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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時楊方已經(jīng)有了十幾年的酒吧串場經(jīng)驗。清吧駐唱歌手比較寂寞,在舞臺上演唱的時候一般被人當(dāng)做背景音樂,沒人抬頭看你一眼,更別說鼓掌叫好了。甚至于你什么時候來什么時候走都不一定有人察覺。 當(dāng)時張焱剛來到衛(wèi)城,可能因為是新人對外在的一切都存著謙卑的態(tài)度,也可能純粹是為了觀察一個陌生的環(huán)境以在這找到屬于自己的位子。總之張焱是唯一一個認真目視著楊方唱完全場的人,四目對視的時候還送給他一個無比燦爛的笑容。于是下場后楊方敬了他一杯酒,兩人從此有了往來。 來往久了楊方就發(fā)現(xiàn)這看起來像純情高中生一樣的小伙,實則長了一張花言巧語的嘴,配上那張紅顏禍水的臉實在不像是一個省油的燈。當(dāng)時至圣酒吧正好缺一個駐唱歌手,楊方推薦他去試場子,沒想到還真過了。 雖然楊方一直懷疑那酒吧老板是不是看上他的臉了,事后還再三叮囑這剛成年不久的年輕人要注意人心險惡,小心被人潛規(guī)則了。 雖然沒多久他就發(fā)現(xiàn)自己這擔(dān)心完全是多余的,張焱除非被人下|藥或是暴|力壓迫,否則很難被潛規(guī)則。這孩子走遍了大半個中國,心眼多的比蜘蛛網(wǎng)還密實。 “世紀廣場剛?cè)腭v了一家品牌家電,周天有商演,一起去嗎?”楊方的嗓子很低沉,是一副唱民謠的好嗓子,也難怪他能在這一行里混個十幾年。 張焱忍不住想,他將來能在什么行業(yè)里混個十幾年呢? “有錢干嘛不賺?”張焱坦然道。 “你可想好了,這可是周末,酒吧里基本請不下假。你要是來的話那可就是唱一整天了,嗓子能受得了?” “一整天?他們還缺幾場?” “最少也要頂四五首吧,商演一般都是快歌,低沉悠揚的顯然不合適。還要注意和觀眾互動。” “唔……” “給你兩個小時的思考時間,兩個小時后沒信兒的話我再看看能不能找到別人?!?/br> “聽你這意思人不好找?” “倒也不是,只是合適的不多。不是誰都像你一樣會討人喜歡的?!?/br> “這話說得,我不去還真不行了。” “你確定?”楊方帶著揶揄的笑容,制作粗糙的聽筒都擋不住他語氣里的得逞。 不過張焱本來也不介意,去或者不去,這基本就和擲硬幣擲到正反面一樣,對硬幣本身并沒有什么影響。 “去去去,大不了過了周末再請假歇回來。實在不行砸場子就砸場子吧,以后不在這一行混了!” 楊方:“……” 他得逞的心忽然有點晃悠,不知道此刻該不該夸一句:小伙子真有童趣! 張焱掛了電話之后瞬間知道該怎么和胡冰套近乎了:周末世紀廣場,一起去溜溜嗎?有我的演出。 胡冰很快回了一句:好。 第5章 車翔 男生大概可以分為三類,一類是以力量劃分地位,可以稱之為“肌rou男”,他們天生的力量就比很多人強;二類是文明社會里的文明產(chǎn)物,能好好說話就不動手,一般不惹是生非;三類就像是所有分類里的“其他類”,覆蓋數(shù)量不一定多,但是范圍比較廣。 胡冰和張焱明顯就屬于第二類,文明產(chǎn)物,不具備可怕的攻擊性,也沒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但是大多數(shù)女生既不喜歡“肌rou男”也不喜歡“其他類”,她們就喜歡夾在中間的斯斯文文脾氣好懂禮貌的男生。如果此人再長得好看一點,那基本就是夢中情人的佳選。 三年過去了,張焱的愛好依舊沒變,胡冰略帶無奈的看著等在學(xué)校大門口的張焱——他還是喜歡白色。白色寬大的棉衣內(nèi)搭白色的襯衣——領(lǐng)口連開了三個,已經(jīng)漏出了鎖骨。以及白色的修身褲。 胡冰沒好意思說:你這身行頭要是去鄉(xiāng)下農(nóng)村走一圈,········估計能被人打死。 胡冰走近他:“怎么穿這么隆重?” 張焱笑靨如花的一揚眉:“今天有演出啊,忘了?” 胡冰這才發(fā)現(xiàn),此人的棉衣實在可以稱之為sao包,有麻繩收腰不說,兩邊的口袋大的如同麻袋,連體的帽子毛茸茸的一圈無風(fēng)自動的毛毛,像是湖底的水草,背后還畫了一只十分“卡哇伊”的大臉貓。以及他那唯一“正常”點的褲子湊近了看右前方竟然掛了一串飄帶鈴鐺…… 胡冰看著張焱開始懷疑自己的審美是不是有什么問題,忍不住看了看自己的一身——牛仔褲、皮革板鞋、黑色短外套內(nèi)搭的白色衛(wèi)衣,白色衛(wèi)衣兩只袖子還是深藍色的。 和張焱比起來自己這一身著實有點太正經(jīng)了。 但是沒辦法,小姑娘就愛這一套——他今天出來這一趟明顯感覺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增多了,用鼻孔想也知道是因為誰。 胡冰忍不住又瞟了身邊的人一眼,只見此人仍舊笑靨如花——哎呦,娘哎,真像一只開了屏的白孔雀。別說,上一次去動物園的時候他還真見過。 從衛(wèi)城大學(xué)去世紀廣場做9路車十分鐘直達,胡冰在這十分鐘里如站針氈。周末車上的人自然很多,如果目光帶有殺傷力,張焱恐怕已經(jīng)被車上的豺狼虎豹們吃干抹凈的連骨頭渣都不剩了。 胡冰整個面對的就是一灘血水。 他一手抓著扶手,把臉埋在胳膊彎里假裝小憩,這才好不容易挨到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