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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門口,夜色里走來一個藏族漢子,見到肖鐸就中氣十足地喊道,“嘿!是你吧?問我要明信片的?” “是我?!毙よI掛了電話,給對方看了身份證,又道了謝。 鐘蘧沒看見,郵局門口掛著牌子“郵局沒開,就聯(lián)系XXXXXX”,下午鐘蘧剛把明信片扔進(jìn)郵筒,肖鐸就打了電話,懇請工作人員幫忙找寄到“北京”寄給“肖鐸”的明信片,“這張明信片對我真的非常重要?!毙よI說。 現(xiàn)在,岡仁波齊神山的注視下,肖鐸就著昏黃的路燈看見明信片上的兩行字: 我在旅途愛戀你, 希望神明允許。 第8章 札達(dá)土林 塔欽很吵。早上三四點(diǎn)鐘,起床去轉(zhuǎn)山的旅行者就陸續(xù)起床了。 肖鐸幾乎一夜沒睡,這時候,他的手又無意識摸到枕頭底下。那里放了一張明信片,明信片的背面是最簡單的風(fēng)景照,岡仁波齊神山,但明信片正面那兩行字,卻是那樣虔誠和執(zhí)拗,簡直比岡仁波齊神山帶給肖鐸更大的震撼。 對一個快三十歲的老男人而言,鐘蘧在他面前太透明了,只有鐘蘧還會想傻乎乎地試探他的心意。 他全知道。 從拉薩開始,肖鐸很輕易地就能捕捉到鐘蘧注視他的目光,鐘蘧在他開車的時候看他,在他抽煙的時候看他,在他給他披外套的時候看他,那眼睛是怎樣直勾勾地發(fā)光,恐怕鐘蘧自己都不知道。 八廓街和珠峰,肖鐸兩次握鐘蘧的手,鐘蘧的反應(yīng)那樣害羞,只要肖鐸的手指一挪,就可以探到他劇烈的脈搏跳動,更別提,鐘蘧那么多次下意識的靠近,鉆他的被窩,在他把手放到他頭頂發(fā)旋的時候那么乖。 鐘蘧幾次言語試探,想知道肖鐸的性取向,想知道肖鐸的心意。 他全知道。 他不得不承認(rèn),他很喜歡鐘蘧,喜歡這個少年的天真,看待世界的真誠,喜歡這個少年的樂觀,擁抱世界的勇氣。 但是他畢竟已經(jīng)是一個快三十歲的老男人了。 鐘蘧可以有一天就傾盡全力愛一天,但是他不可以,他考慮的太多了。 首先是年紀(jì),他們相差七歲,鐘蘧大學(xué)還沒畢業(yè),但他已經(jīng)有了穩(wěn)定的工作。他沒有看過《中國新說唱》,鐘蘧不知道商業(yè)模式、現(xiàn)金流和創(chuàng)始團(tuán)隊。 其次是異地,他在北京,鐘蘧在杭州,他們隔著半個中國,隔著秦嶺淮河。滿打滿算,他們才認(rèn)識一周時間,一周,當(dāng)旅行里的心潮澎湃冷卻,當(dāng)柴米油鹽重新成為生活的主角,鐘蘧踢球的時候他不能喝彩,鐘蘧自習(xí)的時候他不能陪伴,鐘蘧去網(wǎng)吧的時候他不能把他拎回家,一天一個視頻的愛情能夠繼續(xù)嗎? 最后是性別,他是個雙性戀,他家里開明,但還是希望他有一天能夠結(jié)婚生子,那么鐘蘧家里呢?鐘蘧那么小,肖鐸猜,他根本還不懂“家庭”在法律和社會中的意義。 法律和社會不允許的,神明會允許嗎? 所以在到達(dá)塔欽之前,肖鐸無視他的心意,回避他的試探,試圖像個兄長一樣對待他。 但是同時,肖鐸也無法克制地想關(guān)心他,想管著他。 更無法克制的說“有”,有喜歡的人。 看到他落淚,他終于潰不成軍。 肖鐸在黑暗中嘆了口氣,露出點(diǎn)被打敗了的笑意。 天色一點(diǎn)點(diǎn)亮了,肖鐸漸漸可以看到鐘蘧的睡臉,小孩兒在晨光里睡得苦大愁深,或許是因為高原缺氧,呼吸聲分明,像是潮汐。 肖鐸起身,悄悄靠近鐘蘧,手指在空氣中撫過他臉上細(xì)小的絨毛,俯身在他側(cè)臉留下一個早安吻。 不管神明允不允許,這一刻,我決意愛你。 * 當(dāng)然,肖鐸的心境有怎么樣的變化,鐘蘧一無所知。在他看來,今日又是元?dú)鉂M滿地追求肖鐸的一天。 起床的時候沒見到肖鐸,早餐后,鐘蘧拉著肖鐸坐到后座,“咳,憨哥,你放下你自己的歌,別偷聽,我有事要跟肖哥說?!?/br> 憨哥很上道地把后視鏡轉(zhuǎn)了個方向,車子里又響起了土味歌曲: “問世間情為何物一物降一物 為你歡呼為你哭全不由自主 愿賭不愿服輸愿糊涂不愿清楚 寧愿受你的擺布也不愿意撤出” 鐘蘧就在這歌聲里,拉了拉肖鐸的袖子,輕聲問:“肖哥,你和那個,那個你喜歡的人,已經(jīng)在一起了嗎?就是,你已經(jīng)有女朋友,或者男朋友了嗎?” 肖鐸看著鐘蘧忐忑不安的小模樣,開始裝大尾巴狼,“沒有?!?/br> 鐘蘧呼出一口氣,朝肖鐸露出一個齜牙咧嘴的笑,“那我追你,好不好?” 肖鐸終于在《一物降一物》的歌聲里忍不住癱在座椅上笑了起來,心想,小朋友,這可真是教科書式告白。 鐘蘧咬咬嘴唇,似乎在他的笑聲里有點(diǎn)難堪,“你別拒絕我,就這一段旅程,不能接受也別拒絕我追你,好不好?” 肖鐸忍不住逗他,“那旅行結(jié)束以后呢?” “旅行結(jié)束我絕對不再打擾你。” 你可閉嘴吧,肖鐸嘆了口氣,一手擒住鐘蘧的下巴,一手拿出潤唇膏往他嘴唇上抹了一道,再一道,直到他的嘴上起的皮都乖順了,嘴唇又變得水潤飽滿。 鐘蘧湊近鐘蘧,“好,你追?!?/br> 看到鐘蘧一下子紅透的耳垂,肖鐸滿意地摸了一把,收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