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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冰扯著被子狂點頭。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感覺張焱的那個眼神有點意味不明,似乎帶著一股子試探似的。這個人,心思真有一萬個竅了,比葵花籽還細密。 “那到時候再決定吧,你們學校附近餐館應該很多?!?/br> 周四下午四點半,最后一聲收卷鈴聲打響,各位大學生們歡欣鼓舞的迎來了寒假。北方冷冰冰的天氣似乎突然不冷了,接連幾日的大雪也經過一中午的日曬突然化了個干干凈凈,連水漬都消失無蹤。 胡冰懷里抱著一本書,把筆夾在封面上,就要閃身走人。李銘一把拉住了他,嚴肅道:“你這幾天都去哪兒了,打電話也不接,發(fā)短信也不回……” “哎呀,短信我看了”,胡冰拖著他邊走邊說,“不就是紀檢部突然choucha宿舍的事兒嗎?我已經打過招呼了?!?/br> “嘖,你搶親呢,每次走的都這么急。不一起吃散伙飯嗎?桌子都定好了……” 胡冰跑出幾米遠,向后擺擺手,“散什么伙,日子還長著呢……”然后轉身消失在了走廊。 胡冰覺得張焱一輩子大概不知道“低調”二字怎么寫,他出了樓道口站在臺階上往下一看:此人又穿了一身孔雀白!每個人從他身邊走過都要看好一會,差點互相把腳踩了造成踩踏事故。 對于如此顯眼的裝束,某人十分氣定神閑的抄著口袋掛著耳機聽歌,看見他只微微翹了一下嘴角。 胡冰心想,怎么,今天是走冷酷風嗎? 胡冰三兩步下了臺階,湊近細細打量了一下。張焱穿著略寬松的褲子,褲子上掛著兩根飄帶,左右膝蓋兩側各一個偌大的裝飾口袋。上身是加絨的短外套,扣子沒系。漏出一小截腰,腰線順著掛在跨上的褲子看起來特別明顯,有種……那褲子一扯就能掉的感覺,并且很想上手給他扯下來,順便在那纖細的腰上捏兩把。 胡冰感覺此時自己有點一言難盡,他眼睛盯著那一截腰,說都不會話了…… “走吧”,張焱說。 “……” “走不走!” “走,走走?!?/br> 他們走出了好一會,胡冰才問:“怎么今天穿這么正式?” 張焱:“因為我喜歡?!?/br> 胡冰先是卡了一下,隨后恍然大悟似的“哦~”了一聲,“是因為跟我約會才穿這么正式的嗎?” “……” 張焱一臉一言難盡的轉頭看著他,“你可真是,青出于藍啊,我都被你拍死在沙灘上了?!?/br> 胡冰:“嘿嘿,是你教導的好?!?/br> 張焱大概打死也沒想到,有一天自己的套路會悉數用在自己身上。 李銘有點摸不著頭腦的看著已經拐進了步行街的兩個人,不明白怎么這倆人突然就這么膩歪了。胡冰之前也是常提起張焱,但是粘到天天找不找人的情況還真是頭一回。 一個人從他身邊走了過去,帶起一陣香風,李銘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江月? 江月從他身邊走過去一個招呼也沒打這沒什么稀奇的,她就算打招呼也是微笑的點點頭,很少說話。 不對! 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突然砸進了李銘的腦海里:難道江月剛剛也一直看著那倆人的背影嗎?臥槽,難道江月喜歡的人是冰子?! 出校門是路口往左拐,而女生宿舍是往右拐,李銘注意到,江月右拐的時候下意識的往左看了一眼。 完蛋了完蛋了,李銘忍不住抓著頭發(fā)原地轉了兩圈,這下內亂了!國將不國也…… 李銘心事重重的回宿舍收拾東西,準備離?;丶疫^年。但是眼下,他的放假熱情顯然受到了重創(chuàng)。還好接下來有一個月的時間供他消化,要不然他真有點不知道面對□□和胡冰了。 □□講義氣,就是有點愣頭青,簡稱“二”??墒沁@么楞的一個人,竟然學會了暗戀這種東西。單看他的個性和長相,他都是那種特別直接莽撞的人,一把撲上去才是他的風格。 “嘖,這下難辦了”,李銘疊著衣服感嘆道,“我就知道兔子不能吃窩邊草,今晚的散伙飯胡冰要是在的話估計會演變成真散伙。” 結果當晚的散伙飯胡冰和江月都沒去,省的李銘尷尬糾結了。不過這么湊巧的事反而更讓人多心。 胡冰眼睛總是忍不住往張焱的腰上瞟,喃喃道:“你腰冷不冷?用不用我給你暖暖?” 說著極為自然的把小臂勾上去:好細哦~ 張焱竟然沒反抗,就讓他這么勾著。 他其實就是想試一下,如果兩個人在一起的話,那以后的日子該怎么相處。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要一直藏著掖著也不可能,直接出柜更不現(xiàn)實。最好的方式當然是隱約朦朧的,看出來就認,看不出來也不主動攤牌,這是最好的。 可這個朦朧到個什么程度,他確實需要驗證一下。以及,最重要的還是看一下胡冰對此的態(tài)度。他見過的人比吃過的飯還多,揣摩一個剛成年的小孩的心思自然是不在話下的,他是擔心自己被感情遮蔽眼睛,才需得用些手腕。 張焱自嘲:真是嫁姑娘都沒有這么莊重的了,自己是不是有點謹慎的過分了? 出了正門,外右拐個百十米,就是衛(wèi)城大道,胡冰想起在衛(wèi)城和他初相遇的那一天,于是問:“你不會要請我吃餛飩吧?” 張焱嗤笑一聲,“那不就太辜負我這一身衣裳了?坐一下一個印兒,你是讓我站著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