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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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殺你呀?!睂殞幱牣?,“經過這事,你肯定有警惕心的,以后再想事成就不容易了,還是選擇昨晚的好?!?/br> 裴原笑起來,贊賞摸摸她頭發(fā):“你都能想明白的道理,那人卻不明白,可想而知,有多蠢笨。要么是他臨時亂了陣腳,要么是想殺我的心不誠。若再細細分析的話,我以往仇家想要殺我,為何不選擇我最病弱之時,非要選現(xiàn)在?” 寶寧似懂非懂,她仔細回想著最近一段時間她和裴原遇到的人。他們就待在這方院子里,除了她的家人和裴揚,并沒和誰有過過多接觸,除了…… 寶寧震驚不已:“難道是馮公子嗎,可是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裴原道:“防人之心不可無,不管他動機如何,現(xiàn)在他嫌疑最大,要提防。” 寶寧懵懂點頭,仍覺得不可置信,裴原拉過她的手,捏了捏:“寶寧,人心比鬼可怕,你永遠不知道一個人表皮下藏著的是什么心,他會受什么力量驅使,去做什么事。所以,千萬不要輕信一個人?!?/br> 他忽然語重心長,寶寧覺得不習慣,聽到裴原的話,她下意識就問了句:“那我可以相信你嗎?” 第29章 家常 艷陽透過小木窗,灶臺上一片光亮亮的, 鍋里燉著鯽魚豆腐湯, 裊裊往外冒著白氣。撲鼻的鮮味。 寶寧坐在灶臺邊上, 腳邊趴著阿黃, 她拿小木棍逗弄罐里的水蛭。剛殺魚的時候,她攢了點血, 用小勺子舀一點進去, 那只肥胖水蛭聞著味兒探出頭來,屁股一扭, 將那點血吸了個精光。 經過一夜,吃了兩個蛋黃,它肚子似乎脹大許多,寶寧現(xiàn)在見著它已經不像以前那樣發(fā)憷, 還有心情逗弄兩下。 水蛭沒吃飽, 仰起頭張著嘴,還要再多些。 它嘴像一個圓盤的樣子, 里頭是鋸子一樣的牙齒, 圍了一圈, 腮幫鼓動。寶寧又滴兩滴血進去,就像是滴進一個大缸里, 轉眼就沒了。 寶寧心疼看著所剩不多的魚血, 哄它道:“省著點吃,下頓再給你?!?/br> 它不愿,仍大張嘴等著, 寶寧猶豫一瞬,思及它到底揣了卵,還是全都給它。水蛭滿足閉上嘴,胖身子一轉,再次鉆進泥里。 寶寧扣上蓋子。 細聽,外頭傳來咔嚓咔嚓的砍柴聲。 寶寧走出去靠在門邊,看見裴原背影。他赤著上身,坐在那劈柴,今天日頭好,太陽曬,他出了汗,健碩的肩背上泛著亮光,像抹了層油。 腰線緊窄,往下延伸,被褲腰擋住,脊柱是凹陷下去的一條。 隨著動作,背肌一張一弛,蘊含力量。 寶寧想起那會,裴原在東廂對她說的話:“你可以相信我,任何時候都可以。” 她真的是個容易心軟的人,裴原這么一說,她就感動了,覺得心里酸酸麻麻,但過了一會,冷靜下來,她又想起別的事。 裴原到底待她好不好?寶寧說不出來。 說多好,倒也沒有。他那樣的脾氣,出口傷人不是一次兩次,平日里也沒多關懷,高興時逗弄兩下,不高興時理都不理你。 但遇到危險時,他會護著她,這種強悍的保護是她從未遇見過的。