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共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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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共振 許盡歡從許昌的皮夾里摸出六百元揣進(jìn)自己兜里,背上書包,把門摔得震響,出門回學(xué)校了。 許昌和新好上的女人在臥室床上正親得啵啵響,脫了褲子準(zhǔn)備提槍上陣,就聽見許盡歡摔門而去的聲音,嚇得他一下子萎了。提著褲子走出臥室,客廳早就空無一人,自己的皮夾被許盡歡扔在桌子上。 “養(yǎng)了個白眼狼,吃老子喝老子的,天天在學(xué)校還逃課,跟他媽一個德性?!痹S昌的罵聲從陽臺傳來,被許盡歡聽得一清二楚。 他不是很在意,本來他就是如此,就像許昌話里說得那樣,他不僅要吃他的喝他的,還要偷光他的。沒有什么可氣的。 當(dāng)初,姜郁華和許昌離婚時,問他跟誰時,他沒有猶豫地說,跟爸爸。讓兩人都感到意外,許昌還以為他這小子是良心發(fā)現(xiàn)。許盡歡眼神卻冷靜地掃向他這邊,說:“不跟你,怎么能搞垮你呢?”,讓許昌氣得一個巴掌直接扇在他臉上。 什么家庭美滿,什么父慈子孝,他只覺得虛假。 還不如直接一點,誠實一點。 一坐上去學(xué)校的公交車,他就跟杜靜涵發(fā)了個消息:校門口等我。 今天,是星期天,他跟杜靜涵約好去李冬四那里補(bǔ)課。其實他書包里除了一個筆袋,和一些課本就沒了,打算下車隨便去學(xué)校門口書店買本英語習(xí)題。 李冬四卻還不知道這天他也要來,只聽杜靜涵說要帶上一個同學(xué)一起來聽課,她同意了。 昨天晚上,她又忍不住拿出小刀在身體上劃口子。 因為一件極其微小的事。 年級組一同出去聚餐,一個資歷較深的老師喝醉了酒,開始數(shù)落她。“冬四是吧,你得努力啊。本來也不是正式員工,聽說你爸爸還是我們張校的同學(xué),能進(jìn)我們學(xué)校,也算是看在他的交情上,要不是我們學(xué)校收你,還不知道你能去哪呢?不要怪我們老師說話直接,你真該慶幸自己幸運(yùn),年輕就是得加把勁,也別太端著了?!闭f著,又舉杯示意她喝酒,面色潮紅。 頓時周圍氛圍尷尬起來,那些眼睛投向她身上像要把她看個精光。她只得笑著說:“是?!?,頭埋得更低了。 出來透風(fēng),看著來往車流,她想起自己已經(jīng)一個月沒有跟父母通電話了,蹲在地上,迷迷糊糊地摸出手機(jī)來,翻出mama的電話。耳邊一直回蕩嘟嘟嘟的連線音,她的喉嚨里發(fā)不出聲音。 “喂,冬四?!眒ama的聲音清晰地傳來。 她的思緒像絲線,斷裂又飛走。掛斷了電話。 眼淚在眼眶里不停打轉(zhuǎn)。 “不能哭,不能哭?!彼嬖V自己,那是她童年時就被教導(dǎo)的事情,每哭一次就會有一把教尺打在她手心,每當(dāng)她流一滴淚就會有父親的教鞭讓她憋回眼淚。 “堅強(qiáng),堅強(qiáng)…堅強(qiáng)?!彼磸?fù)告訴自己,卻又撇著嘴大哭起來。內(nèi)心像開了一個巨大的創(chuàng)口,讓那些從前積聚的疼痛像洪水一樣泛濫,找不到它的堤壩。 她承認(rèn)艱難,卻無法承認(rèn)人的軟弱。 在手掌心處用力劃上一刀,立馬有鮮血涌了出來。她感到平衡,如同教尺在她手心留下一記辛辣的痕跡。 “川”字掌紋下又連成了一個“人”字。