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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O白夜做夢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53

    “其實我好像不應(yīng)該來。”他看著墓碑上燕虹的黑白照片小聲說,“如果你還在,聽說我和俞明燁在一起,會不會覺得我有點壞?”

    當(dāng)初他進燕虹的畫室時,曾經(jīng)因為性別問題耽誤了很長時間,也把自己的顧慮告訴過燕虹。對他的態(tài)度燕虹是欣賞的,也配合他統(tǒng)計了畫室里其他人員的性別比,確認沒有alpha才通知他去做助手?;粞栽诋嬍依锎袅艘荒甓啵嗪缫恢睕]有招收alpha員工或其他助手,而且處處照顧他,連其他助手都私下對霍言說過,覺得燕虹對他好得有點過分。

    然而等霍言去問她時,她又只是說:“我不希望你因為這份工作作出違心的選擇,所以盡心去維護你的顧慮。”

    好像處處維護一個助手是她應(yīng)該做的事情似的。

    霍言不想她因為這件事受影響,也不愿意承她太多情,盡可能委婉地勸說道:“您沒必要這樣。這只是我個人的意愿,不應(yīng)該影響別人——實在不行,我可以辭去助手的工作,沒關(guān)系的?!?/br>
    他本意是不想因為自己讓燕虹的風(fēng)評受損,也不想太過麻煩自己尊敬的師長,燕虹的助手這份工作他得來不易,要說舍得就這么放棄是不可能的,這么說多少有點賭氣的成分在。而直到現(xiàn)在,霍言還記得自己說那番話時燕虹的反應(yīng)。

    她一向是欣賞霍言的,面對這番說辭卻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點不贊同的神色來。

    “你不想被另一個人主導(dǎo),這是好事,任何人都應(yīng)該是獨立的個體。但你太拘泥于這一點,有些時候也要學(xué)會遵從內(nèi)心,別被無謂的‘原則’影響自己的選擇?!?/br>
    霍言怔了怔,沒想到她會說出這么一席話來。

    唐聞走了以后,他行事全是倚賴自己的判斷,又因為性格問題多少吃過一些虧,直到到了燕虹這里,才像是終于找到了合適的去處,沒再像之前一樣碰壁。他幾乎以為以燕虹是不會生氣的,可這會兒他才知道,燕虹不是不會生氣,只是生氣的方式和他理解的有些不同。

    她伸出手來溫柔地摸了摸霍言的腦袋,剛才那點嚴(yán)肅一下就煙消云散了,卻還不忘叮囑道:“你是完全自由的,可以不受任何人影響,但也不要時刻想著自己會影響別人——所有人都有自己的選擇,你只需要做好自己,好嗎?”

    現(xiàn)在再想起這番話,霍言心里很不是滋味,不知該說些什么才好。

    燕虹對他的好是毋庸置疑的,這份好是出于同情還是別的什么他不知道,但她施恩不圖報的確是事實,他會永遠記得對方的好。

    ……以至于對俞明燁說出“你咬我吧”這種話以后,他首先想起的不是別人,是為了遷就他的任性需求不雇用alpha的燕虹。

    “對不起?!彼J真地向燕虹的墓碑道了個歉,“我……選了一個不合適的人。”

    僅僅從是否適合作為伴侶的角度看,俞明燁無疑是優(yōu)秀的,可現(xiàn)在多了這些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霍言突然意識到,或許他應(yīng)該做的不是讓俞明燁標(biāo)記他,而是遠離俞家,再也不跟他們產(chǎn)生任何交集。

    可燕虹當(dāng)然不會回應(yīng)他的道歉,墓碑上那張照片還是那樣,雖然在笑,但只是一張沒有溫度的照片,和夜風(fēng)一樣冷冰冰的,再不會對他說話了。

    霍言在墓前坐了大半個小時,再出來時天還是黑的。凌晨三四點正是最安靜的時候,他推開鐵門發(fā)出有些刺耳的吱呀一聲,驚起了旁邊樹林棲息的幾只鳥,撲扇著翅膀飛遠了。

    還是那個管理員,揉著眼睛從窗口探出頭來跟他打招呼:“走啦?”

    “嗯,”霍言把燒紙花用的盆還給他,道了聲謝,“辛苦了?!?/br>
    管理員把盆隨手放在地上,見他兩手空空地來又兩手空空地準(zhǔn)備走,忍不住好心道:“下次別晚上一個人來了,不安全。”

    這墓園在郊區(qū)僻靜的地方,本來人就少,夜里更是除了他這里以外一個人也沒有,原本晚上是不開放的,可他看著霍言一個人失魂落魄地過來,又不忍心不讓他進去,最后還是聊了兩句把人放進門了。見霍言在里面呆了一陣好多了,他覺得挺高興,卻也不希望再看到小孩兒夜里再一個人跑到這地方來了。

    霍言原本打算就這么頂著殘余的一點夜色回城,聽他這么說,又忽然停下了腳步,回頭問:“你一直是一個人在這里守夜嗎?”

    管理員愣了愣:“是啊,夜里沒人,一個人就綽綽有余啦?!?/br>
    “不害怕嗎?”霍言問。

    他這才明白霍言是什么意思,擺擺手道:“嗨,里面躺著的都是別人的家人,我替他們照顧一下,有什么好怕的。”

    “那為什么換成我就覺得不安全呢?”

    “里面黑乎乎的,你不害怕?”

    霍言搖搖頭,沒再說什么,往停車場去了。

    管理員日日夜夜守在這里都不怕,他當(dāng)然也沒什么好怕的。像他說的,里面躺的都是別人的親人,他也只是來看望自己敬重的長輩而已,在里面呆一會兒能有什么事呢?

    他心里覺得無所謂,可上了車才發(fā)現(xiàn)完全不是這么回事。許瑤笙快把他落在車上的手機打炸了,霍言拿起來看時足有二十個未接電話,一眼掃去全是同一個名字。

    他隨便點了其中一個未接來電回撥過去,那邊幾乎立刻就接了起來:“怎么不接電話,你跑哪去了?”

    “我……”霍言被他火急火燎的態(tài)度嚇了一跳,看了眼車窗外的墓園大門,遲疑道,“借你的車來掃個墓,怎么了?”

    許瑤笙長出一口氣:“那你得跟我說一聲啊,還以為你干什么去了,沒來店里又沒在家里,把我嚇一跳。”

    他有心思關(guān)心這啊那的,聽起來是沒什么事了,霍言問:“跟江聲和好了?”

    許瑤笙被他噎了一下,本來想說什么也忘了,不情不愿道:“……算是吧?!?/br>
    霍言想了想,把剛才管理員教育他的話改了一下,搬過來教育他:“以后別跑到奇奇怪怪的地方去看脫衣舞了,不安全?!?/br>
    “我也不知道會有脫衣舞看啊,以為就是主題清吧呢?!痹S瑤笙的重點徹底被他帶偏,轉(zhuǎn)而說起了別的八卦,“對了你知道嗎,我昨晚聽人說,那個清吧是俞家的產(chǎn)業(yè)哎,還挺賺錢的,在點評上排名杉市第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