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肖珊珊:“沒談過?!?/br> 裴航:“沒談過就……跳到那個嗎?” 肖珊珊說:“因為他覺得我不該是這個世界的人?!?/br> 裴航:“咋, 你們還相約穿越?” 肖珊珊面無表情地舉起了電鋸,裴航示意她繼續(xù)說。 她便接著說道:“我們也認識快半年了,你應該也知道,我確實有精神方面的問題?!鳖D了頓,又道,“就算你自己沒察覺到,你身邊的朋友,尤其對象,也應該提醒過你,我和正常人不太一樣?!?/br> 裴航收斂了玩笑意味,認真說:“我從來沒有覺得你哪里不對頭?!?/br> 肖珊珊不為所動地說:“因為你太容易把人往好處想了,這樣其實很危險,就像你上次過敏那樣?!?/br> 裴航:“別提那事,我已經(jīng)快忘了?!?/br> 肖珊珊說我記得,你是為了我。 但她眼底毫無感謝之意,看過來的眼神不冷淡,卻也不寒涼,總之并沒有過多的情緒。 裴航突然想起周湮的話。 他說肖珊珊有情感冷漠,看起來正常,但也許是潛在的反社會。 被她揍過的人裴航就知道一個楊崢,他后來怎么樣了也沒有特意去關注,只聽說是因為某些原因休學。但周湮證實過,他被肖珊珊打得不輕,完全就是下了死手。 而肖珊珊提起這件事,沒有對這個人表現(xiàn)出一絲一毫的感情傾向,她既不厭惡也不同情,只是說:“就是那一次,燕倫發(fā)現(xiàn)我潛藏的暴戾性格,他送給我電鋸就是這個原因。從小到大,醫(yī)生都要求我克制破壞欲,只有他在看穿我之后,鼓勵我釋放這種欲望?!?/br> 她微微地嘆了口氣,說:“不管是飆車,跟蹤,還是其他什么危險的事,我理智上明白這不是好事,但克制不住那種沖動——因為我本能地想要尋求刺激,我喜歡危險。正常社會的一切無法引動我的興趣,能保持良民的身份到現(xiàn)在,只不過是把注意力放在了暴食和運動上。” 她把煙塞進嘴里,吸了一口,才發(fā)現(xiàn)煙早已燃盡,只剩焦黃的煙頭夾在兩指之間。 肖珊珊把煙頭丟出去,對裴航說:“我并不知道燕倫是什么想法,我對他沒有感覺,但我們是同類。” 那一瞬間,裴航突然想通了過去的某些細節(jié),比如烏蘭巴爾思述倫和肖珊珊之間表面上并沒什么聯(lián)系,但這兩個人又莫名其妙地很熟,而這種熟悉又帶著一種疏離和克制。 他一直沒有意識到不對勁,也正因為在這件事上,烏蘭巴爾思述倫表現(xiàn)出了和他人設不符的克制,仿佛對肖珊珊并沒有更深一層的興趣。 但現(xiàn)在不是他回憶的時候,裴航說:“你很冷靜,我想這些話你一定是考慮清楚了才會說出來,我不會勸你,因為你自己心里已經(jīng)有了打算?!?/br> “沒錯,”肖珊珊贊同道,“誰都不會改變我的想法,謝謝你沒有自以為是地勸說我?!?/br> 裴航苦笑:“你的謝謝也太嘲諷了?!?/br> 肖珊珊說:“請相信這是我最具善意的表達方式了,冷漠是我的天性,我也曾與它斗爭到抑郁,那段經(jīng)歷讓我明白真正的敵人只有自己,而其他人什么都不說才是最好的方式。” 裴航沉默一下,說:“你這話其實挺傷人的。” 她笑了笑,還是毫無波動的樣子,說:“善良的話語多簡短都不廉價,但沒有用,我已經(jīng)失去了獲得正面情感的能力。抑郁是一種太通透太絕望的狀態(tài),它的可怕之處在于,明明感受得到四面八方而來的善意,但也無比清醒地知道那都沒有用。既然沒用,我當然會不耐煩?!?/br> 裴航嘆息:“我還是不能理解?!?/br> 也許確實只有烏蘭巴爾思述倫才是她的同類,但…… “但你最終沒有答應他,”裴航說,“童雅很可愛,看來你還是選擇做個良民?!?/br> 肖珊珊不可置否,說:“穆先生來了?!?/br> 裴航回頭,車門被拉開來,穆凌就像上次把他從烏蘭巴爾思述倫車里拖出來一樣,再次扯著他的胳膊,把他從車里拽了出來。 裴航還沉浸在肖珊珊的驚天巨瓜里頭,手臂上傳來的疼痛讓他眉頭一皺,本能地想要抽出去。 穆凌說你再動一下試試。 裴航被他吼了一下,有點委屈:“你干嘛?” 穆凌說:“你問我干嘛,我還想問你,為什么不發(fā)消息?” 裴航:“……………” cao,聽八卦聽得太投入,他忘了每隔五分鐘給穆凌發(fā)語音確認平安。 他聲音立馬就小了下去,說我錯了。 