她盯著那條劃痕,腦袋變得清醒起來。用創(chuàng)口貼貼好,再昏沉睡去。一切記憶好像都消失了。 許盡歡跟在杜靜涵后邊進(jìn)了教舍。李冬四早坐在桌子旁等他們的到來。那張桌子并不大,最多夠一個人學(xué)習(xí),李冬四早就料想到,便搬出自己的床上桌和小板凳擺在一旁。 “李老師好?!倍澎o涵一進(jìn)門看見她就打了個招呼。 許盡歡在她身后,靜著一張臉,也不說話,只盯著李冬四看,看她眼中閃過一絲慌張和意外。 “這個是1班的許盡歡,老師,就是我跟你說的那個同學(xué)?!?/br> “老師好。”他透而薄的聲音響起。 “嗯嗯,你們先坐下吧?!彼室饴赃^他,回答道。 “教舍里只有這么一張桌子了,我還找了一張這個床上桌,今天就只能先這樣了,下次我再想辦法?!?/br> “沒事老師。還是我用這個小桌吧,他高,不好伸腿?!倍澎o涵說著先坐下了。 許盡歡卻還是站在那里,像是在等什么。 李冬四點了點頭,對許盡歡說:“那許同學(xué),你就用這張吧。” 許盡歡靠近她坐下。 李冬四讓他們拿出習(xí)題來,先做叁篇閱讀,自己再一個個幫著看。 許盡歡卻說:“老師,我不會?!?/br> 她站在杜靜涵旁,愣了愣,朝他那邊走了過去。 “怎么會不會呢?”她坐在他旁邊,輕聲問。 “我一看閱讀,頭就痛?!彼f。 李冬四把他的習(xí)題拿起來翻了翻,還是全新的。 她想起考試監(jiān)考的那天,他也是倒下睡覺了,看來是真的很討厭英語了。 “許同學(xué),這應(yīng)該是因為你的心里對它有抵觸,才讀不進(jìn)去。如果,你耐下心學(xué)習(xí),會發(fā)現(xiàn)它們沒有那么困難?!彼蚜?xí)題放在桌上,隨便翻了一篇閱讀擺在他面前。“或者說是你平時沒有積累單詞的原因,這樣也會讓它變得困難?!?/br> 許盡歡撐著頭,側(cè)著臉看向她的左手,低聲問她:“那老師,你是因為什么覺得困難的呢?” 順著他的視線,李冬四看向自己的隱隱作痛的掌心,慌張地把手藏在桌下。 她有些生氣地說:“這跟補(bǔ)習(xí)無關(guān)。”只要一抬頭越肩看去,杜靜涵就在他們旁埋頭安靜地做題。 許盡歡的手輕輕放在她的左手手背上,在桌下將她整個手指都包裹在他掌心。“不痛嗎?”他問,用大拇指緩慢撫觸她手掌貼有創(chuàng)口貼的地方。讓她有些微微發(fā)癢。 她把手挪開。低頭許久沒有說話。 她是痛的。 再抬起臉時,表情又變得平靜。將左手朝上攤開,放在桌面上。她撕開那張創(chuàng)可貼,深而紅的疤痕,像新長了一條掌紋,斜橫著穿過“川”字。她的聲音有些微顫抖:“不痛?!?/br> 再把手朝下放在桌上,“如果你咬牙忍受得話?!保罩t筆的手在白紙上寫著,“總有一天會變成忍耐,忍耐著,總有一天當(dāng)時機(jī)充分,就能夠解脫。”,她苦澀一笑,“我是這么相信的。” “因為人對于痛苦的承受力是強(qiáng)大的,當(dāng)那個點到達(dá)峰值,就開始只有快樂了?!?/br> “但現(xiàn)在不還在痛嗎?”他說。 血從身體各處一點點慢慢回到他腦袋里:“老師,我可以幫你?!甭曇粲州p又薄,他還是那般笑著。 李冬四抬頭,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窗外投來的光,照在他的左臉上,柔和又曖昧不明,他清亮的眼睛與她對視,像是跟她達(dá)成了某個秘密協(xié)議。 李冬四起身走開,站在靜涵旁,少女抬起頭來對她微微一笑。 她只覺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