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被粞韵乱庾R搖頭，想了想，又補充道，“謝謝?！?/br>
    他確實沒什么胃口，勉強(qiáng)吃了點就不想繼續(xù)了，午后在房間里看了半小時書，覺得又累又沒有困意，倚在窗邊發(fā)呆。

    俞明燁不在，他在這里無事可做，又因為發(fā)情期沒過不能回學(xué)校，大腦放空的時候便忍不住開始想昨天的事情。

    俞明燁說的“表態(tài)”，其實他明白是什么意思，這是對方在給他承諾，至少短時間內(nèi)他們的關(guān)系不會變。但霍言不想要這種表態(tài)，即使去了昨天的酒會，見到了俞明燁的長輩，他在別人眼里也只是個上不了臺面的掛件，誰也沒把他當(dāng)回事。

    他是在和俞明燁交往，不是做給什么人看，這樣的表態(tài)他確實不需要。

    而且他跟俞明燁去參加這種酒會，做的是跟助理一樣的事情，又有什么意義呢？

    本來就是助理做的事，何必讓他去？

    俞明燁可能認(rèn)為他應(yīng)該為此感到高興，但霍言實在高興不起來。

    他在房間里呆到下午，俞明燁回來了，帶了幾個人，開始在二樓不知鼓搗什么。霍言在陽臺上看了一會兒，俞明燁似有所覺，抬頭來看他。

    “下來?！彼麑粞哉f。

    霍言沒動彈，問他要做什么。

    俞明燁沒說是什么事，只道：“下來再說?！?/br>
    霍言這才慢吞吞地下去了。別墅二樓幾乎是閑置的，好幾個房間空著，霍言先前也沒怎么來過，這是第一次到走廊盡頭的房間來。俞明燁帶來的人正往里面搬東西，他看了看，里頭還立了個畫架，和他放在學(xué)校畫室里的幾乎一模一樣。

    俞明燁還站在陽臺上，他走到對方身邊，又回頭看了忙碌的人一眼，重復(fù)自己剛才的問題：“做什么？”

    “給你弄個畫室，”俞明燁道，“免得你在這里無聊?！?/br>
    霍言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落地窗里的畫架，伸手拽拽俞明燁的衣角，后者扭頭和他對視，他便伸出手來，示意俞明燁抱他。

    俞明燁沒拒絕他的要求，先把他抱過來，然后才問：“不生氣了？”

    霍言只有在發(fā)情期才這么黏人，趴在他肩上想了想，搖搖頭。

    “昨晚睡得好不好？”

    “還行?！?/br>
    俞明燁笑起來：“還去隔壁睡嗎？”

    “不去了，”霍言說，“你的床舒服。”

    第3章

    霍言偶爾會盯著俞明燁看很長時間，目不轉(zhuǎn)睛的那種，久到俞明燁都結(jié)束工作了，他還在旁邊盯著對方看。

    他穿著寬大的T恤和短褲，褲管里伸出又細(xì)又直的兩條腿來，隨意盤著腿坐在地毯上。俞明燁伸手抓住他的一邊腳腕，霍言才回過神來：“工作結(jié)束了？”

    俞明燁的長相無疑是非常出色的，輪廓深刻，嘴唇有些薄，眼窩微陷，眼睛格外深邃，混血痕跡不明顯，但確實存在——他外婆是德國人，他是在國外長大的，霍言還跟著去過一次他外婆的故居?；粞钥偸嵌⒅?，因為他低頭時看不清眼神，會有種難以言明的溫柔感。

    平時幾乎看不見的那種。

    他氣質(zhì)太冷硬，渾身上下寫滿生人勿近，無論誰看了都覺得不好相處，霍言第一次見他也想繞路走。但他長得實在好看，霍言忍不住又盯著他多看了兩眼，結(jié)果被抓個正著。

    當(dāng)時他躲在畫室里畫自己要參加比賽用的畫，改了好多稿都不滿意，以至于連系里通知一定要出席的慈善活動也沒去參加。俞明燁給他們學(xué)校捐了款，主任帶著他來參觀校園，自然免不了看看得過設(shè)計獎的藝術(shù)樓。

    結(jié)果恰好在畫室里撞見逃掉宣講會的霍言。

    正好是傍晚，從畫室大大的田字格窗戶里能看到落日的軌跡，夕陽余暉從窗口蔓延進(jìn)來，給盤腿坐在角落里畫畫的男孩子添了幾分迷人的顏色。

    霍言抬頭看了他們一眼，拿筆的手頓了頓，原本還在疑惑為什么會有人來參觀畫室，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后又覺得理虧，下意識地想要低頭。

    但俞明燁長得實在好看，在一群人中鶴立雞群，他低頭后又忍不住悄悄抬眼去偷瞄，結(jié)果被逮個正著。

    男人沒管系主任有些尷尬的臉色和“這是我們油畫系學(xué)生在準(zhǔn)備比賽”的解釋，嘴角噙著一點笑意問他：“是不是打擾你了？”

    被抓包的霍言愣了愣，搖搖頭：“……沒有?！?/br>
    他原以為自己會被劈頭蓋臉教育一頓，沒想到對方反而問他有沒有被打擾。俞明燁這張臉在新聞上出現(xiàn)的頻率高到連霍言都認(rèn)識，只是沒留意今天的宣講會主角是他，所以壓根沒想到要去參加?，F(xiàn)在看到本人，他忍不住想，這人真是很不上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