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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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喜手指哆嗦地指向蘇明釉的方向,問:“殿下您瞧,那是……?” …… 季向真被劉嬤嬤請上來,走的是后門,沒人看見。 寶寧已經(jīng)等候多時,聽見上木階的聲音,急忙起身去迎,親切喚:“大姐!” 季向真聽劉嬤嬤說寶寧在等,本還將信將疑,現(xiàn)在見著真人了,她激動起來,雙手握著寶寧的:“寶寧,真的是你!你怎么到這里來了?” 寶寧邀請她坐下:“我現(xiàn)在就住在溧湖,開了間鋪子,就是如意樓,沒想著見著了大姐?!?/br> 季向真毫不懷疑,只連聲道:“真巧,真巧。” 寶寧給她斟茶,打量她神色。季向真是素凈溫和的長相,容長臉,總是淺淺笑意。現(xiàn)在臉色憔悴,已經(jīng)沒有當初美貌了,寶寧有些心疼。 季向真喝口茶水,想起什么,又問:“寶寧,你這樣拋頭露面地開店,四皇子竟然允許嗎?” 寶寧點頭:“他愿意的,還幫我張羅?!?/br> “真好啊?!奔鞠蛘媛冻鲆唤z欣羨神情。她本不愿將愁緒展露在外頭,但崇遠侯府都是外人,沒人能讓她訴苦,現(xiàn)在見著親姐妹,她憋了許久的情緒有了出口,眼眶竟?jié)u漸紅了。 寶寧心里琢磨的都是該如何將話題引向賈齡,還未開口,就聽季向真道:“寶寧,大姐真羨慕你們夫妻和睦,你不知我和世子……” 寶寧期待問:“世子怎么了?” 季向真道:“你大姐夫竟背著我和青羅坊的女子有染,還珠胎暗結(jié),竟要讓我出錢,將她抬進門!” 寶寧知道青羅坊,是裴原手下的產(chǎn)業(yè),是個成衣鋪子。 但季向真所說的又是怎么一回事呢,寶寧一時沒反應過來,她問:“大姐夫怎么會去青羅坊的?府里做衣裳竟要他親自去嗎,竟和繡娘有染了?!?/br> 季向真古怪地看著她:“什么繡娘?是個妓女呀!” 第89章 刮目 寶寧懵了。 季向真又問她:“寶寧,你怎么會認為青羅坊是成衣鋪子的, 誰與你說的?那是京城最有名的勾欄院之一, 里頭揚州瘦馬數(shù)都數(shù)不清, 出入均為達官顯貴。你大姐夫看中的那個薛芙是青羅坊現(xiàn)在的頭牌!我可真是恨, 世上為何要有這樣的地界,誘惑男人去消遣, 拆散多少恩愛家庭……” 寶寧有些不敢看季向真, 她覺得愧得慌。 青羅坊是裴原開的,拆散人家家庭, 裴原也有一份功勞。季向真說到痛處,捂帕痛哭,寶寧都不知該如何開口安慰她了。 而且,裴原竟然欺騙她!撒這種小孩子都不屑的謊! 寶寧想, 裴原若是直說, 她又不是不講理的人,也就罷了。但他掩飾什么?肯定有鬼呀! 女人的小心思被勾起來, 寶寧現(xiàn)在想到裴原, 用的都是審視的態(tài)度。他怎么在床笫上花樣那么多, 還弄了那么多小人書?都是哪里學來的呢?再瞧瞧總是和他處在一起的好兄弟魏濛,一看就不是顧家的男人, 裴原總和他在一起, 能學到什么好東西。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寶寧又想到,裴原能在這事上騙她, 別的地方就不能嗎? 季向真與寶寧相對而坐,均是沉默,各有心思。 呷一口茶,寶寧把心底那些狐疑都壓下去,她現(xiàn)在有正事的,等送走大姐,再和裴原算賬! 寶寧拿著帕子擦擦眼淚,湊到季向真身邊一點,兢兢業(yè)業(yè)地勸說:“大姐,那你現(xiàn)在打算怎么做呢,真要將那個薛芙迎進門嗎?說起來殘忍了些,但那個孩子是一定不能留的,世子的第一個孩子若是個妓子的,遭人恥笑不說,大姐往后的日子也不會太好。況且,世子成婚這么多年了,那么多姨娘妾室都沒孩子,怎么那個薛芙就有了呢?她在那樣地方過日子,每日接觸的人五花八門,也不知道孩子到底是不是世子的……” 寶寧說這話,一半是為了離間他們夫妻關系,另一半是出于真心。 