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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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過幾天上火牙疼,可別后悔?!迸嵩е掷蟻恚^吹熄燈,“好了,睡吧?!?/br> …… 第二天,邱明山派了人,早早來接。 寶寧收拾屋子,大件的帶不走,零碎的也不需要帶,那里好像什么都有,收拾到最后,寶寧只拿走了幾件衣裳,她的水蛭罐子,還有一條狗。 寶寧忽然想起,當(dāng)初她嫁給裴原的時候,也是這樣幾乎孑然一身的。 坐在馬車上,寶寧看著裴原,神情頹喪:“我的小柿子要爛在地里了,還有我的雞,不知要被誰吃了?!?/br> “不會的,我托人把你那些雞接走了,好生伺候著,沒人吃,給它們養(yǎng)老送終?!迸嵩啻晁讣?,“你若想看,隨時去?!?/br> 寶寧一滯:“倒也不至于……” 她掀開簾子看外頭風(fēng)景,一路走過來,很純粹的山間景色,寶寧貪戀地看,她記著裴原答應(yīng)她的話,不出半年,他會解決這里的事,帶她到塞北去看雪。 不想引起太多注意,他們是走的將軍府后小門進的,邱明山子女多,府邸大,有許多空余居所,寶寧選了個偏僻的院子,叫清香閣。為了照顧她,裴原給她尋了個年長的仆婦,姓劉,寶寧叫她劉嬤嬤。 清香閣中間有一顆大石榴樹,已經(jīng)開花,沒什么人來往,很安靜。 住在這里也有好處,離她的娘家很近,雖然很難見到姨娘,但她可以時常見見季蘊。 在將軍府的生活說不上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很清閑,但也失去了許多樂趣。 裴原驟然變得忙碌了起來,寶寧不知他在忙些什么,他不肯說,她也不好追問。寶寧擔(dān)心他身體,裴原卻停不下來,看著他眼下烏青愈發(fā)濃重,寶寧著急,但兩人能說話的時間變少,前段日子短暫的柔情蜜意似乎成為過去,日子變得枯燥了。 第41章 木雕 太陽從屋脊處露了個頭,地皮被燎了一層金光。 寶寧和裴原坐在屋中吃早飯。 劉嬤嬤備的膳, 她許是受過囑托, 盡心盡力地下功夫, 知道寶寧喜歡吃河鮮, 裴原愛吃rou,不過早飯而已, 還是弄了滿滿一大桌子, 很豐盛。 寶寧看著裴原埋頭扒飯,他舀一勺rou湯澆在白飯上, 筷子戳幾下,連帶著rou塊一起往嘴里扒。 “好吃嗎?”寶寧輕聲問他。 裴原頓了下:“一般般,比起你做的差遠了?!?/br> 他這樣說,寶寧心里高興不少:“院里沒有小廚房, 主廚房離得太遠, 我不方便去,等以后有機會了, 我再給你做?!?/br> 連著七八日, 裴原都是天蒙蒙亮就走, 夜深了才回,他們一整日說不上兩句話, 來了邱府這么久, 還是頭一次,兩人可以不急不緩一起吃頓早飯。 寶寧卻有些不知道和他說些什么了。 她本就是個不太會說話的人,原先裴原主動, 她可以配合,現(xiàn)在他忙起來,兩人之間或多或少有些疏落,不如以往親近。 “我最近有點事,冷落了你?!迸嵩盟瓶闯鏊鄣椎囊蓱],放下筷子,去抓她的手,“等過了這陣子,我?guī)慊啬锛乙惶耍娨娔阋棠?,好不好??/br> 寶寧笑了下。 “我今晚盡量早點回來?!迸嵩o她剝蝦,他手法好,蝦尾巴都是完好的,蘸了醬料喂到她嘴里。 看著寶寧咽下去,裴原站起身:“我走了?!?/br> “這么快啊?!睂殞幱行┦鹕砣ニ?,看到院外頭,已經(jīng)有人來接,忽然想起什么,喚了聲:“裴原……” 裴原向后揮了揮手,與那人匯合,轉(zhuǎn)了個彎不見了。 劉嬤嬤上前,低聲問:“小夫人,廚房燉的補湯,還送不送去了?” 寶寧搖頭:“不用了?!