季蘊太小,護不住她,父親弱勢,更是護不住她,遇見裴原,是個例外。 寶寧回憶,她嫁給裴原的初衷到底是什么。她是希望有個僻靜的小地方,養(yǎng)養(yǎng)雞,種種菜,過點舒心的小日子的。 但一次兩次,是裴原將她帶進了風暴里。她所期待的平靜其實早已經被打破了。但是她沒想過要離開。 或許是她心底隱藏的責任感在作祟。 寶寧一直覺得,她既然接受了這樁親事,接受了裴原,那就好的壞的都接受,她會陪伴他,讓他變成他想要變成的樣子。她希望裴原可以健健康康的,腿傷快點好起來,他們互相扶持,安安穩(wěn)穩(wěn)地過日子。 那時候,她沒想過索取更多。她沒想過,以后的某一天,裴原會不會成為她的依靠,一個可以信賴的存在。就像姨娘和季蘊,她可以毫無保留的相信,他們會對她好,永遠堅定地站在她身邊。 但是現(xiàn)在,她變得貪心了,她希望裴原也可以這樣待她。 寶寧一直想要活的清醒,現(xiàn)在卻越來越糊涂。她不知要怎么做了。 院里的雞跑來跑去,寶寧目光被吸引。一只紅毛公雞在嗑花生,它一只尖嘴,輕輕搗兩下,花生殼開了,卻不吃,扇扇翅膀,咯咯叫了一聲。眨眼功夫,從雞棚里鉆出一只灰毛小母雞,到它身邊,親昵挨挨腦袋,吃掉地上的兩顆花生。 寶寧覺得心里酸酸的。 她覺得羨慕。也想吃。 …… “湯糊了。”裴原不知什么時候走到她身邊,擼一把她頭發(fā),擰眉道,“又發(fā)什么呆?!?/br> 寶寧嚇了一跳,這才聞見鼻端隱隱的焦味兒,慌忙往屋里跑。 阿黃正在原地亂轉著,追著自己的尾巴舔。它打瞌睡,尾巴尖塞進了灶膛里,燃著了一撮毛,阿黃是最普通的那種小土狗,一身黃毛,只有四只小爪子和尾巴尖是白的,現(xiàn)在尾巴被烤焦了,黑乎乎一片。 它眼巴巴盯著寶寧看,委屈得厲害。 寶寧心疼,彎身抱它,貼著它的臉低哄:“不哭不哭,待會給你加一碗飯。”阿黃沖她搖尾巴。 裴原道:“別對它太好,你這么慣著它,以后不服你,狗有領地意識,在它小的時候你就得告訴它,你是主人。” 他說這樣的話,寶寧知道有道理,但是不愛聽,沒答話,只把阿黃放下去,洗了洗手,去看鍋里的鯽魚。 “歇會吧,再過一刻鐘吃飯。” 裴原道:“我不累?!?/br> “還是靜養(yǎng)著好……”寶寧沒回頭,舀了一勺湯試咸淡,“那只母水蛭要生了,再過最多一個月,咱們就可以試試到底能不能解毒。” 她頓了頓,往好的方面想:“肯定可以的?!?/br> 裴原從身側環(huán)住她的腰,用一只手臂,低音道:“萬一不行怎么辦?” 寶寧一滯,一半是因為他問的這話,一半是因為親密舉動。裴原斜斜站著,寶寧的耳朵貼在他肩膀上,能感受到他的體溫。 他沒穿衣裳…… 寶寧強自按下心中異樣,低語:“不要說喪氣話。” 裴原輕笑。他不再提那個話題,轉頭去看她的湯:“咸不咸?” “正好兒?!睂殞幋盗舜瞪鬃永锸5囊话霚?,問,“你嘗嘗嗎?” 裴原“嗯”了聲,接過她手里長柄,喝了口,夸她:“好喝?!?/br> 寶寧露出個笑,轉身去架子上拿碗碟。 裴原舌尖舔了舔唇,她發(fā)上香氣似乎還縈繞在鼻端,盯著她嬌小身影忙來忙去,裴原走一步,去接她的碗:“要洗一洗嗎?” “水沖一下就行。”寶寧訝異,裴原今日很異常,他以前從不管這些的,今日竟要幫她做這些瑣碎的活。