她是真的替季向真覺得不值,憑她的家室容貌,賈齡不是她最好的選擇。 “寶寧,大姐不瞞你說,這些事,我都想過?!奔鞠蛘鎳@氣,“但又有什么法子呢?我總不能與他和離吧。我嫁他那么多年了,年華已去,就算狠了心再嫁,說不準嫁的男人還不如世子,又要受人的閑話。到那時,我該如何自處呢?” 寶寧握住她的手,關切道:“大姐這話就說錯了,一婚更比一婚高!你看蜀漢時候劉備的吳皇后,曹丕的甄皇后,還有漢景帝的王皇后,不都是二嫁的!大姐既然已經(jīng)預見以后是個火坑,不急著跳出去,難道還想著怎么被烤死才不會更疼嗎?” 季向真被她“一婚更比一婚高”的奇怪言論震撼住了。 她緊拽著帕子,訥訥無言,寶寧握著她手腕,目光灼灼,思忖片刻,繼續(xù)道:“大姐,你別怪我多嘴,我覺著,世子的世子之位或許難保!” 季向真的心弦被她勾住了,輕聲問:“這話怎么說呢?” “世子他不能生呀!”寶寧顧不得談論這樣話題的羞澀了,她欺身挨近季向真,與她分析,“大姐,你與世子成婚已經(jīng)四五年了,世子的姨娘通房還是那樣多,世子正值壯年,他夜夜笙歌,但是一個孩子都沒有。難道說,這些女人都有問題嗎?” 季向真怔?。骸暗?,但是……”她不知如何辯駁,寶寧說的是對的,甚至大家都這么說。她暗地里也想過,但被寶寧這樣赤裸裸擺在明面上,她還是有點接受不了。 寶寧道:“大姐你看,世子他許是有隱疾,但他又不去治,他很難有孩子了。不,他有孩子,那個薛芙有孕了,肚子里的孩子不知道是誰的,以后卻要進門,她的孩子頂著崇遠侯世子長子長女的名號,由你來養(yǎng)。你養(yǎng)著不是自己親生的孩子,還得捧著一個出身煙花地的女人,以后那孩子和女人得勢了,還有你什么好果子呢!” 季向真更加無言了,她從前安靜沉默的meimei怎么現(xiàn)在這么能說,一句句都戳她心坎里。 寶寧繼續(xù)道:“如果那個孩子出了什么意外,那就更慘了,世子一輩子都沒孩子,那他還能承爵嗎?崇遠侯肯定不會同意的!到不久之后,他的世子位或許就要被剝,那時候大姐就更是什么都沒有了。世子若愛你,你們琴瑟和鳴過著粗茶淡飯日子,倒也快活,但他又是那樣風流性子!大姐,我真是替你覺得不值呀!” 寶寧緊張地盯著季向真的神情,見她從愁苦到震驚,再到愁苦,最后慢慢變得堅定。 寶寧松了一口氣。 她第一次做這樣哄騙人的活兒,表現(xiàn)得很激動嫻熟,但手心里已經(jīng)緊張地浸滿了汗。 季向真道:“寶寧,我知道,我不能繼續(xù)這樣沒出路的婚姻。拖得越久,我最后一點優(yōu)勢都會被時間抹平,等我容貌都不再了,豈不是真的萬劫不復了!但是……我沒辦法向爹爹和母親交待呀!母親已經(jīng)很責怪我了,說我沒有為世子誕下一兒半女,我若回國公府,也是沒有好日子的……況且,誰又愿意再娶我呢?” 寶寧心頭一跳,暗道,機會來了! 寶寧動作一頓,面色變得猶豫,好像有難言之隱似的:“大姐,聽說世子前段時間剛接到任命,做了奉車都尉?” 季向真點頭:“小官而已,沒有幾個俸祿?!?/br> “但這官職重要得很呀!我還聽說……”寶寧說了一半,搖頭嘆氣,“罷了,還是不說出來讓你煩心了?!?/br> 季向真著急了:“寶寧,你這話說一半,不是用貓爪子撓大姐的心嗎?快說吧!” “我聽說,世子與太子走的很近……”寶寧壓低聲音,將裴原曾和她講過的張良刺秦的故事,又和季向真講了遍。 看著她愈發(fā)驚訝不安的神情,寶寧道:“大姐,這些事,我本不想多嘴的,但我們是姐妹,你的安危就是我的安危,你的榮辱也是我的榮辱。若世子真的失足釀成大錯,大姐面對的就不是婚姻幸與不幸的問題了,而是生死之關!” 季向真回想著賈齡種種舉止,越想越覺得心驚。 其實季向真隱隱有感覺,寶寧今日的話都是意有所指,想要勾著她往某個方向走,但她就是抗拒不了,她覺得寶寧說的都很對。 慌亂之下,寶寧成了她唯一的主心骨,季向真焦急看著寶寧問:“那,如果這是真的,我該怎么辦呢?” 寶寧搖頭道:“我也只是女眷而已,這樣朝廷大事,我沒有辦法?!睂殞幉桓以倮^續(xù)拋誘餌了,季向真是個很聰明的人,她只是暫時心亂了,才會順著她的意思走。