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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工作室請假容易,而且有長達十天的年假,大二這年春節(jié),胡冰如愿帶著張焱回家過年。當然,這個家指的是茲南西區(qū),見家長是不可能的。胡冰倒是也想,先以朋友的身份帶回去,但是張焱不肯,嫌解釋起來麻煩,而且怕露餡,只好暫時作罷。 于是大過年的胡冰只好家里酒店來回跑,事實證明在酒店偷偷約會確實有種隱秘的刺激感。 時間飛快的晃到了大三…… 12月24日,平安夜。 張焱自從來到了金國維木雕工作室,就成為了整個工作室唯一一個上下班換衣服的人。他自己準備了一套工作服,天天上班下班跑到洗手間換衣服,春夏秋冬不受阻。金國維老先生對這種花里胡哨的表面功夫嗤之以鼻,但是卻非常欣賞他這個小徒弟的才華,所有的嗤之以鼻只好悉數(shù)縱容的咽了下去。 張焱從洗手間出來以后已經(jīng)換上了一身米白色的休閑裝,斜背著一個單肩背包,“師傅,我回去啦?!?/br> 金國維透過老花鏡白了他一眼:“回來回去就半小時路程,天天換來換去也不知道給誰看。你又沒有女朋友。” 張焱笑嘻嘻的沒接話,他總不能說但是我有男朋友啊! 張焱甩下一句“師傅明天見”,然后飛也似的出了門。 胡冰已經(jīng)在樓下等了很久了,張焱飛快的撲到了他身上吊成了一只樹袋熊,“等了很久嗎?今天加了一點班,有金主定做了一塊屏風急著要。” 胡冰抱著他往公交站走,“沒有很久,你一笑我就算凍死都值了?!?/br> “花言巧語?!?/br> “跟你學的?!?/br> 張焱笑著說:“你現(xiàn)在確實可以當一個記者了,嘴皮子功夫一天比一天溜了。” “真的?”胡冰笑著說,“那還是得感謝你,在我夢想的道路上踢了一腳?!?/br> 于是張焱真的晃著腿踹了他一腳,他本以為胡冰會給他背上來一下,等了半天居然沒挨打,于是犯賤的又踹了一下。 胡冰笑著說:“別欺負我騰不開手?!?/br> 原來如此,他把這事給忘了。 走到公交站,胡冰把他放下。張焱哈著手說:“今天好冷,是不是要下雪了?” 胡冰抬頭看了看天,灰蒙蒙一片,“晚上可能會下雪,平安夜想去哪兒過?出去轉(zhuǎn)轉(zhuǎn)就早點回去吧——對了,要不要換個地方住,你那個屋子冬天會不會太冷了?” “你嫌冷???”張焱看著他說。 “是誰每天早上起來凍得頭疼的?我們倆白天都不在家,爐子時常滅,天天點了滅滅了點也挺麻煩的”,胡冰說著從口袋里掏出一副鮮紅色的棉手套,袖口處有白色的毛茸茸的圍邊,“圣誕快樂寶貝。” 張焱笑意更深,伸出手讓他給戴上,“搬就搬,還是過完年再搬?” “過完年就回春了,今年還是去我家過年吧,反正你那個便宜哥哥也看你不順眼。等他滾了,你再回去看你媽?!?/br> 張焱對此沒有異議,他和他媽的關系可能上升到柏拉圖,凡俗的禮尚往來是不必的。 “今天想去哪兒過節(jié)?米龍夜市還是世紀廣場?” 張焱極認真的想了想,“米龍夜市吧,好久沒去了?!?/br> “走著?!?/br> 米龍夜市還是想往常一樣熱鬧,西面挨著公路的一片地正在開發(fā)商區(qū),幾個工人在那“砰砰砰”的砸墻,半邊的路都封了。 “再過幾年這里建一片商圈一定會更熱鬧”,張焱說。 “人心不足蛇吞象,現(xiàn)在走個路都能踩著腳后跟了,招更多的人來往哪兒放?” 張焱戲謔道:“這就是你窮的原因?!?/br> 胡冰頓時感覺嘴里含了一口雞毛,但是細想說的還真有道理。太有良心太知足的人不適合從商,自然也賺不了大錢。 胡冰說:“我覺得你在鄙視我?!?/br> 張焱:“你覺得對了。” “……”,胡冰勾著他的脖子悄聲說:“等回家我再收拾你?!?/br> 張焱突然掙了一下,掙開了這個曖昧的姿勢,胡冰一愣??匆娝哪樕蝗幻靼琢耸裁矗樦难凵窨催^去,只見□□和江月正抱著爆米花從電影院出來,也正好看見他們。 □□隔著一百米對他們揚了一下胳膊,然后走了過去。胡冰注意到,他走之前問了一下江月,但是江月?lián)u了搖頭沒動。 張焱微微皺眉,不解的看向胡冰,胡冰卻是一副習以為然的樣子,于是默默地收回目光。 □□走近,張焱和他一點頭就算是打過招呼了,他和肌rou猛男腦子缺弦的類型相差實在太遠,因此一直熱絡不起來。 “你們幾點過來的,已經(jīng)看完電影了?”胡冰問。 “文藝片,沒看懂演了個啥”,□□說,他的眼神里有種壓抑的掙扎和痛苦,實在不像是個戀愛中的大小伙子。 顯然胡冰也注意到這點了,“還有一年就畢業(yè)了,你有什么想法沒?” □□微微一頓,搖了搖頭。張焱默默嘆氣,覺得這個姑娘有點太不是東西,不喜歡還老吊著人家。女人天生的虛榮心要比男生強一點,有很多是享受那個被追求和放在心上的過程,其實并沒有打算接受和付出些什么。相比來說那些一巴掌把人扇跑的,雖然手段粗魯了一點,但也算的上非常有良心的了。 張焱暗暗心想,這姑娘要是落在我手里,我非玩死她,凈欺負老實人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