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節(jié)
她搖搖頭,顫抖的嘴唇拂過他的臉頰,干燥的舌尖舐到他下頜一點汗水,胸膛突然像搖晃的風,渴求他的翅羽扇起碧海更勃發(fā)的浪。她的指尖忍不住地輕掐他的肌膚,舌尖摩挲在他微微探頭的胡茬兒上,終于找尋到他的嘴唇,哆嗦著去吻他。 男人激越起來,握住她的臀往上托,在他更深的俯沖里,頓時感受到她也有蓬勃的力量,匹敵著他,應和著他。 他化身為鯤鵬,掀起驚濤駭浪,海中明月震蕩起伏,其光熠熠,照人心魄。 “夕月……夕月……就這么叫我,叫我的名字?!?/br> 她喘息了兩聲,咬著嘴唇,微微睜開眼,露出笑容。 “昝寧……昝寧……”聲音低沉,但往心里鉆,回聲激蕩,綿延不絕。 他感動得近乎要落淚。從來沒有感覺距離這么近過。 他愿意在此刻,在她的月光般的嗓音里,以身相許,竭力報效,以此作為最忠貞的承諾。 巨浪掀起到巔峰,隱天蔽云,天昏地暗,魂飛魄散。 終于,他感覺到她的伏波,初始如漣漪,繼而層層疊蕩,往愈發(fā)悠遠無垠的地方蕩開去……蕩開去……他愈發(fā)想攀援到岸邊,卻愈發(fā)難以抵達,她深邃如海,而又光芒萬丈。 突然,腰被她攬緊了,而后小貓似的攀在他肩頭咬了一小口。她的雙臂,她的小牙,她幽深的海洋突然都溫柔而有力地收緊了,月光重新洞照在他的心口,連著被嚙咬的痛、被勒緊的力、被收緊的舒爽,突然像閃電般炸開。他無法自控地徑直掉進了深淵,牢牢地攀附著他的月光,跌落在風的懸崖里,海的漩渦里。 眼前仿佛都是霧,耳朵里只有柔聲的轟鳴。他們那么久、那么久的悲喜突然歷歷在目。 他無力地俯伏在她的柔波之上,隨著清風搖蕩。呼吸響在彼此的耳邊,凌亂的頭發(fā)糾纏在赤紅的枕上,金線平繡的龍與鳳也在枕上糾纏,刺繡的柔枝上的石榴花與石榴果也在枕上糾纏,萬字不到頭的紋樣也在枕上糾纏。 兩個人好一會兒才喘息平定,對望一眼,都悄然“咯咯”地笑了。 “好不好?”他問,期待她的鼓勵。 但她不答話,腳趾頭壞壞地蹭他的小腿,只說:“壓得透不過氣了!” 昝寧翻身下來,奪過她準備蓋上身的被子,不講理地說:“一身的汗,蓋被子難道不熱?” 她身上是汗水的亮澤,愈發(fā)顯得丘壑分明,白得耀眼。 男人即便已經(jīng)過了癮,還是被誘惑了,手指輕輕順著那起伏的丘壑一點點摩挲過去,嘴里說:“一定是好的,我聽見你叫我的名字……”笑得曖昧:“太銷魂了?!?/br> 惹她一啐,摘開他的手丟在一邊,然后翻身裹了半邊被子。 龍鳳喜緞上金光瀲滟,艷紅映著她的潔白,起伏和褶皺處恰是朝霞下的山與谷。 他的手指又沿著她的側線游走,撐頭一看,她已然嫵媚地斜瞥過來,罵他一聲:“死鬼!” 昝寧突然明白,他丈母娘罵他老丈人的時候,其實也應該是這樣的一種親昵的媚態(tài)。 他笑起來:“行,私下里,可以不叫皇上,叫昝寧或者'死鬼'都可以?!?/br> 兩個人折騰了那么久,而后并頭喁喁地說了些私話,訴了訴衷腸,實在都又累又困,很快在紅艷艷的洞房里睡了過去。 因而早晨起身的李夕月,渾身酸痛。 現(xiàn)在才寅正二刻,她打算再睡一睡。 但是旁邊那個被她鬧醒了的人如何依得! 他一下子翻身裹住了她,在她耳垂吻了兩下后低聲說:“這會兒外頭值夜的太監(jiān)宮女大概已經(jīng)起了,你要弄出動靜來你可自己負責。” 李夕月除了在他耳邊罵他“死鬼”,確實不敢弄出其他動靜。 最后只能跟他低聲求饒:“今兒還要到太廟祭祖,這要跪下去起不來身,可丟人丟大發(fā)了……” 男人只低低地“唔”了一聲。 她拍他的背:“能不能速戰(zhàn)速決???” 他正色在她耳邊道:“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