劈柴,和洗碗。 裴原洗好碗放在灶上,在一旁看著寶寧盛湯,盛飯,去取食盒。 他攔?。骸叭∧峭嬉庾鍪裁??” 寶寧道:“碗太燙,我拿不住,用那個方便?!?/br> “不要。”裴原皺眉,“弄得和御膳房上菜一樣。”他去搬了炕桌放好,回頭對上寶寧呆呆目光,挑眉道:“那么看著我做什么?” 寶寧問:“你要在我房里吃嗎?” “要不然呢。”裴原湊近她,趁她不注意,捏她耳垂一下。寶寧“呀”一聲,著急閃躲,扭了脖子,疼的直吸氣。 裴原給她按按:“等吃完飯的,我給你揉?!睂殞幪鄣膮柡?,答應了。 這是他們第一次同桌而食。 他今天和以往很不一樣,光著膀子坐在她對面埋頭吃菜,寶寧給他盛湯,他也不嫌燙,吹兩口,呼嚕呼嚕都灌進肚子里。 “哎,有刺!”寶寧攔他,沒攔住。 裴原舌頭動動,吐出一根來:“剩下都咽了。”他抬眼:“死不了吧?” 寶寧問:“你覺得嗓子被卡住了嗎?” 裴原咽了口米飯:“沒有,挺好。”他夾了一筷子豆腐給她,“多吃點,瘦的像貓崽子一樣?!?/br> “噢?!睂殞幍皖^看著碗里的嫩豆腐,再抬眼,看裴原的臉。 他吃得急,額上滲出汗。隨意自然的樣子,就像是個普通的男人,在吃一桌家常菜。 恍惚間,寶寧覺得他不再那么高高在上了,仿若跌落凡塵,沾染煙火氣。在以前,他們相處密切,卻總像有隔閡。 裴原很快吃完一碗,要去再添。寶寧伸手道:“我?guī)湍恪!?/br> “你吃你的?!迸嵩ッ照龋拔胰ト〖律??!彼邇刹剑仡^,神情有些迷惑:“我衣裳脫哪兒了?” 寶寧道:“柴火堆那,就掛墻上那個鉤子上。” 裴原應了聲,出門,不一會回來,衣裳已經穿好,手里拿著個別的東西,木板和布帶連接在一起,奇形怪狀,他不認識。 “這什么東西?” 寶寧望過去,這才想起給裴原做助行器的事,她昨日弄好了一半,給木板打眼的時候穿不透,本想去找裴原幫忙,就遇見了那個賊人。 她一著急,把東西扔在地上,慌慌亂亂一夜過去,今日就忘了。 “好東西?!睂殞幯氏伦炖锏牟耍氩怀鲈~去形容,含糊道,“明日就做好了,給你看,說不定是個驚喜。” 對這東西,她其實也沒什么自信,不敢承諾裴原太多,怕他到時失望。 裴原沒多想,給她放到一邊,回去繼續(xù)吃飯。又是沉默。 寶寧慢條斯理地給阿黃剔魚刺,鯽魚刺又軟又細,難弄得很,但想到阿黃那會受到驚嚇,寶寧還是想給它弄點好吃的。 她忙活著,聽到對面?zhèn)鱽淼穆曇簦骸澳愣紱]這樣對過我?!?/br> ……和一只狗比什么。寶寧一噎,問他:“我待你不好嗎?” 裴原想了想:“很好。”寶寧抿唇。 “但是我待你不夠?!?/br> 寶寧詫異,抬頭看他。裴原手肘拄在桌上,斜坐著,一雙黑眼盯著她。寶寧心里一縮,聽他道: “寶寧,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裴原頓了頓:“那樣的生活我沒過過,我沒見過平凡夫妻,也不知該如何相處,你教教我,嗯?” 他拉過她的手,放在唇下,輕輕親了下。 第30章 夜晚 夜幕降臨,寒風乍起。 寶寧將雞鴨都趕回圈里去, 鎖好籬笆門, 又給賽風的草料袋子里添了點食, 才往屋里走。阿黃已經蹲坐在門口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