寶寧知道,她若再窮追不舍,季向真立刻就會反應過來,前功盡棄。 季向真目光落在茶盞上,像是在出神。 寶寧道:“大姐,你不要著急,這些都是些不靠譜的猜測而已,我相信世子不會這樣愚蠢的。但如果萬一是真的,大姐還是早早離開他的好,這并不是背叛,是忠君,是對的?!?/br> 說完,寶寧忽的笑了下。 季向真問:“在笑什么?” 寶寧道:“我剛才想起離奇的事情,如果這事真的是真的,大姐若在清君側(cè)的時候出一份力,圣上怎么會虧待你?我甚至還想,這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到時圣上會給你誥命,給你賞賜,還要什么丈夫呢。順心順意,無人敢惹,生活美哉?!?/br> 季向真也微微笑了:“如此說來,倒也是對的?!?/br> 寶寧不再和她說這個了。吃些茶點,再看眼窗外天色,已經(jīng)過午了。季向真起身告辭,寶寧送她。 臨別時候,寶寧牽著她的手,依依惜別道:“大姐,從小你便對我好,即便出嫁了,我也惦念你。我知道你身邊沒什么貼心人,若有話,便告訴我,有事,也來尋我。四皇子待我好,你是我的親jiejie,有什么麻煩,他定會出手相助的?!?/br> 季向真感動道:“我記著了?!?/br> 她上了馬車,與寶寧招招手,啟程向西回家了。 寶寧頓時像是脫力一樣。她覺得裴原真是不容易,打仗時候攻城很難,交友時攻心更難,每天都要心力交瘁。 寶寧回想著季向真的神情,是在她意料之中的,那她今天,應該算是成功了吧? …… 劉嬤嬤扶著她胳膊,往樓上走。轉(zhuǎn)過樓梯拐角,便對上裴原笑意滿盈的眼。 剛才屋里的后半程對話,裴原聽了個大概,他本沒對寶寧報什么希望的。當初寶寧和他解開心結(jié),裴原高興的也是她愿意接納他所做的事,從沒對寶寧對他事業(yè)有所助益抱有幻想。但今天,裴原實在是對她刮目相看了! “我們家寧寧可真是長臉!”裴原拉著寶寧的手進屋子,反手帶上門。 他從袖子里往外抓糖,一顆杏仁糖,剝了糖紙送進寶寧嘴里。 裴原滿心歡喜,根本沒注意到寶寧變化的眼神,他岔開腿坐在椅子里,摟著寶寧放到大腿上,他們面對面坐著。 寶寧又想起來青羅坊的事了,她生氣,但沒那么狠心,還想給裴原一個機會。 “晚上想吃什么?”裴原掐她臉頰,親一口寶寧被掐的嘟起的嘴,“我?guī)阆吗^子去?咱們還沒下過館子呢。” 寶寧道:“我想買衣裳了。” “嗯?怎么突然想起這個?”裴原頓了下,他沒多想,道,“好啊?!?/br> 裴原逗著寶寧玩。他看寶寧現(xiàn)在嚴肅的樣子可愛極了,把手指伸到她的嘴里,攪和著她的舌尖,還有舌上圓圓的糖。 “怎么回事兒啊寶兒。”裴原用指肚摸她的小尖牙。 他像是逗貓兒一樣,玩得興起,對將要到來的危險毫無所覺,語氣調(diào)笑地問寶寧:“怎么看著不高興了?” 寶寧道:“我們?nèi)デ嗔_坊買衣裳吧?!?/br> 裴原愣住,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尷尬,隨即又變得漫不經(jīng)心:“那家衣裳不太好,不去那,換一家,隨你挑。” 寶寧問:“青羅坊真的是衣裳鋪子嗎?” “當然?!迸嵩隙ǖ氐?。 他問:“你怎么還記得這家店?它生意不好,我準備讓它倒閉了,以后不要再提了?!?/br> 聽了他回答,寶寧眼中怒火熊熊,牙關猛地閉合。 裴原手指還留她嘴里,被咬的痛叫出聲:“屬狗的嗎,還咬我?” 寶寧搖頭甩開他的手,緊接著一口將嘴里的糖吐他臉上,掐著腰道:“好啊裴原,你果真是在騙我!” 作者有話說:裴原:天涼王破 寶寧:晚了! 注:“天涼王破”,是網(wǎng)絡流行詞語,即“天涼了,讓王氏集團破產(chǎn)吧”的縮略形式。(來自百度百科) 第90章 有車嗎 裴原手指火辣辣的疼,低頭一看, 牙印深深。 他故作鎮(zhèn)定地抬手, 把臉上沾著的糖抹下來, 重新包進糖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