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說要……”云漠的手指搓了搓，做出捻牌的樣子。

    “呵……”云漠笑起來：“小打小鬧而已?！?/br>
    “今天我約了人談生意，”蘇濤說：“下次我做東，湊個牌搭子？”

    “沒問題，”談到這個話題，云漠似乎放松了些：“正想向蘇總請教下國內(nèi)運營的一些問題。”

    “好，約定了?！碧K濤拍了拍云漠的肩膀。

    兩人互相交換了聯(lián)系方式之后，蘇濤去了自己的包廂。

    過了拐角之后，蘇濤便停住腳步問小欒：“剛在包廂里他們聊什么了？”

    小欒想了想：“沒什么特別的，就是說打牌的事情。”

    蘇濤笑了笑，喜歡這些的人，如果手段合適的話，會非常容易掌控，就像當(dāng)年的謝瀾一樣。

    蘇濤離開后，云漠又和段啟柏喝了一會兒酒，然后才相攜離開。

    這一趟來的挺值得，鉤子埋得很順利，就等魚來咬餌了。

    一周之后，蘇濤果然開始試著約云漠出去，但云漠都以太忙為借口拒絕了。

    他吊著他的胃口，直到第三次才松了口風(fēng)，約了周末晚上到寶億打牌放松一下。

    *

    謝省在家閑了一個多周，最初兩天還好，孫小圈尚且能忍。

    三天后，孫小圈便開始兜不住尾巴，原形畢露了。

    謝省對著鏡子表演喜劇片段，孫小圈在旁冷言冷語：“謝省，我告訴你，你不適合喜劇片?！?/br>
    謝省不理他，孫小圈繼續(xù)：“你這張臉太好看了，做夸張表情只會讓觀眾覺得可惜，知道吧？根！本！不！想！笑！”

    謝省練舞，孫小圈惡聲惡氣：“謝省，我給你說，你這樣的十八線，這輩子都可能沒機會跳舞給觀眾看，別練了?！?/br>
    ……

    直到這一天，孫小圈從家里過來時，謝省剛看完片，正窩在沙發(fā)里玩連連看。

    幾天里，沒有通告，沒有活動，杜風(fēng)甚至連通電話都沒來過。

    孫小圈的忍耐到了極限，他像個小喇叭一樣在謝省耳邊循環(huán)播放：“接吧，咱接吧，不就是個綜藝？”

    謝省垂著眼睛專注于游戲：“你結(jié)巴我可沒結(jié)巴?！?/br>
    孫小圈：“……你這個人是不是沒有心？回頭飯都吃不上怎么辦？”

    謝省的手指在屏幕上動的飛快：“去你家吃行不行？”

    “不行，”孫小圈無情地拒絕他，并使出殺手锏：“你不考慮你爸和你哥哥了？”

    謝省的手指頓了頓，片刻后他說：“不考慮了，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孫小圈：“……”臥槽！好他媽無情。

    兩人正鬧的時候，謝省的電話響了

    “我就是，我就是，這條街最靚的崽……”

    來電顯示上杜風(fēng)兩個大字，將屏幕上的游戲畫面遮蓋住，謝省挫敗地用一只手搭住眼睛：“這到底是什么人間疾苦？”。

    孫小圈則緊張地握著他的手臂：“趕緊接，好好說話?！?/br>
    杜風(fēng)在電話里言簡意賅，讓他明天去公司一趟。

    謝省沉默著掛了電話，坐在沙發(fā)上愣神。

    孫小圈卻精神了，立刻為他搭配明天出門的服裝：“就算是挨打挨罵，咱也要漂亮地挨打挨罵?！?/br>
    然后又千叮嚀萬囑咐：“我告訴你啊，不能再擰巴了，你就讓我順一回心行不行？”

    謝省任他拿著衣服往身上比量，低著頭繼續(xù)打游戲，但調(diào)子卻已經(jīng)亂了。

    “省省，”孫小圈打感情牌：“你看，為什么我喜歡的都是別人懷里的女孩，我想要的機會都不能被好好抓住？我真的不貪心，只是想順心一回，都不行嗎？”

    謝省頭也不抬：“你喜歡的都是別人懷里的女孩，說明你想做男小三?！?/br>
    “我？”孫小圈噎了一下。

    “你應(yīng)該說，”謝省停下了手里的動作：“為什么我喜歡的女孩都在別人懷里？這樣才顯得深情又悲情?！?/br>
    孫小圈：“……”

    這幾天里，謝省也不是沒有猶豫過。

    他有自己的想法，可有時候現(xiàn)實會將人壓得很低，低到?jīng)]有辦法認真做自己。

    在運動場跑完步，他拎了提前放在墻角的食物，蹲在樓下喂那幾只流浪貓。

    夜空黑沉沉的，有風(fēng)從樓道間穿過，他將運動衣的兜帽拉起來罩在頭上。

    其中一只貍花貓懷孕了，謝省便撫著它的肚子輕聲嘀咕：“如果你生出來的崽崽是單數(shù)我就接，如果是雙數(shù)，我就不接了吧？”

    然后他又頓了頓：“你什么時候生呀？我怕你生太晚，就沒有辦法給我參考了?！?/br>
    然后他點亮手機，在搜索引擎里輸入：貓懷孕幾個月生產(chǎn)？

    網(wǎng)上給出的答案是兩個月。

    謝省又摸摸貍花貓：“看來你不能給我答案了，要不接吧？畢竟這個世界上誰能事事順心呢？有些人要出賣靈魂，有些人要出賣身體，我憑什么就覺得自己可以不一樣？”

    貍花貓不理他，只埋頭狂吃，甚至嫌棄地躲了躲他的手。

    謝省苦笑了一下：“如果沒有工作，我也要流浪了，不能再住在這里的話，你們該怎么辦？”

    他下意識地抬頭去看自己的窗口，16樓有點高，他將眼睛微微瞇起來。

    他的陽臺亮著燈，很好認。

    只是這一次，隔壁陽臺上也同樣亮著燈，一個人影站在窗前，似乎正垂著眼睛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