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我看上了我爸的死對頭、萌寶一加一,設(shè)個局兒給爹鉆、穿成人類之后所有人都以為我是個菜雞、天命武君、嬌縱、首輔家的小嬌娘、被拐嫡女重生記、飛升后誤入魔法世界 完結(jié)+番外、嫁給殘疾皇子后、亡靈女巫逃亡指南
他沒有用疑問句,而是用了肯定句。 “啊,是的?!币捞m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威力還不夠啊?!?/br> 霍華德皺起眉頭:“從前你為什么不這樣做?” “什么?” “如果我沒記錯,從路易莊園的聚會到今天,已有一年多。”霍華德滿臉不解,“如果你持續(xù)讓人與你的元素結(jié)盟,那么,你早已有傳說級別的大魔法師實力了。你為什么不做?” 依蘭:“……” 她不那樣做的理由,是不愿意干涉別人的人生,控制他人的意志。可是昨天霍華德剛說過這是自然女神的準(zhǔn)則,她此刻說出來,豈不是有種強行給自己貼金的嫌疑?昨天就被魔神嘲笑了一通,說她口中的自然女神就是她自己,她可不愿意再被這位長輩暗笑一頓。 依蘭給自己找了個借口:“當(dāng)然是害怕被人發(fā)現(xiàn),把我送上火刑架?。∵@一次情況危急,而且有您給我撐腰,我才有這個膽子?!?/br> 霍華德挑著眉點了點頭,也不知道信沒信。 “可惜這里沒有更多的人了?!?/br> 兩個人一邊談話,一邊登上了城墻。 “維納爾是不是對你做了很糟糕的事情?”霍華德忽然問道,“你把他收拾了嗎?” 依蘭吃了小小一驚:“您猜到了?” “昨天提起他的時候,你看我的眼神里,帶著同情?!被羧A德瞇起眼睛望向遙遠(yuǎn)的南方,“當(dāng)時忙著談魔法的事情,所以我沒有提私事?!?/br> 依蘭覺得他其實是給自己一夜的時間來接受最壞的結(jié)果。 “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說,”依蘭嘆了口氣,“如果我們能突圍出去,您會在路途上遇到維納爾帶來的軍隊?!?/br> 霍華德先是眼睛一亮,然后皺眉:“哦?他還要落井下石?” 他其實以為維納爾已經(jīng)死了。 “不,他是來救駕的?!币捞m眨了眨眼睛,“不過他……腦子可能有點,和從前不太一樣,我知道該怎么向您解釋,如果能見到他的話,您看了就明白?!?/br> “你這么一說,我都迫不及待想要突圍出去了?!被羧A德曲起手指,敲了敲手杖的頂端,“再等下去,北冰國的援軍只會越來越多?!?/br> 依蘭聳聳肩:“如果有突圍的把握,您早就出去了不是嗎?” 要塞周圍被包裹得像鐵桶一樣,無論從哪個方向突圍,都會非常輕易就被包了餃子。 就算有一支最勇猛的隊伍僥幸能夠拼殺出去,但在沒有馬匹的情況下被數(shù)倍敵軍銜尾追擊,肯定是死路一條。 明知守在這里只會越來越深陷泥沼,但是根本沒有第二種選擇。 “您給我送信……”依蘭猶豫著說,“是不是抱著萬一的希望,覺得我可能會想出什么神奇的辦法,帶著援軍及時趕過來?” 霍華德微笑:“事實上你真的做到了?!?/br> “但是援軍仍在千里外?!币捞m抬頭望天。 霍華德突然問:“你為什么覺得弗麗嘉不是我殺的?其實維納爾很了解他的母親,弗麗嘉那個人在氣頭上總是會放許多狠話,但其實事到臨頭時,她什么也不敢做——但凡她有那么一點點勇氣,也不會活成最后那個樣子。