彼驹陂T口,又看了眼裴原離開的方向,走回屋子。 其實這樣的狀況寶寧早就想到。 裴原不可能一輩子,寸步不離就陪在她身邊,陪著她鼓搗那些沒什么意義的、只有姑娘家喜歡的瑣碎東西。他是個男人,有自己的追求和事業(yè),有一些想法,他們生來就是背道而馳的。 只是沒想到來得這么快。明明前幾日,他們還會膩在一起,說些家常話,現(xiàn)在連吃飯都只是匆匆?guī)卓凇?/br> 寶寧知道,這是一個她必須去平衡,又很難去平衡的問題。 她現(xiàn)在更擔(dān)心的是裴原的身體。他對這方面好像心里一點數(shù)都沒有,不毒發(fā)的時候,他不疼不癢的,像是沒事人,但按裴原現(xiàn)在這樣的狀態(tài),什么時候突然毒發(fā),誰又算得準呢?況且,他的腿也不適合長時間的走動。 另外,還有掩藏在心底更深處的,寶寧很想忽略掉的情緒。 裴原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那么需要她了,他們不再是最開始那樣相濡以沫、唇齒相依。寶寧懂得男人的劣根性,就像她的父親榮國公一樣,她不敢確定裴原以后會不會也變成那樣,如果他真的想抬妾室來,她要怎么拒絕,她拒絕得了嗎?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寶寧想,她不會再留在裴原身邊。 阿黃低低的叫聲打斷寶寧的思路,寶寧低頭,對上它濕漉漉的眼睛。 “吃飽了嗎?”寶寧彎唇笑,俯身將它抱在懷里,鼻尖貼貼它的額頭。 劉嬤嬤道:“吃好了,今早上阿黃吃的rou糜粥,里頭還加了熟雞肝和一個雞蛋,吃了一大碗呢!” “吃得這么好啊?!睂殞幦嗳喟ⅫS的腦袋,“高不高興?” 阿黃叫了兩聲。 寶寧沒再說話。 她來了這里后,情緒一直不高,許是就像裴原說的那樣,臨走前磕了太多瓜子,有些上火,離了她的寶貝院子,做什么都提不起勁兒來了。 況且也沒什么要她做的,邱明山生怕怠慢了他們,每日都有人來灑掃送飯,她除了吃就是睡。 劉嬤嬤站在一旁,還想和寶寧說說話的,裴原囑咐過她,讓她陪寶寧解悶,但是寶寧明顯不愿開口,便就罷了。 寶寧抱著阿黃在小院里轉(zhuǎn)了一圈,看了一會石榴花,仍覺得懨懨。 直到路過柴房時看到堆得高高的木柴,終于找到事情做,遣了劉嬤嬤出去,她自己一人待在房里刻木雕。 寶寧是有些手藝在身的,原先在國公府的時候,廚房張嬤嬤家的男人是個木匠,一手木工活做的出神入化,寶寧背著姨娘和他學(xué)過好幾年。 而且她本來就手巧,能畫得一手好畫兒,還喜歡琢磨,很快就出師。 張嬤嬤說,可惜她是女兒身,若是個男子,生在村野,靠著這手藝肯定能賺大錢,討個三四房的小老婆,她是祖師爺賞飯吃。 寶寧專注手里的活兒,她沒什么想刻的,隨心所欲,一刀下去,憑著感覺刻下一刀。 一晃兩刻鐘過去,手里木頭有了雛形,是男子背影,寬肩窄腰樣子,一身玄色長袍,手里提著劍。寶寧本沒認出這是誰,仔細地瞧,木雕背影漸漸與早上時裴原離開的身影相重合,寶寧一滯,忽覺臉上一陣火燒,她怎么又想起他來了? 定是閑的! 寶寧把木雕從窗戶扔出去,又挑選另一塊不錯的木頭,這下她選好要雕的東西了,她要刻一個阿黃。 阿黃趴在窗臺上睡覺,懶洋洋的,倒是很配合,寶寧把它和院里的石榴樹聯(lián)系在一起,過了半個時辰,終于做好。 畫面唯美,石榴樹下一條睡著的狗兒。 寶寧滿意地笑,成品放在手心里,正端詳著,忽聽見身后傳來聲小女孩驚喜的聲音:“jiejie,你好厲害呀!” 寶寧被嚇了一跳,趕緊回頭,就見劉嬤嬤在捂小女孩的嘴:“七姑娘,不讓你說話的,安分看著便好,瞧你,打擾了夫人吧!” 七姑娘表情怯怯的:“嬤嬤,我不是有意的……” 劉嬤嬤忙向?qū)殞幍狼福骸胺蛉耍咀右酝瞧吖媚锶槟?,她?jīng)常來找婢子玩耍,今日瞧見你在做活,七姑娘好奇,婢子就做主留她看了會兒,還請您恕罪,我們這就走?!?