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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呈桉市多日,公司還扔著大量事務(wù)未處理,到不得不回去的那天,?;赝タ粗糜涯歉笔Щ曷淦堑谋砬橛悬c于心不忍:“真不過去會個面啊?” “不了,他不想看見我?!鳖檹娜及颜吃谠S沉河遠去背影上的視線收回來,奪下?;赝ナ掷锏臒熀信某鲆桓?,“號碼換了,消息不回復(fù),連名字都不愿提起?!?/br> 戒煙多年的人再沒能受到回憶里昔日舊人的管制,咬著煙嘴狠吸一口:“就這么著吧,不影響他拍戲了?!?/br> “行唄,有這覺悟蠻好?!弊;赝サ人橥?,打了個響指,“還車,該去機場了。” 長街兩旁成排的梧桐盛著金色的陽光,顧從燃在一地細碎的樹蔭里站過,遠遠地眺望人來人往的片場,看見那人影兒了才甘心離去。他來得不多,整個漫長的夏季,除去頭一回?;赝ヅ闼w這座城市,后面的日子他便獨自前來,但都不會靠近一步。 劇組里有人在閑逛時瞧見過他,悄悄地在許沉河耳邊說了,揶揄道:“你家顧先生有夠癡情的,不過去陪他聊兩句?” 許沉河便笑,說:“他偷偷來探班,我就當(dāng)配合他裝作不知道了?!?/br> 實則不然,他休息時晃出片場不經(jīng)意往那邊一看,人已經(jīng)不見了,也不清楚顧從燃來這一遭是純粹要看看他,還是睹臉?biāo)既肆恕?/br> 梧桐葉被盛夏的陽光逐漸染成紅的黃的顏色時,片場里的人都感嘆秋天終于來了。劇組提供的服裝厚而不透風(fēng),在涼爽的天氣里穿著總算不那么難受。 《窗外》是許沉河拍過的幾部影視作品里用時最長的,片場外落滿一地形狀漂亮的梧桐葉,戲份才走過三分之二。后面的通告安排得愈加緊密,導(dǎo)演發(fā)布任務(wù),要爭取在年底將所有戲份結(jié)束,明年春節(jié)來得早,讓大家都有機會回家過個好年。 許沉河沒有家,但計劃來年春節(jié)回榕憬鎮(zhèn)看看。長街地面的梧桐落葉每天讓他撿走一片,去掉葉rou做成葉脈書簽后吩咐方芮拿去過塑,打算與孩子們重逢就每人送一片。 這樣算著日子,不知不覺間,枝杈的葉子掉光了,早起的環(huán)衛(wèi)工人掃凈文化街,天上紛紛融融降下本市里這個冬季的第一場雪。 許沉河裹著棉服,窩在開了暖氣的房車里數(shù)散落在桌上的書簽,不多不少五十張,他疊齊放在包里,抽一張送給七個多月來天天陪他忙里忙外的方芮。 導(dǎo)演助理來催,今天拍剩余的最后一場戲,妝發(fā)師都已候在片場。 這部片子在許沉河看來意義重大,他脫離了江畫身份的束縛,即使在組里仍是被大家“江老師江老師”地喊,但他清晰地認識到自己就是許沉河,他不是頂著誰的名字機械式地完成任務(wù)般的飾演這個角色。 《窗外》的主角謝渺像他埋在內(nèi)心的另一個人格,做任何事都問自己的舉止是否正常,他會不會被旁人注意,別人眼里的他是好或是壞,做著這些思考題的自己到底誰,他這樣活著有沒有意義—— “各組就位!”導(dǎo)演喊道。 許沉河回神,他已經(jīng)做好妝發(fā)站在碼好的位置上。 謝渺走在河邊,寒風(fēng)獵獵,他的大衣被扯起了衣角,就像把他帶離岸邊,以防他失足摔進河里。 他剛經(jīng)歷了一場婚變,出差回家時,他目睹了新婚妻子和一個陌生男人鬼混的畫面??芍x渺表現(xiàn)得很平淡,在那兩人慌里慌張地穿衣整理時,他無比冷靜地分析,或許自己才是最不該出現(xiàn)的那一位。 雖然是新婚妻子,但他不愛她。涉及利益牽扯,他只是按別人的指示和她在一起,或許在她眼里,他這位做丈夫的也是形同于無。 舉行婚禮那天,他把自己當(dāng)成旁觀者宣讀完誓言,看見妻子出軌,他像旁觀者試圖去理解她的行為??伤麖膩頉]有為自己出發(fā),那些自以為為全局著想而覺得對的事情,對他本人是否有利。 腳下一滑,他如意料中的摔入河中。從有記憶后就覺得暗淡無光的人生中,他無數(shù)次想過死,但真正面臨這一刻,他突然打消了這個念頭。 冷冬里冰涼的河水浸透衣裳攫住軀體,在骯臟的水灌入嘴里前,他用力掙扎起來,朝岸邊聚攏而來的路人大喊道:“救命——” 離死亡最近的瞬間,他的腦海里走馬觀花般掠過許多場景。在逃離囚禁時,他便得了自由身,倘若還把自己的思想關(guān)在牢籠里,他逃與不逃又有什么區(qū)別。 謝渺被救上來了,他躺在被薄雪弄濕的水泥地面,朝施以援手的路人展開笑顏:“謝謝你?!?/br> 《窗外》正式殺青,許沉河被裹上兩層大毛巾,劇組里的搭檔不顧他全身濕冷,挨個使勁抱了他一下,使他的身體沾上了大家的體溫。 導(dǎo)演揮手道:“走走走,今晚那頓算我的!” 許沉河被簇擁著往外走,他朝大家揮揮手,兩排牙齒冷得直打顫,抖著聲音說:“我先到車上洗個熱水澡,待會兒飯店見!” 一拐出片場,他眼尾瞅見十多米外站在沉沉暮靄下的顧從燃。藏在毛巾下的手無措地動了動,許沉河別過頭問方芮:“他站那兒多久了?” 方芮不敢往那邊看,她知道這倆鬧了別扭,算感情她肯定是幫許沉河的,但跟老總對視上的話她不保證自己不會變卦:“半個鐘頭了?!?/br> “由他站著吧。”許沉河說著就往房車上鉆,方芮趕緊跟上:“可是顧總捧著花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