我相信,她負(fù)氣走出去的時候,的確有過自殺的念頭,想用自己的命讓我失去繼承人。但是到了塔頂,她一定會害怕、會退縮?!?/br> 依蘭吃驚地看著他:“所以……您也覺得她不是自殺嗎?” “不好說。”霍華德苦笑起來,緩緩搖了搖頭,“也許只是想退縮的時候剛好來了一陣風(fēng),誰知道呢?當(dāng)然,如果我是維納爾,我也會認(rèn)為我的嫌疑最大?!?/br> “如果您向他解釋,我覺得他會相信的。您不是會說謊的人?!?/br> “如果他問,我會解釋。但是他沒有問。”霍華德嘆了一口氣,“他的性格太軟,我認(rèn)為仇恨對他是一種磨礪,于是放任他恨我。這一年多來他做得很好,我鼓勵他奪走我手中的權(quán)力,等到他即將成功的時候,我會告訴他真相,然后讓他繼承我的一切?!?/br> “噢!”依蘭捂住了腦門,“您可真是精心養(yǎng)出了一只猛虎!” “誰說不是呢?!?/br> 依蘭抿了抿嘴唇,雖然覺得有些難以啟齒,但還是把維納爾對她做的那些事情告訴了霍華德。 郁金香、地下室、利器、瘋狂的男人…… “……我覺得維納爾患上了很嚴(yán)重的心理疾病,也許是親眼目睹母親的死亡,給了他太大的刺激?!币捞m說,“您有個心理準(zhǔn)備,總之維納爾再也回不到從前了?!?/br> 霍華德的眉頭越皺越緊:“依蘭,你確定他不是開玩笑故意嚇你嗎?” “絕對不是。他當(dāng)時的樣子非??膳??!币捞m不自覺地打了個哆嗦。 “噢,可憐的小依蘭!”霍華德上前一步,手掌摁住她的腦袋,輕輕揉了揉她的頭發(fā),“我非常抱歉?!?/br> 就像老林恩和妮可常做的那樣。 依蘭垂下眼睛:“他已經(jīng)付出代價了?!?/br> 其實依蘭一直以為維納爾和魔神的約定永遠(yuǎn)不會生效,沒想到命運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維納爾終究沒能逃過。 霍華德郁悶地說:“不是我推脫責(zé)任,事實上維納爾在這方面的確是遺傳了他母親的惡劣基因。太瘋狂了?!?/br> 想起弗麗嘉夫人做過的那些事情,依蘭也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我也不懂愛,”霍華德垂下了高傲的頭顱,“從我開蒙起,我就明白自己身上背負(fù)的是什么,也清楚自己要成為一個什么樣的人,走上一條什么樣的路。這些東西讓我無法駐足,無法停下來去嗅一嗅路邊一朵花的味道?!?/br> 依蘭的腳步忽然停住。 視線凝滯,整個人一動也不動。 霍華德嚇了一跳:“小依蘭,你怎么了?” 依蘭此刻根本聽不見外界的聲音了,她的心神全部凝聚在意念中的元素真名上,它正在不斷閃爍,純正的信仰一道接一道匯聚過來,數(shù)量遠(yuǎn)遠(yuǎn)超過了昨天的士兵。 怎么回事! 依蘭急急搜索源頭。 是……詹姆士導(dǎo)師!噢!他在榮耀廣場上,進(jìn)行面向平民的大型魔法表演! 天哪! 依蘭捂住了嘴巴。 詹姆士導(dǎo)師和她的元素真名之間的感應(yīng)已經(jīng)非常深刻了,他把元素的真諦清晰地復(fù)制了出來,呈現(xiàn)給觀眾。 于是無意之間,替她招攬了無數(shù)信徒! 過于龐大的信仰之力,把依蘭沖擊得魂不附體。 霍華德見她的狀態(tài)實在不對勁,干脆脫下披風(fēng),彎腰把她打橫抱了起來,大步走下城墻,把她送回石屋的床鋪上。 