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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池默不說話,宮一航又問:“動不了?” 池默并不是不想回應,而是人在夢中,身不由己。 他的視角突然變得有些奇怪,像是靈魂脫離了身體,如同第三者一般看著自己和宮一航對峙。 他看見自己躺靠在一堆雜物中間,眼神迷離,仿佛失了焦。 他看見自己顫顫巍巍地沖宮一航抬起了一只手,虛浮地抓了一下,像是要抓住宮一航的手。 然后,他看見自己用近乎祈求的眼神看著宮一航。 他聽見自己用沙啞的聲音說:“幫幫我?!?/br> 幾乎是一瞬間,宮一航眉頭緊鎖,眸子里透著一股寒氣。 “怎么幫?”宮一航問。 池默很是糾結(jié)地咬緊了下唇。 宮一航卻笑了起來:“我可沒有抑制劑這種東西。” 池默看見躺靠著的那個自己身體微微顫抖起來,過了一陣,才像是下定了決心。 “你能……臨時標記我嗎?”他問。 又怕宮一航拒絕一樣,急匆匆的補了一句:“你是Alpha吧?拜托你……為我臨時……標記一次……” “臨時標記?”宮一航的語氣帶著一絲不可置信:“發(fā)熱期就隨便找個人臨時標記?” 他好像只是提出疑問,并不是在羞辱甚至不是調(diào)侃。 可池默還是看見那個處于恍惚之中的自己在聽見這句話之后,將下唇咬得出血,隨即用羞憤的眼神瞪視著宮一航。 因為這個眼神,宮一航沉默了。 他沒有再提出任何問題,卻也沒有要接受的樣子。 只是靜靜地看著痛苦不堪的池默,一言不發(fā)。 夢境里的時間不能以現(xiàn)實的標準來衡量。 池默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后,他的眼前亮起了一片刺眼的白光。 視線再次清晰的時候,他看見宮一航一只手壓住他的手腕,而另一只手壓住他的肩胛骨,將他牢牢地固定在身下。 再一眨眼,他仿佛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胸口抵在硬實的地板上隱隱作痛。 他聽見宮一航的聲音從自己背后傳來,近得像是貼在他的耳廓上。 “這是你自己要的?!彼f。 話音剛落,犬齒刺下。 后頸的痛感變得無比明顯,那來自于自己被宮一航咬住的正在突突直跳的腺體。 池默的意識又開始迷糊了起來,他隱約聞見了一股薄荷香氣。 肆虐的,凌冽的,宛如曾吃過的名為‘午夜風暴’的薄荷糖。 痛感伴隨極樂,沉淪伴隨恐懼。 池默在宮一航的鉗制之下竟然慢慢忘記了掙扎。 只是意識飄得越來越遠,仿佛穿過了層層疊疊的,由夢境返回現(xiàn)實的隧道。 第15章 詭異的氣氛 “砰!” 池默一腳踹上了沙發(fā)沿。 他從夢中驚醒過來,恍然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皺著眉朝窗外看去,只見天邊已經(jīng)泛起了魚肚白,再摸出手機確認時間,剛好五點整。 烘干機安安靜靜,顯然里面的被子已經(jīng)被處理好。 池默很是疲憊地坐起身來,用指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骨。他有些混亂,夢中被臨時標記的痛感實在太過真實……還有那濃烈的薄荷味,仿佛現(xiàn)在還縈繞在鼻尖。 真是瘋了。 池默心想,他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做這樣的夢。甚至還夢到宮一航是個Alpha,給自己做了臨時標記。 想到這里,池默突然睜開眼,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腺體。 在摸到完好無損的腺體之后,他終于松了一口氣,越發(fā)覺得這個莫名其妙的荒誕滑稽。 他如釋重負地笑了笑,剛準備起身收拾洗好的床單回自己房間睡個回籠覺,一抬眼,就看見宮一航從他那一間臥室走了出來。 池默驚訝地張了張嘴,有些不可思議地在宮一航身上來回打量。 不過也不能怪他,宮一航此刻穿著的還真是一件寬松的白色T恤,只不過下身不是破洞牛仔褲,而是一條寬松的棉質(zhì)睡褲。 兩人的目光在一瞬間對上,池默不自覺的咬了一口唾沫。 “你……你出來干嘛?”池默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 宮一航舉了一下手中的空玻璃杯:“接水?!?/br> 說著,他又朝著烘干機那頭看了一眼,再次看向池默的時候,語氣中帶著點兒不可置信的意味:“天都快亮了,你還沒睡?” 池默也不知道在緊張什么,興許是穿著白T的宮一航和夢境中的模樣太像,恰好……他還是出來喝水的。 宮一航看池默沒有要回答他的意思,也不多糾結(jié),走到飲水機旁邊,接了杯水仰頭喝著。 眼前的場景和夢中的交疊在一起,池默覺得自己的腦子都快炸了。 如同逃跑似的,他快步?jīng)_向烘干機,將里面溫軟的被套拉出來之后胡亂地抱在懷里,隨后頭也不回地沖進自己的房間,關上了門。 房間里一片黑暗,池默的心跳聲更加無法掩蓋。 怎么回事?!他心想。自己怕不是魔怔了吧! 腦子亂成一片,門外又響起了宮一航的聲音:“別忘了九點的劇本研讀會?!?/br> 劇本研讀會?!池默啞然。 那就意味著……今天自己還得跟宮一航對臺詞? 池默懵了。他怎么不知道有這回事?! 宮一航像是在門外等了幾秒,在聽不見池默的答復之后,又不耐煩地繼續(xù)敲了幾下門:“聽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