/br> 寶寧笑著說了句無事,劉嬤嬤松了口氣,護著懷里的小姑娘往外走。 寶寧沒有留客,她對將軍府里的人還是有些戒備之心的。 也算不上戒備,只是不想接觸,她是個謹慎小心的人,最怕的就是惹不必要的麻煩,與將軍府的女兒交好,并不是件多有益處的事。 七姑娘看起來很難過,但是并沒多說什么,小聲沖寶寧告了辭,跟著往外走。 轉(zhuǎn)頭的瞬間,寶寧注意到她的臉,劉嬤嬤一直用寬大的袖子擋住她的臉,剛才劉嬤嬤將手臂放下,寶寧才發(fā)現(xiàn),七姑娘的右臉上竟然有很大的一塊鮮紅色的胎記。 她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子,看起來只有八九歲,這塊胎記把整張臉毀了。 也把她的自信毀了。 “唉,等一下。”寶寧鬼使神差地開口喚了聲她們。 她果真是個心軟的人,瞧見女孩子可憐的一面,就動了惻隱之心,把剛才的思慮都甩在腦后。 七姑娘看向她,眼睛亮了下,聲音細?。骸癹iejie?” 寶寧沖她招手:“你喜歡這個小玩意兒嗎?若喜歡,便送給你。” 七姑娘和劉嬤嬤歡喜地對視一眼,朝著寶寧跑過來。 有了七姑娘的陪伴,寶寧的這個下午過得很輕松。七姑娘叫邱靈雁,邱將軍正妻的小女兒,是個性子很好的女孩,綿軟的,笑起來也羞羞怯怯,只是因著臉上胎記的原因,骨子里有些自卑。 相鄰而坐時,她會坐在寶寧的右側(cè),把左臉對著她,脖頸也總是稍稍往右偏。 寶寧與她說過很多次不在意,她仍是那樣的,習(xí)慣成自然。 許是因為容貌的原因,她雖然是嫡女,但在府里并沒那么受寵愛。 寶寧覺得,她們之間,或多或少的,有一點點相似之處。 “jiejie,我的小鐲子壞了,你可以幫我修一修嗎?” 吃過晚飯,邱靈雁仍舍不得走,她在一旁看著寶寧收拾桌案上的木頭碎屑兒,躊躇半晌,小心翼翼地提出這個請求。 “什么樣的小鐲子呢?”對待這個小meimei,寶寧很有耐心,“若是玉的,怕是不行。” “金的,可以嗎?”邱靈雁睜大眼睛,“是我很小的時候,剛滿月,爹爹送的,但是前段時間,被jiejie弄壞了,刮花了?!?/br> 寶寧訝異:“這么重要的東西,你jiejie為什么要弄壞?” “是我先弄壞了她的東西……”邱靈雁委屈的吸吸鼻子,“前段時間圣上賜婚,六jiejie不太喜歡,但又沒辦法,心情很不好。我手笨,去找她玩的時候,打碎了她房里的瓷瓶,六jiejie生氣了,刮花了我的鐲子?!?/br> 寶寧嘆氣,但這是邱明山的家里事,她不好評論什么,摸了摸邱靈雁的腦袋:“你拿過來,jiejie給你看看?!?/br> 鐲子花得果真很徹底,像是被按在石頭上磨過,花紋已經(jīng)支離破碎,模糊不清,但可以看出是很奇特的花紋,像是大雁模樣,市面上難以買到。 寶寧拿著看了半晌,蹙眉道:“只能重新融了再打了。” 邱靈雁有些無措,“如果這樣的話,還能恢復(fù)原樣嗎……爹爹已經(jīng)回來了,我怕他問起這事,會罵我?!?/br> “可以將花紋謄到紙上,再刻上去,我只有八成把握?!睂殞巻枺澳阆朐囋噯??” …… 邱明山的書房里,裴原手里掂弄著周江成花了半個月時間找人鍛來的虎符,冷笑一聲,擲在地上。 “你是當(dāng)我是傻子,還是當(dāng)圣上是傻子,這種粗劣的東西,就算是個瞎子來,也能摸出是假的!我勸你還是自己向圣上請罪,丟了虎符是玩忽職守罪名,若讓人看出你弄了個假的來,那就是欺君,夷了你九族也不夠?!?/br> 虎符丟了,南蠻又籌劃著進犯,事情已迫在眉睫。在追蹤虎符下落的同時,也要考慮退路,若真的找不到,最好的辦法就是重新鍛一個,能瞞天過海最好,瞞不了,也能撐上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