在第一輪刺殺中霍華德曾受了些內(nèi)傷,突然進(jìn)行這種強度的體力活動,讓上了一點年紀(jì)并且不在健康狀態(tài)的霍華德丟了半條命,他憋了一路,直到把她輕輕放下才忍不住咳嗽了幾聲,一小口鮮血吐了出來,他急忙用手掩住。 處于呆滯狀態(tài)的依蘭猛地回過了神。 看到霍華德捂著嘴巴在咳血,依蘭心臟揪緊,一把攥住了霍華德的手腕,把掌心那汪鮮血攤到自己的眼前。 她倒吸了一口長長的涼氣:“您的身體怎么了!是患了什么絕癥嗎!” 她鼻子發(fā)酸,憋著沒哭。 霍華德的眼角重重抽了兩下:“只是一點小傷而已?!?/br> “我不信!故事里面快要死的人都是這樣安慰別人!”依蘭感到一陣害怕。 “噢!”霍華德煩惱地捂住額頭,“小依蘭,哪怕真是這樣,你也不該當(dāng)著病患的面這樣扎他可憐的心吧?不過幸好我沒得絕癥,否則估計已經(jīng)被你氣個半死。” “我要看您的傷?!币捞m面無表情地盯著他。 霍華德挑了挑眉毛:“好吧,好吧。” 他站起來,解開了身上的長袍,露出他的胸膛。 依蘭盯住他胸前的繃帶。 “傷到肺部了嗎?” “擦到一點?!被羧A德把長袍褪到了腰間,示意她看左腹的傷,“這里還有一處小傷口,你看,都不在要害。吐出來的只是淤血而已——當(dāng)然,以我現(xiàn)在的身體本來不宜抱著重物長途跋涉……” 依蘭皺起了鼻子:“我才不是重物!” 霍華德見她不再追究了,嘴角露出了一點笑容。 他記得,在維納爾還很小的時候,他對繼承人其實沒有那么多的要求,也不會嫌棄維納爾性格像他母親。那時候他受了傷,小小的維納爾也是這樣焦急又害怕,每次哄好了孩子之后,身上的傷好像都變得不痛了。 他微笑著,正要把長袍穿起來,忽然有個士兵一頭扎進(jìn)了石屋:“報告長官有敵軍攻——噢嗚!” “嘶?!被羧A德皺緊了眉頭。 女孩半躺在床鋪上,他站在床邊,衣服半裸,這一幕,實在是太容易引人遐想了。 “屬下什么也沒看見!”士兵退了出去。 霍華德捂住腦門,單手穿好長袍,大步追了出去:“給我站?。L回來!” 依蘭暈乎乎地看著這兩個人的背影。 “糟糕,”她撓了撓頭,“忘了大公是個男的。” 剛才情急之下,她根本就沒有往歪的地方去想,雖然霍華德脫下了衣服,但她完全不知道他身材怎么樣、有沒有肌rou。 她的視線自始至終就只放在繃帶上面。 雖然霍華德看著依舊年輕,但其實他的年紀(jì)已經(jīng)比老林恩還要大了! 依蘭無辜地眨了眨眼睛,決定忘記這個不算什么風(fēng)波的小小插曲。 意念中的元素真名仍在源源不斷地吸納信徒,信仰之力太過龐大,讓她胸口發(fā)漲,涌動著奇異的激情,實在不宜亂動。 她干脆盤膝坐在了床鋪上,放松精神,靜靜地接納狂熱的魔法信念。 ‘不要釋放魔法。’她膽戰(zhàn)心驚地下達(dá)了指令。 這件事要是傳揚開的話,恐怕第二次光明圣戰(zhàn)明天就會爆發(fā)。 剛剛萌芽的魔法與黑暗聯(lián)盟將遭遇無情的打擊。 直到日落西山,詹姆士導(dǎo)師熱情洋溢的大型大魔表演終于結(jié)束了。 依蘭吁了一口氣,累癱在床鋪上。 * 夜幕降臨,交換。 依蘭小毛線從天而降。明明習(xí)慣了高空墜落的感覺,但這一次,她卻感覺到心臟在胸腔里面狂跳,整個人緊張得縮著絨毛。 近了……近了…… 他沒在屋頂上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