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月明沒吱聲。

    程湛抬手，摸了摸她腦袋。妥協(xié)的嘆了口氣：“不是因為習慣?！?/br>
    他說：“是喜歡，能聽懂？”

    向月明眼睫輕顫，瞪大眼望著他。

    路燈下影影綽綽的光透著車窗照進來，讓程湛的面部輪廓看上去更為清晰。

    有那么瞬間，向月明面前的荊棘之路好像被撥開了，變成了寬敞又順暢的大道。

    她覺得難以置信，可又看到了他眼底的認真。

    兩人無聲對視，車廂內(nèi)變得無比安靜。

    向月明以為，像程湛這樣的男人，永遠都不可能把這種話說出口。甚至于，她覺得程湛都不會喜歡人。

    他是天之驕子，世界里從來沒有妥協(xié)二字。而感情對他來說，更是可有可無。

    他心思深沉，也不愛多說。向月明很多次都覺得，他像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

    也正是因為這樣，她才不想讓自己去抱一些不可能的念想。

    她是果斷的人，想清楚這些后，自然而然要遠離他。她不想因為一個男人，把自己變得不像自己。

    向月明抿著唇，望著他：“你不用勉強自己?！?/br>
    聞言，程湛笑了。

    他直勾勾看著她，低聲問：“我像是會勉強自己的人？”

    向月明沉默。

    程湛道：“感情這種事，你覺得有人能勉強我？”

    他看著向月明，低聲道：“就這么不相信我？”

    向月明別開眼，沒敢再和他對視。

    她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是竊喜的，偷偷地在砰砰砰直跳。

    向月明搖頭，“不是。”

    程湛了然：“那是我表現(xiàn)的不明顯，抱歉?！?/br>
    他稍頓，低聲道：“以后盡量改正?！?/br>
    向月明：“……”

    她抬眸看他，無言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程湛：“嗯？”

    他眼神表達的意思很明顯，那你是什么意思你說出來。

    向月明頓了下，淺聲道：“我覺得我和你不是很合適。”

    程湛：“例如。”

    他說：“我認為挺合適的。”

    向月明：“我不喜歡你?！?/br>
    程湛稍頓，捏了捏她的臉：“那你試著喜歡一下?！?/br>
    向月明噎住。

    她匪夷所思地望著程湛，有點震驚這種話是從他口里說出來的。

    這……還是程湛嗎。

    “你是不是……被什么東西附身了？腦子變得不清醒了？”

    程湛：“嗯，可能是被你附身了?！?/br>
    “……”

    向月明張了張嘴，憋出一句：“我才沒有！”

    程湛低低一笑，了然道：“是，你沒有。”

    他說：“那可能是我鬼迷心竅了。”

    向月明哽住，只覺得程湛厚臉皮的不像話。

    她咕噥了一句：“誰教你這樣說的？”

    “這還用人教？”程湛挑眉：“沒有人?！?/br>
    向月明撇撇嘴，并不相信。

    程湛垂眸看她，低聲問：“現(xiàn)在能去吃飯了嗎？”

    向月明：“我們也沒什么好吃的，你別以為你那樣說了我就會心軟?！?/br>
    她重點提醒：“我們現(xiàn)在是分開狀態(tài)?！?/br>
    “分開了不能和前男友吃飯？”

    向月明錯愕看他：“我們什么時候是男女朋友了？”

    程湛：“……”

    他瞇了瞇眼看著她：“所以在你這里，我只是一個床伴？”

    向月明噎住。

    這話，不應該是自己質(zhì)問程湛的嗎，怎么換過來了。

    她抬頭和他對視，一點都不示弱：“你之前，也沒把我當女朋友吧?！?/br>
    兩人僵持著，這個問題無解。

    程湛稍頓，嘆了口氣：“是我的錯?！?/br>
    他看著她，眸子里的情緒顯露，讓人看得真切。他那雙漂亮的眼睛里，只有向月明一個人。

    程湛捏了捏她的臉，有點無奈：“那和追求者一起吃飯，可以嗎？”

    向月明心跳如擂鼓，壓了壓跳動過快的心臟，別開眼說：“那我要是不愿意呢?！?/br>
    程湛看她，“真不餓？”

    他望著她，低聲道：“給追求者一個機會也不行？”

    他語氣低沉，又帶著點說不出的柔和，像是在哄人。

    向月明最受不了的，是程湛突然間的服軟。

    她眼睫顫了顫，垂下眼說：“勉為其難可以和你吃一次。”

    程湛輕笑，從善如流道：“感謝。想吃什么？”

    向月明微微一笑，一點也不客氣：“火鍋?！?/br>
    程湛：“……”

    要說程湛最討厭什么，那一定是去火鍋店。

    他有輕度潔癖，對火鍋店的味道，非常不喜。

    向月明很清楚這一點。

    但說實話，她不是故意刁難程湛。她本來就打算結(jié)束后去吃火鍋。

    “去不去啊程總。”

    向月明故意問：“你要是不愿意去，我找其他人陪我去吃。”

    “找誰？”

    向月明微頓，做作道：“其他追求者唄，我又不是只有你一個追求者。”

    程湛輕哂，語氣平靜問：“是嗎?！?/br>
    “……當然。”向月明一點也不怕他：“你該不會是以為我沒人追吧?！?/br>
    “沒有?！?/br>
    這點，程湛倒是承認。

    他從不認為向月明是沒人追的類型。相反，她很招人喜歡。

    向月明微怔，百轉(zhuǎn)千回。

    她洋洋得意道：“是吧，我本身也不差。”

    “嗯。”程湛說：“很優(yōu)秀?！?/br>
    向月明：“……”

    她沉默了幾秒，看他：“你還是正常點吧。”

    也不知道為什么，那些話從程湛嘴里說出來，讓她起一身的雞皮疙瘩。就像是，一個瞎子告訴她，她長得很漂亮一樣。

    詭異，說不出的詭異，聽得讓人心慌。

    程湛輕笑，“我現(xiàn)在不正常？”

    他看了向月明一眼，發(fā)動引擎：“我說的是事實，不僅優(yōu)秀，還很漂亮?！?/br>
    第35章

    一時間, 車內(nèi)縈繞著一種說不出的怪異氛圍。

    向月明忍了忍，還是沒忍住。

    “程總?！彼裘?，一本正經(jīng)道：“您能不能稍微正常點？”

    程總淡然處之, 抬眸眺望著前面寬敞大道：“我什么時候不正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