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來有恙[GL]_分節(jié)閱讀_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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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瑾心臟疾跳,屏住了呼吸。 她是不是在做夢? 仿佛演練過千百遍似的,木枕溪在黑暗中準(zhǔn)確地在她額頭落下一個輕吻,好聽的嗓音低沉道:“晚安,女朋友。” 肖瑾心要飛起來了,壓抑著狂喜道:“晚安?!鳖D了頓,才生澀地合著胸腔重重的一聲心跳補(bǔ)上,“女朋友?!?/br> “睡吧?!惫鈴穆曇艟湍芊直娉瞿菊硐浇谴藭r一定是上揚(yáng)的,“我真的困了,不騙你?!?/br> “那你趕緊睡?!毙よ獎幼魃璧亟o她輕拍著背,一如多年前木枕溪和她同床共枕的每個夜晚,也是這般哄著她入睡。 “嗯,晚安?!彼终f了一次,將額頭抵在肖瑾額頭上,合上了眼睛。 說完這句話沒兩分鐘,肖瑾就聽到了木枕溪平緩綿長的呼吸聲。 她睡著了。 肖瑾停下手里的動作,將臉往后仰,稍微拉開了一點(diǎn)和木枕溪的距離,在昏暗中描摹著女人的容顏。越看越舍不得睡,木枕溪胳膊忽然動了一下,將懷抱收緊,囈語道:“肖瑾……” 肖瑾用了畢生最溫柔的聲音回應(yīng):“怎么了?” 她等了許久,木枕溪沒動靜了。 肖瑾失笑,估計木枕溪是在做夢,她笑了會兒,又嘆了口氣,將自己窩進(jìn)對方懷里,閉上了眼睛。 這應(yīng)該是肖瑾從出國以來睡得最放松的一個夜晚,如果中途沒有出現(xiàn)意外的話。 她的頭疼又犯了,從來沒有規(guī)律,每次都來勢洶洶。 她被疼醒了,從美夢中被活生生地拽了出來。 肖瑾牙關(guān)打戰(zhàn),額上冒出豆大的冷汗,一邊抵抗著腦子里萬蟻噬心般的痛,一邊掙扎著從床上下來,她不敢開燈,連一絲一毫的痛吟聲都不敢發(fā)出來。 膝蓋跪在了地上,肖瑾張口咬住了手臂,阻止了出口的粗重的倒氣聲。 她撐著地板站了起來,光著腳慢慢地往外走,像是安靜的幽靈。借著窗簾透進(jìn)來的光線,她辨認(rèn)清了方向,看清了她和房門的距離。 越來越疼,眼睛被汗水糊住,視線模糊,她卻奇跡般地保持了近乎殘酷的冷靜。 再給她一點(diǎn)時間,再給她一點(diǎn)時間,她就能從臥室出去,不會被木枕溪發(fā)現(xiàn)。 肖瑾掀起t恤擦了把臉上的冷汗,手已經(jīng)握到了門把,她露出一絲喜色,就在她壓下門把的那一瞬間,整間臥室驟然布滿了雪白光線,亮如白晝。 肖瑾面無血色,全身都僵住了。 木枕溪帶著睡意的聲音從身后疑惑傳來:“你怎么不睡覺?” 肖瑾死死咬住顫抖的牙關(guān),艱難地汲取了一縷空氣,背對著木枕溪,強(qiáng)作自然道:“我去倒杯水?!?/br> “哦,”木枕溪重新倒了下去,“那你早點(diǎn)回來啊?!?/br> “嗯?!毙よf不出更多的話,拉開了門。 木枕溪將臉埋在枕頭里,數(shù)著時間,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過去了,肖瑾還是沒回來,她閉目喊了聲:“肖瑾?” 無人回應(yīng)。 木枕溪心底涌上不祥的預(yù)感,混沌的大腦瞬間清醒,方才肖瑾聲音里好像有細(xì)微的顫抖,她赫然睜開眼,從床上跳了下來,連鞋都沒顧上穿,沖了出去。 直至此后很久,她都無法忘記當(dāng)時見到的畫面。 肖瑾像蝦米一樣將自己蜷縮成了小小的一團(tuán),躬身跪在沙發(fā)上,嘴里咬著一塊不知道從哪里找來的布,神色痛苦,正不停地往她手里的抱枕上撞。 “肖瑾!” 木枕溪奪走了肖瑾手里的抱枕,包括她嘴里的布,遠(yuǎn)遠(yuǎn)地丟到地上,接著用力地將她箍進(jìn)了懷里,她不是第一次見肖瑾頭疼了,心慌之余努力維持著鎮(zhèn)定,詢問:“吃藥了沒有?” 肖瑾臉上布滿了汗水,努力甩了幾下頭,才看清是木枕溪,露出一個苦笑,還是被她發(fā)現(xiàn)了。 肖瑾無法抵御她的懷抱,不由自主地往她懷里縮,低低地道:“沒有?!?/br> 她不知道這個家的止疼藥放在哪里,也沒有那個時間再去找了。 她最近心情都很好,有一段時間沒犯過頭疼了,她都快忘記了,這個頑疾根本不完全隨她的心情所左右,它想來便來,注定要伴隨她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