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讓重復(fù)道：“你覺得?！?/br>
    “……”

    毛球的腦袋埋在自己的毛里，從絨毛縫隙里看到了姜讓飛舞的長發(fā)，如果不看人，只看頭發(fā)，那的確很不平靜。

    姜讓看了眼毛球，落到地面上，開始步行，他走得很快，兩旁的樹木飛快地往后退。

    “涂家不一定‘罪有應(yīng)得’，比起其它地方，京州雖然有巫陣，但這里的人氣流失得最慢?！?/br>
    “哦？”毛球抬頭，“你覺得是涂家做了什么？”

    姜讓停下腳步。

    “……”毛球反省自己是不是又說了什么不該說的。

    姜讓拖在身后占據(jù)巨大空間的的頭發(fā)迅速縮短，變成了人界常見的短發(fā)，同時，他手一抬，給自己戴上了面具變化成的黑鏡。

    “前面死氣濃郁，涂家好像把我們送到什么地方來了?！?/br>
    毛球看向前方，但它現(xiàn)在目力有限，只能用委屈求助的目光看向姜讓。

    第115章

    死氣最濃郁的地方是幽冥，不過人界最近死的人多，因執(zhí)念而變成的鬼也同步上升，如果能把這些鬼集中起來，死氣也會非常濃郁。

    姜讓遮住自己和不周的氣息，無聲無息地靠近前方那片區(qū)域。

    那是個工地樣的地方，上萬個人，不，應(yīng)該是鬼，他們在勞作，似乎是在挖井。

    姜讓往地下看，地底深處有用特殊材質(zhì)構(gòu)建成的規(guī)律圖形，是巫陣，不過這里只是京州這一環(huán)的巫陣的一個節(jié)點。

    看起來是重要節(jié)點，因為它損壞嚴重，倒致巫陣運轉(zhuǎn)得很吃力。難怪京州的人氣流失速度最慢，原來如此。

    這些鬼是在修復(fù)巫陣，那就不能讓他們修好了。

    姜讓握住他那把驕蟲刺。

    “怎樣了？”一個女聲穿過嘈雜的工地傳到姜讓耳中，這是一個熟悉的聲音。

    姜讓往聲音的源頭看去，一個白衣白發(fā)白皮膚的少女突兀地出現(xiàn)在一片灰暗鬼影中，像道慘白月光撕開了夜色。

    那是，小夢？不周看向姜讓。

    姜讓舉起驕蟲刺，隨著斬落的動作，幾道無形的巨大利刃落在了工地上，霧氣被劈散，空氣被撕裂，鬼魂被斬碎，鬼影扭曲成極其恐怖的形態(tài)，凄厲的叫喊聲逸向四面八方，但在傳播開來之前，便被回撲的霧氣給封住了。

    實力弱的鬼立刻便粉碎成了灰，實力強的鬼則還在哀嚎掙扎，他們比那些立刻了斷的鬼更慘，別人是斬立決，他們是凌遲。

    這是一個人間地獄。

    遠處的京州也遭了災(zāi)，建筑搖晃，路面開裂，動物狂躁不安，人類惶恐逃命。

    不過總體來說，情況還好。因為京州這個巫陣本來也沒有完全運行起來，就像一輛開得慢吞吞的車，就算撞墻上，也不會車毀人亡。

    更遠處的鶴州荷園，虞玄珠皺緊了眉，他感覺到京州的巫陣被徹底毀壞了。本來是八個巫陣嵌套在一起，現(xiàn)在只剩七個。

    誰干的？

    “姜讓在京州？”虞玄珠沒有看到姜讓，在姜讓放出的霧氣的作用下，虞玄珠也追蹤不到他，但正是因為追蹤不到，虞玄珠才懷疑是他——能在虞玄珠身邊布雨布霧又能不讓他發(fā)現(xiàn)的人只有黑龍。

    “……您說誰？”答話的是何夢蝶。

    她以何家名義前來荷園拜訪，不知為何，虞玄珠沒有拒絕見她。

    “你知道我在說誰?！?/br>
    虞玄珠抬手結(jié)了個印，一縷黑煙像蟲子一樣從他的手指上爬出來，何夢蝶汗毛直豎，但那黑煙沒有沖她去，而是一扭一扭地飛向了定鏡，鉆進了鏡面中。

    京州的工地上，不周毛球不自在地動了動，現(xiàn)在的姜讓比生前厲害太多了。

    姜讓安撫般地摸了下小毛球。