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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在越來越多的目光之下的林初靜了一會兒。然后,面無表情地轉(zhuǎn)頭。 戴上耳機,掃開車鎖,跨上單車,揚長而去。 亂世巨星們在風中飄蕩。 看來并沒有人愿意和這四個丟人玩意兒產(chǎn)生聯(lián)系。 謝宸旻:“學長——” 林初騎得更快了,甚至站起來騎。 被老人牽著的小孩子仰頭問道:“奶奶,他們在干什么呀?!?/br> 奶奶:“不要看?!?/br> 楊末扶額,他距離他們并不是很遠,但自己隱藏在黑暗里,并不引人注目。 劉木把胳膊肘架在謝宸旻的肩上,說道:“兄弟,可能牌面還不是很大?!?/br> 謝宸旻挑眉,下巴一指空出來的單車,說道:“追?!?/br> “……”周奕聲音冷且怏道,“其實我今晚還有作業(yè)?!?/br> 韓時雨提醒他:“女裝,手印,懂?” 周奕生無可戀。 韓時雨欲從口袋里拿出手機的時候,余光瞥見了在不遠處的人影。 只是在人群中多看了一眼,兩人便對視了。 楊末:“……” 他突然感覺,這個場景有點似曾相識。 果然,韓時雨脫口而出:“學長?” 三個人聽到他的聲音順藤摸瓜地望過去。饒有興趣圍觀的人群也是。 楊末面無表情,帶上耳機,拉上拉鏈,轉(zhuǎn)身起步,揚長而去。 韓時雨:“唉,學長——” 楊末走得更快了,甚至跑了起來。 第30章 關于大學(六) F4最后的追捕行動還是不了了之。 楊末兀自走回去。 韓時雨跟在后面,一直到他宿舍樓。 兩人之間總隔著一段距離,不遠不近。 楊末不明白韓時雨為什么要跟過來。路燈拉長的兩道影子走進了人跡闌珊處。周圍的聲響慢慢靜了下來,還剩下些輕微的腳步聲, 還有結(jié)伴回宿舍的的學生們。 宿舍樓下有一只流浪狗。他現(xiàn)在的塊頭大了一些,從草叢里鉆出來,攔住了楊末的去路,尾巴快要搖出幻影。 楊末很久沒有見到它了。 于是他停了下來,撓了一下它的下巴,他很懂得享受,隨后用腦袋將楊末的整個手掌都給占領了。 韓時雨站在路燈下,炙白的光芒邊上盤旋著幾只飛蛾。 他看著楊末。 終于叫道:“學長?!?/br> 楊末并不作答。流浪狗看準了他手中的袋裝方便面,于是正咬著一角往外逮,楊末拽住不放。 韓時雨忍不住又叫了一聲:“……學長。” “你過來干什么?!?/br> 楊末頭也不轉(zhuǎn),聽到這個闊別了不少時日的聲音,覺得有一股怒火卡在胸腔里。 韓時雨:“……我也不知道?!?/br> 多少天,楊末沒有數(shù)過,反正很久。 他似乎和韓時雨陷入了一種很尷尬的冷戰(zhàn)狀態(tài),沒有一個明確而激烈的導火索,契機就好像無處不在的隱患,在二人之間慢慢滋生。 楊末的朋友圈和交往模式一直很中規(guī)中矩,社交距離保持得十分恰當。再親近一點,就像陸有器,他可以隨心所欲地和他插科打諢,嘲諷互侃。男生和自己的好兄弟之間都會有一種心照不宣的隨性,二人之間從來沒有過實質(zhì)性的矛盾。 但是韓時雨不一樣。 他們之間的交往距離太近了,超過了“普通”甚至是“至交”的閾值。 楊末的社交思維就好像是一個愚笨的人工智能。搜索引擎尋找材料進行參考對比,不然就會陷入無法識別的死xue。 楊末在朋友圈里找不出一個人與他的關系能和韓時雨與他的類比。翻來覆去就只好將他當成一個弟弟。然后,大腦就在不知不覺中,把韓時雨劃分到親人圈里。 這就導致了,相比其他朋友,他會對韓時雨比較敏感,會因為一些不明的暗示而感到心煩意亂。 ——楊末在腦海中,這樣為自己梳理了一遍。 他覺得這很有邏輯,解釋這一切也說的通。但是,他仍舊無法理智地站在局外,總覺得還是有很多說不清的疙瘩,莫名地,想要發(fā)火。 像是運行過快神經(jīng)發(fā)熱了,楊末脫口道:“那你在我面前做什么?!?/br> 韓時雨站在原地不動彈也不言語。 一包方便面被流浪狗奪走了,它也吃不到,只是覺得好玩,故意把擠碎面餅發(fā)出咔嚓的聲音。 “你不要以為自己還是個小孩?!睏钅├^續(xù)說道,“怎么著?三言兩語你不開心了,還要別人到跟前哄哄你,你才原因賞個臉開口說話?” “這里是大學,韓時雨。”楊末道,“少爺脾氣在這里不好用?!?/br> 韓時雨默然聽完了,說了一句:“我沒有。” 楊末以為他不甘心地頂嘴了一句,皺眉道:“什么?!?/br> 韓時雨還是站在那盞路燈下,墜落下來的光將他的輪廓磨得溫和——他的相貌本是那種張揚又銳利,可以讓人驚鴻一眼的帥氣,描摹眉目的是性格里的自信和狡黠。 此刻他的聲音鍍上了燈光的質(zhì)地,或是那只潔白的飛蛾輕扇起的風:“我沒有整天纏著別人,也沒有總跟別人耍小孩子性,也沒有……總是想著為一個人帶飯,想到他笑都很開心?!?/br> 他撒進光芒的眼睛看向楊末,睫毛上,也像沾了點白色光粉——它在說話,楊末仿佛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