穆凌看上去快要氣瘋了,但此事可大可小,真的追究下去也算不了什么,不能出盡總裁的一口惡氣。 泄憤似的把車門用力一甩,頓時濃厚的煙味撲面而來。 穆凌正愁找不到理由碰他的瓷,當即指著車對他咆哮:“你還偷偷摸摸抽煙!” 裴航:“………………” 裴航說:“不是我,是她?!?/br> 穆凌直接咬上他的唇,兩人沉浸而投入地熱吻一番。 然后穆凌推開他,冷冷地道:“你抽了?!?/br> 裴航:“…………… * 連戎趕到現(xiàn)場看見的就是這副畫面。 穆凌背對所有人,抱著手不知在看向何方。 而他桀驁不馴的弟弟正蹲在穆凌腳邊,仿佛一只被拋棄的大型動物,可憐兮兮地有一下沒一下地去扯總裁的褲腿。 謝一云隨著他出來,看見這場面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周湮看到這一幕就瞎了,捂著臉說:“這個小可憐是誰,他肯定不是把我抽進貓籠的那個抖s,到底是這個世界變得荒誕了,還是我的三觀違規(guī)搭建了?” 童雅從另一輛車上下來,她沒管那兩個人,目標明確地沖過去把看戲的肖珊珊拖了出來。 “肖珊珊!”她叉著腰,中氣十足地大吼,“你又背著我抽煙?!?/br> 肖珊珊立馬甩鍋,說:“是裴航抽的,不關我的事。” “煙頭還在地上?!蓖耪f,“別想騙我?!?/br> “我又瞎了,又瞎了?!敝茕卫^續(xù)說。 謝一云看著他,憐憫地說:“你還是到那邊去吧,人狗殊途,這里不太適合你。” 裴航一回頭看見這么一大幫人,差點沒背過氣去,說:“怎么來了這么多人,我們本來只是想悄咪咪地探底而已啊?!?/br> 謝一云說:“我倆從酒會上溜來的,那邊太無聊了,不如過來看熱鬧?!?/br> 裴航:“……………” 裴航:“既然人都到了,那我們就走吧,別鬧了?!?/br> 穆凌沒理他。 裴航回頭求助:“謝總,你勸勸他?!?/br> 連戎說:“他不會勸的?!?/br> 裴航:“???” 連戎說:“因為我們就是想來看你們吵架的。” 第33章 人性的淪喪(倒v結(jié)束) 裴航想搞場外求助。 但他的社交關系基本都在這里了。 而且大家比起幫忙, 更想看熱鬧。 最后童雅看不下去,悄悄對他建議, 抱住穆凌,把他壁咚在墻上, 摁著親他——態(tài)度要霸總一點。 裴航覺得有些智熄,說, 人家是貨真價實的總裁,我怎么敢去壁咚他。 穆凌看見他又和妹子咬耳朵,更加生氣了。 他一言不發(fā)地往前走, 后面那一串都忙不迭跟上來。 十分鐘后,一座民國小洋樓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許久未曾打理的花圃野草叢生,爬山虎蓋住了大半的墻面,幾乎看不清洋樓原本的面貌, 而裴航跟了一路的車就停在小樓后面。 肖珊珊扛著她的電鋸, 點評道:“這個地方越看越像兇殺現(xiàn)場了?!?/br> 裴航剛想問穆凌這是什么地方, 怎么他一副很熟悉的樣子。 門打開了。 說時遲那時快, 連戎一手拎著謝一云一手拎著周湮,肖珊珊拉著童雅, 而裴航, 上前把穆凌一撲, 兩人一同滾進花圃。 一人多高的雜草完美遮住了他們的身形, 門也在此時徹底打開,銜接得完美無缺。 裴航伏下來才想,不對, 我們這么多人,躲什么躲。 再一想,算了,敵暗我明,草叢里茍一波先。 穆凌被壓在他身下,眉頭擰起,顯然對準備和對方剛正面,結(jié)果被己方隊友痛擊的不滿。 裴航怕他突然暴起,畢竟穆凌真有把他掀飛的能力,忙豎起一指抵在唇上,示意他先安靜一會兒。 穆凌看著他,滿眼不贊同,但也確實乖順下來,沒再動了。 裴航安靜了一會兒,開始小心抬頭,試圖從雜草間看一看開門的人是何方神圣。 然而沒等他看清楚。 那個人被一塊從天而降的石頭砸中了,撲街。 裴航:“???” 半小時后 烏蘭巴爾思述倫捂著額頭,望著他們這一大波人,表情仿佛見了鬼。 他說:“你們這是干什么?” 石頭是周湮扔的,他躲在穆凌和裴航身后,頭都不敢露。 穆凌仿佛早知道是他在這里,不疾不徐說:“聽說你派人去sao擾肖小姐和她女朋友了?!?/br> 烏蘭巴爾思述倫說:“有這回事?” 裴航說:“你裝什么傻,車還在這邊停著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