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他不懂,所以他只覺得, 我老是被人發(fā)小廣告,就尼瑪很邪門。 后來他發(fā)現(xiàn),只要跟穆凌結(jié)伴上街, 就幾乎沒有人再來sao擾他。 這肯定是有原因,經(jīng)過縝密的推理,真相只有一個,那就是—— 穆凌辟邪。 現(xiàn)在這個辟邪神器不在, 裴航一個人上街, 又回到了過去那種邪門的狀態(tài)。 比如此時, 他買了吃的, 正在路邊長椅上啃漢堡,腮幫子鼓鼓的, 就像當(dāng)初剛?cè)肼毺烊A一樣, 渾身散發(fā)出小白花的氣息。 吃到一半, 路那頭來了個普普通通戴帽子的女人, 禮貌地對他說:“帥哥你好,問您一個問題,您了解過………” 裴航說:“天父?” 女人說:“什么, 我說的是耶穌?!?/br> 裴航:“抱歉,你繼續(xù)?!?/br> 女人掏出一個基督教宣傳手冊,端端正正地擺在他面前,虔誠地發(fā)問:“您——有信仰嗎?” 裴航:“我信仰共產(chǎn)主義?!?/br> 女人說:“那要不要聽我介紹一下基督教?” 她拿出一個小錄音機(jī),摁下播放鍵,頓時《哈利路亞》的旋律回響在裴航耳畔。 裴航拿出手機(jī),跟她對著放《國際歌》,堅定地說:“在我們無產(chǎn)階級的國度,沒有什么信仰比得上馬克思的光輝?!?/br> 女人:“…………” 女人只得說道:“那么愿上帝保佑你——希望您不要介意?!?/br> 裴航禮貌地說:“謝謝,不管怎樣,多一個人關(guān)心都是好事?!?/br> 女人把宣傳冊收回去,遠(yuǎn)離了這個不正常的人類。 他吃完漢堡,把包裝扔進(jìn)垃圾桶,又去書店——他們出門前穆凌本想自己做飯,裴航勸攔不住,哄他先出來解決一頓,買點(diǎn)烹飪書籍回去慢慢研究。 雖然這人自己半途跑了,但已經(jīng)說好了的事,他自己一個人仍是跑來買書。 他在書架前流連的時候,一個穿西裝打領(lǐng)帶的男人走了過來,說:“先生,打擾一下?!?/br> 裴航:“你也要傳教嗎?” 男人說:“什么?不是,我正在做一個社會調(diào)研,請問您是學(xué)生還是上班族?” 裴航:“上班?!?/br> 男人說:“那您可以了解一下我們新*方的網(wǎng)絡(luò)直播課程……請問您是做什么的?” 裴航對付這種人已經(jīng)很有心得了,說:“在學(xué)*網(wǎng)上做網(wǎng)絡(luò)直播老師?!?/br> 男人:“……打擾了?!?/br> 裴航買了家常小菜一百式,又挑了幾本攝影書,后邊一個年級相仿的小男生忽然很激動地說:“你是……您是傳說中的裴航學(xué)長嗎?” 裴航:“???” 裴航:“什么傳說中?” 男生敬畏地說:“因為我知道您的時候您已經(jīng)畢業(yè)了,只有您的傳說還留在校園論壇上。” 裴航回想起了最后一次上學(xué)校論壇頭條,被穆凌和烏蘭巴爾思述倫雙雙支配的恐懼。 他說:“不是,都過去多久了,怎么還有人記得這事,熱度還沒退嗎?” 男生說:“哦,是最近系花肖珊珊談戀愛了,有人把她之前的緋聞對象,也就是您的帖子給頂上來了?!?/br> 裴航:“……………” 他心想,這屆大一真是有毒啊。 男生以為他不相信,手忙腳亂掏出學(xué)生證,以證明身份,又說:“我是你同專業(yè)的學(xué)弟,幾個月前在論壇上看見學(xué)長………” 裴航死亡凝視他。 學(xué)弟訕訕地轉(zhuǎn)移了話題:“學(xué)長工作了吧,現(xiàn)在做什么呢?” 裴航一亮手里的專業(yè)書,說學(xué)攝影,拍濕地。 學(xué)弟:“…………” 學(xué)弟艱難地問:“拍師弟的什么?” 裴航:“拍濕地的鳥?!?/br> 學(xué)弟收好學(xué)生證,走了。 裴航買好書,開始往回走。 “游泳健身了解一下?” 