斷電話之前再三叮囑她有重大進展——她都不要求別的了，如果真的在一起了，希望肖瑾和木枕溪不要偷偷摸摸的，連句聲兒都不吭。

    肖瑾滿口稱是。

    肖瑾把手機揣進兜里，從辦公樓空曠安靜的走廊回到了辦公室，坐下，拉開抽屜瞟了眼自己喝的牛奶品牌，拍了張照片。

    木枕溪最近工作很辛苦，肖瑾昨晚上鼓起勇氣主動給她打了個電話，對方給了她短暫的十秒鐘：“我在公司加班，有事嗎？”

    那時已經(jīng)晚上十一點了。

    肖瑾說：“沒有，你忙。”

    木枕溪：“嗯?！比缓笳f，“早點睡，晚安?！?/br>
    肖瑾說：“晚安?！壁s在她掛電話前匆匆問了句，“吃晚飯了嗎？”

    木枕溪：“吃了，謝謝?！?/br>
    肖瑾又說了次晚安。

    整整十秒，不多不少。

    肖瑾將文本框里選中的圖片刪除了，將手機扣在桌面，還是等木枕溪忙完這幾天再跟她說這些無足輕重的小事吧。

    她勾了勾唇角，從左側(cè)的出來看。

    ——以前在泗城的時候，有個女生追了她好久，快一年吧，好好一個富家千金，非跑出來租房子住，還重金租到木枕溪家對門。

    ——那大小姐是真的執(zhí)著啊，天天上班下班去偶遇，風雨無阻。

    殷笑梨閑聊的話撞進腦海。

    肖瑾翻閱書籍的動作倏地一頓，臉色突然變了。

    桌邊的手機嗡嗡震了兩下。

    殷笑梨行云流水般敲完一段話，打上句號，才摸過手機解鎖，是肖瑾發(fā)過來的消息。

    【你剛剛說在泗城，有個女生追她，是哪一年的事？】

    殷笑梨看著這行話滿頭霧水，但還是認真地回想了一番，打字道：【具體的記不清了，但那之后不久我們就來林城了，大概四五年還是五六年前吧】

    肖瑾：【她們住在一棟樓？】

    殷笑梨：【是啊】

    她等了一分鐘，肖瑾沒回復，殷笑梨困惑地眨眨眼睛，繼續(xù)寫她的新聞稿。

    很久，對面回過來一句：【謝謝】

    殷笑梨不知道她道的哪門子謝，但想想上回她跑去送藥都能道謝，便沒放在心上，禮貌回：【不客氣，我繼續(xù)工作了】

    ***

    “肖老師，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肖瑾蒼白異常的臉色引起了對面女老師的注意，她關切地望過來，手里的筆也放下了，似乎要過來察看。

    “沒事，有點胃疼?！毙よ獙⑹Щ曷淦堑纳駪B(tài)一點一點地收了回來，說，“我在桌子上趴會兒就好了?！?/br>
    女老師說：“那你實在難受跟我說啊，我陪你去校醫(yī)院。”

    “我會的，謝謝?！毙よ讣咨钌钕葸M手心，好像這樣才能勉強抑制住自己心里滋生出來的、不住蔓延的無邊寒意。

    她伏在了桌案上，兩條胳膊擋住了自己的臉。

    女老師寫了會兒教案，余光里好像看見肖瑾雙肩在細微地顫抖，仔細一看，卻又沒有。女老師輕輕地喊了一聲肖瑾，肖瑾埋著頭，含混地唔了一聲，表示她還好。

    女老師就不再問了。

    肖瑾坐起來的時候，女老師往電腦右下角看了一眼，趴了一個多小時，問道：“好點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