他長嘆一口氣,不說想念穆凌,只想知道,一個電話叫走總裁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裴航想追殺他,千千萬萬次。 他側(cè)身讓開幾乎懟到眼皮底下的傳單,不屑地瞥一眼傳單小哥的身板,繼而撩開衣服,秀出分明的腹肌。 但是他忘了,上面還有曖昧的紅印。 小哥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把傳單拿開,然后請出手機(jī),說:“加個好友,有空一起玩啊?!?/br> 裴航說:“這不太合適吧?!?/br> 小哥看他的眼神變得十分熟悉,就是那種……在看一朵嬌花的眼神。 小哥說:“剛才都沒注意到,你長得挺標(biāo)致的?!?/br> 裴航說:“剛才我也沒注意到,你長得挺隨機(jī)的?!?/br> 他柔聲說:“我是1,你知道1是什么嗎?” 裴航:“汪?” 小哥:“…………” 他倆人面面相覷。 裴航就那么無辜地望著他,搞得對方也摸不清他是不是在裝傻。 一片陰影籠罩了下來。 烏蘭巴爾思述倫人高馬大,一手?jǐn)堉岷降募绨颍皇志従徴履R,露出一雙攝人的藍(lán)眼睛。 他氣定神閑地對那小哥說道:“不好意思,他有主了?!?/br> 裴航:“………………” 小哥:“……………………” * 裴航一字一頓地跟周湮說:“我臟了?!?/br> 周湮說:“男人被摸一下肩膀算什么?” 裴航說:“燕倫給我講了一點(diǎn)穆凌以前的手段,我現(xiàn)在很方………你大伯會不會把我被碰過的肩膀卸掉?” 周湮:“你想什么呢,我大伯又不是黑|社會。” 裴航:“什么,他不是嗎?” 周湮:“他要真是黑幫大佬,第一件事肯定是把你的嘴縫上?!?/br> 裴航想了想,感覺還真有這種可能,他決定換一個問法:“如果燕倫要對我欲行不軌,你大伯會怎么做?” 周湮果斷地說:“卸掉燕倫的手?!?/br> 裴航一臉嚴(yán)肅地問他:“所以,他真的不是黑幫大佬?” 穆凌晚上不回來,裴航跟烏蘭巴爾思述倫在外邊耗時間。 他問那家伙怎么又回來了,穆凌明明說他自己回帝都了。 烏蘭巴爾思述倫說:“這邊清凈,人還有意思,我超喜歡這里的。” 裴航說:“你是不是在帝都受了什么刺激,讓本來就神經(jīng)的你變得更加神經(jīng)了?!?/br> 烏蘭巴爾思述倫啃著漢堡,告訴他:“我家連續(xù)三代晚婚晚育,三十多成家不算晚,四十歲生育也正常,這就導(dǎo)致到了我這一代,面臨著很嚴(yán)重的問題?!?/br> 裴航滿心里只有八個字:“從小缺愛,長大變態(tài)?!?/br> 烏蘭巴爾思述倫說,他家族人丁興旺,他爸有六個大爺,他外曾祖母最小的姑娘就比他大姨大三歲,層層累積下來,以至于到了他這一輩,有一堆年紀(jì)比他大幾輪,卻還要喊他爺爺?shù)挠H戚。 烏蘭巴爾思述倫說:“每次我回家,就會看見一群頭發(fā)花白,滿臉皺紋的老頭把我圍起來,爭著喊我爺爺。” 烏蘭巴爾思述倫說:“那感覺,就好像我是打葫蘆山來的喇嘛?!?/br> “而他們,就是一群金剛葫蘆娃?!?/br> 裴航給他滿上了一杯可樂。 烏蘭巴爾思述倫說:“我這次來,又給你帶了禮物?!?/br> 裴航不想再看見旺仔那雙白眼。 烏蘭巴爾思述倫說:“是個活物,穆凌又養(yǎng)龜又養(yǎng)貓,我給他再添個丁?!?/br> 裴航說這個可以有。 然后他收到了烏蘭巴爾思述倫送的虎皮鸚鵡,會說話的那種,拎回家路上喊了他一路爸爸。 裴航把鸚鵡安置在三樓小陽臺上,告訴周湮:“我要是再收燕倫任何禮物,就從這兒跳下去,一頭扎進(jìn)灌木叢里?!?/br> 第30章 人間疾苦 穆凌不在的這天夜晚, 裴航醒了三次。 第一次是睡前水喝的太多,活活憋醒。 第二次是貓?zhí)稍谒樕? 被厚實(shí)的貓毛悶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